第8章 8.月圆惊变
道观内，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洒落，在斑驳的地面上织出诡异的光影。宁子止扶着林小满退到供桌后，青灯悬浮在他们头顶，洒下温暖的金光。
“坚持住，“宁子止轻声说，“深呼吸，试着控制那股力量。“
林小满浑身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教授...我好像看见姐姐了...“她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金色竖瞳，“她在...在哭...“
供桌上的香炉突然倾倒，香灰洒落一地。宁子止注意到香灰中浮现出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这是...镇龙符？“他蹲下身细看，“你祖父在这里布下了阵法！“
道观外，陈处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宁教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把青灯交出来，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宁子止充耳不闻，快速在香灰中画出几个鸟篆符号。青灯的光芒与符咒产生共鸣，整个道观开始轻微震动。
“林小满，“他转头看向学生，“还记得你祖父教你的那首童谣吗？“
林小满艰难地点点头，开始哼唱起来。歌声中带着奇特的韵律，与青灯的震动频率逐渐同步。
道观外，陈处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好！快阻止他们！“
破门声响起，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但他们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仿佛陷入泥沼。宁子止这才发现，地面上的香灰不知何时已经化作流动的金色液体。
“这是...龙血砂！“他恍然大悟，“你祖父用烛龙之血布下了这个阵法！“
林小满的歌声越来越响亮，她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上的龙鳞纹路逐渐凝实。宁子止感觉青莲印记也在发烫，与阵法产生共鸣。
突然，供桌后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一个密室。密室里摆着三盏青铜灯，与宁子止手中的青灯一模一样。
“四盏青灯！“宁子止惊呼，“原来都在这里！“
但就在这时，林小满的歌声戛然而止。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皮肤开始龟裂，金色的血液渗出。
“教授...好痛...“她的声音已经变得不似人声，“我控制不住了...“
宁子止立即抱起她冲向密室。密室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描绘着烛龙与青灯的传说。他注意到其中一幅画：四条烛龙环绕着一盏青灯，龙血化作金色的河流。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需要四盏灯同时点燃，才能平衡烛龙之力！“
他快速将四盏灯摆成四方阵，将林小满放在中央。青灯自动飞到她的头顶，与其他三盏灯形成特殊的能量场。
“坚持住，“宁子止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
林小满的龙化过程开始减缓，但宁子止发现自己的青莲印记正在被某种力量侵蚀。他这才明白，要维持这个阵法，需要消耗观自在者的生命力。
道观外传来爆炸声，陈处长终于突破了阵法。宁子止咬紧牙关，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值得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宁子止抬头，看见沈昭的虚影站在密室门口。她的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为了救一个学生，值得付出生命吗？“她轻声问。
宁子止笑了：“你不是也这么做过吗？“
沈昭的虚影微微一颤，走到他身边：“傻瓜...“她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虽然感受不到温度，“让我来帮你吧。“
她化作一道金光融入青灯，灯芯的光芒骤然增强。其他三盏灯也随之亮起，形成一个完整的能量场。
林小满的身体开始恢复正常，龙鳞纹路逐渐消退。但宁子止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青莲印记已经蔓延到整个手臂。
“教授！“林小满恢复清醒，惊慌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完成你祖父的遗愿...“宁子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就在这时，密室的天花板突然坍塌。月光直射而下，与四盏青灯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宁子止看见陈处长站在废墟之上，他的身体正在崩解，露出下面涌动的黑色物质。
“归墟之门...终将开启...“他的声音已经扭曲。
宁子止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四盏青灯推向林小满：“记住...青灯不灭...希望永存...”
他的意识陷入黑暗前，似乎听见了沈昭的歌声，还有林小满的哭喊。月光、青灯、龙血，一切都化作璀璨的光芒，将他吞没。当宁子止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周围是流动的星河，远处有无数光点在闪烁。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青莲印记已经蔓延至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里是...？“他喃喃自语。
“没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介于现实与归墟之间的夹缝。“
宁子止转身，看见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不远处。不同的是，那人眼中流转着金色的光芒，周身环绕着古老的符文。
“你是...“
“我是你，“那人微笑，“或者说，是你在无数时空中的另一个投影。“
宁子止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光点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他穿着古装在祭坛上祈祷，有他在未来都市中操纵着高科技设备，还有他在星际战舰上指挥战斗...
