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习计划
“执素，你既已答应收下楚公子，我便也安心了。”
议事堂内，穆云长老居高临下的眼神扫来，“不过山下那三百多弟子也需一并收入门中，免得坏了我们长生宗的声誉。”
她说完停顿片刻，没有任何回应，见姜执素还和侍女嗑瓜子嗑得不亦乐乎，面色一沉，腰间银鞭猛地泛起白光，厉声警告道：“——掌门！”
姜执素刚一口气吃了十几颗珈蓝亲手剥好的瓜子，被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
“干嘛，你说山下那堆傻子吗？不收。”
姜执素拍拍手，态度坚决。
对面的穆云长老脸色越来越严肃，僵持片刻，她才耸耸肩，“长老，或者这样，你我各自退一步，我把那堆傻子收了，您呢，您能否答应我两件事？”
“何事？”
“其一，我身为掌门，日后宗门一切大小事务，皆有我做主，诸长老不得干涉；其二，把您的九银鞭缩进秘阁，平日不得取出。”
姜执素摸摸心口，补充道：“我一见那九银鞭就心慌，那如何打理得好宗门？放心，若遇大事，九银鞭还是可以原封不动地回到您手上。”
穆云长老眼神紧了一瞬：“姜执素，你到底什么企图？是何居心？”
姜执素挺胸抬头，毫不客气地嚷回去：“干嘛！我说的是实话啊！怕挨打还有错了吗？我真的害怕，不信你自己来听听我的心口慌不慌！”
“你……！”
“我不知你怎么竟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成体统，胡言乱语！”
穆云长老愤然起身。
可出去两步后，还是折返，将九银鞭丢到了地上。
脚步声渐渐走远，姜执素与珈蓝探头探脑，确认穆云长老已经离去后，不禁互相对视一眼，跳起来击掌。
“耶！”
人逢喜事精神爽，姜执素抻抻懒腰，笑得脸都快裂了。
有了楚阿异奉上的灵山开采许可，自然是需要一批人干活，山下那堆傻子不用白不用，再加上从狂刀门掌门那儿薅补贴，甚至还封了穆云长老的九银鞭，这一波完全血赚。
“不过掌门，您真的要收下楚公子了吗？”
姜执素瞥她，笑道：“怎么着，你还不满意了？下午谁被他弄得五迷三道的？”
珈蓝正色：“掌门，您误会了，其实我只是假装被迷倒，属下有自己的计划……楚公子到底是恶名在外，恐怕还需多多留神。”
姜执素早琢磨过这事儿，想想也无妨，时势造英雄，原书里楚阿异兴风作浪那是因为有悬剑阁在背后撑腰，眼下情势早已不同，楚阿异背后只剩下了他们长生宗，几乎等于背后空无一人。
“就这样，打道回府！睡觉！”
一夜安稳过去。
这夜是十五，圆月皎洁。
长生宗的新掌门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已是七日之后，阳春三月。
虽才三月，却比往年热上许多。
长生宗议事堂内，主坐上空空如也，众长老和众管事已耐着性子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人人汗流不止，为首的穆云长老面色越发难看。
等姜执素提溜着一串刚在塘子里捞的鱼赶来时，人早散了个干净。
一旁装了半晌鹌鹑早急疯了的珈蓝火速赶来：“掌门！掌门！你怎么才来啊！长老他们都走了！我昨晚可就提醒过今日是一月一次的大会，今年入门弟子甚多，春令时的门规需重新定一定，千万不能迟……唉，我这就立马去把长老们都再请回来！”
“诶别啊，门规我早定好了。我来又不是开会的。”
“那是……？”
“我上次落了罐椒盐粉在这儿你记得吗？一会儿烤鱼需要。”
“……”
“掌门，我们是不是需要不那么玩物丧志一点……”
“少废话，你不吃？”
“吃……”
这小德行。
姜执素在心底笑了几声，随意扫了扫那些事折，还是些大同小异、老生常谈的玩意儿，实在无聊，反正都她说了算，来不来都一样。
她绕去主殿后方。
上回应该是就落在这附近了。
后方有一扇侧门，她拿到椒盐粉在手里颠了两下，蓦然间听见门后似有人在说话。
“她当真没来？”
“当真，呿，这几日看来，这姓姜的实乃草包一个，不堪大用，早些时候刚出关时那气势倒是威风凛凛，如今想怕也不过是虚张声势。”
“切莫大意，我看并非如此。她表面不学无术，可你仔细盘算一下，她拿到了什么，三百多新弟子，一座灵山，毒宗楚氏的人，怎么不是扮猪吃虎？此女心机深沉，不容小觑。”
“您是说……？”
姜执素听半晌，捻了个匿身诀，找隐蔽处靠近过去，定睛一看。
正在说话的是行修主事，秦无观，而他面前之人则覆面围兜，音色也用术法改变，看不出形貌体征，可姜执素还是眼尖，认出了那人刀柄上的凹痕，不禁愣住。
原书中有一个角色，无门无派，行踪诡秘，对原主恨之入骨，暗中作乱。
原主在春募大会后，一鸣惊人，成功招募到诸多优质弟子，回来后就加以栽培，却在三个月后因修炼要求过于苛刻严格被诟病残暴无度，激起群愤。
原主是个武痴，为压制暴动开了个擂台，车轮战足足上百人，硬是以实力打得人心服口服，从此怨言消散，可原主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此时，那覆面之人再度开口：“此人闭关多年，刻苦修习，极度勤勉，多半会以独门的修习秘籍引教弟子，你主管修习，她不可能亲自一一过问，你暗中加压，务必使那些人修习过度，乃至走火入魔最好。”
……
姜执素这下是听懂了，敢情原主是被坑了而不自知，底下人阳奉阴违，她自己定的修习根本没那么严苛。
她正想着，那头的主事已对着那份修习计划拧起眉头，语气严肃：“不错，到底是不世出的天才灵根……”
两人声音越飘越远。
而姜执素则陷入了沉思，默默从衣兜里翻出早上她亲自定的新门规和修习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