“观自在者之所以特殊，“另一个自己解释道，“是因为能够感知并连接所有时空的'自我'。你现在看到的，是你存在于其他时空的可能性。“
突然，一个画面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里，沈昭穿着白大褂，正在实验室中研究青灯。
“昭昭...“宁子止下意识伸手，画面却如涟漪般消散。
“她也在寻找你，“另一个自己说，“在所有时空中。“
就在这时，周围的星河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宁子止感觉有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他看见自己在前世与沈昭并肩作战，看见自己在某个未来与林小满共同研究烛龙之力，还看见...
“小心！“另一个自己突然将他推开。
一道黑色的裂缝划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裂缝中伸出无数触手般的东西。
“归墟的侵蚀已经开始了，“另一个自己神色凝重，“你必须尽快找到四盏青灯的本体，它们分散在不同的时空中。“
“可是林小满...“
“她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另一个自己开始消散，“记住，观自在者真正的力量不是控制，而是连接...“
话音未落，宁子止感觉被一股力量拉扯。他再次陷入黑暗，耳边响起奇异的嗡鸣声。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现代化的实验室里。墙上挂着电子钟，显示时间是2045年3月15日。
“这是...未来？“
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走了进来。宁子止的心跳漏了一拍——是沈昭，但比他记忆中要年长一些。
“又失败了...“未来的沈昭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难道真的找不到稳定时空通道的方法吗？“
她走到实验台前，宁子止这才注意到台上摆着一盏青灯，但与他见过的不同，这盏灯通体由某种晶体打造，内部流转着数据流般的光芒。
“也许...需要更强大的能量源...“沈昭自言自语，突然抬头看向宁子止所在的方向，“谁在那里？“
宁子止一惊，随即意识到她看不见自己。但下一秒，沈昭的眼中闪过一丝金光：“子止？是你吗？“
她快步走来，伸手想要触碰他。就在两人的手指即将接触的瞬间，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警告！检测到时空异常！警告！“
整个实验室开始震动，宁子止感觉又被拉入漩涡。最后一刻，他看见沈昭焦急的面容，还有她手中那盏奇特的青灯。
“等我...“他听见自己说。
再次睁开眼时，宁子止发现自己回到了道观密室。林小满正跪在他身边，四盏青灯环绕着他们，形成一个稳定的能量场。
“教授！“林小满惊喜地喊道，“你醒了！“
宁子止坐起身，发现青莲印记已经恢复正常。更神奇的是，他感觉体内多了一股奇特的能量，仿佛能感知到时空的脉动。
“我离开了多久？“他问。
“只有几分钟，“林小满说，“但刚才发生了奇怪的事...“
她指向密室的墙壁，那里浮现出一幅全新的壁画：四条烛龙环绕着一盏青灯，但青灯中似乎蕴含着无数星辰。
宁子止心中一动：“小满，你相信平行时空吗？“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再次被撞开。但这次进来的不是陈处长，而是一个穿着古怪盔甲的人。他的盔甲上刻满了鸟篆，手中握着一柄发光的青铜剑。
“终于找到你了，观自在者，“那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与宁子止有七分相似的脸，“我是来自2157年的守护者，宁子期。“
宁子止愣住了。这个宁子期，与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他的眼中没有疯狂，只有坚定与沧桑。
“时间不多了，“未来的宁子期说，“归墟的侵蚀已经蔓延到各个时空。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来修复时空裂隙。“
林小满警惕地挡在宁子止面前：“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宁子期举起手中的青铜剑，剑身浮现出一串全息投影。画面中，无数时空正在崩塌，人们被黑色的裂缝吞噬。
“因为，“他看向宁子止，“只有观自在者，才能连接所有时空的'自我'，找到拯救一切的方法。“
宁子止深吸一口气，看向四盏青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