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龙翔堂药师：探听秘方
下了天水殿，
来到武堂北部的药房。
隔着老远，刘昊就听闻好一阵嘈杂的声响。
随着灵芝跨入门槛，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刘昊大感好奇。
药房中人一半是清瘦憔悴的大夫郎中，
另一半则是屠夫猎户之流，
看这些人身上的皮草牙雕，也绝非一般人，
应该都是兽栏肉脯的管事，
一群从其他猎户买卖中拿抽成的家伙。
与他们类似的还有鱼栏、火窑、坊市和柴市这些。
刘昊作为贱民，也有听说过这些人的作风，
无非就是地方门阀大家族，为了盘剥老百姓而豢养的打手家奴，
平时做的基本都不是人事儿，
凡是外出过的盐丁回来，都会再三警告其他人，绝不可招惹这些势力。
“灵芝大夫！堂主要的东西我们都带来了！可否请您向堂主捎个话，
让我们在龙翔堂地段歇歇脚？
外头实在是乱得厉害啊！
我们为广通药堂做了那么多年，大灾来了你们不能不管啊！”
一位披着虎皮袄的猎户凑上前，对着灵芝苦苦哀求。
灵芝礼貌点头回答：“师父会为你们说话，请诸位稍安勿躁。”
此人见灵芝没有正面回应，继续哀求不断，
但甚至却蛮横地就挡在灵芝面前不让她过去。
旁边几位药房师傅见状，赶紧要上来拉人，
立刻被早就围上来的猎户们逼退了回去。
“大师兄，这下我动手师父不会怪罪吧？”
瑜魁见状，立刻兴高采烈起来，
刘昊沉着脸，伸手打住她，随后自己走到灵芝身边。
“别挡道，我不会说第二遍。”
虎皮袄的兽栏管事见穿着一身龙翔堂短褐的刘昊上前，
顿时脸色一变。
他也是武夫出身，身强体壮，打杀过不少大虫，见识过不少能人异士。
刘昊往他身前一站，血煞之气几乎是迎面扑来。
“这武堂少年不好惹！”
武医不分家，
众所周知，灵芝是广通药堂堂主座下唯一弟子，
那此时陪伴她的两位年轻武人，也应当是龙翔堂的亲传弟子之流！
绝不可以貌取人！
“对不住！是我于某人没眼力劲，挡着各位路了！”
兽栏管事赶忙起身让开。
刘昊向后牵起灵芝的手，带着她走入药房，路上所有人纷纷让道。
他们彼此拥挤，像是遇到了鲨鱼的丁香鱼群。
“长得人高马大，被吓一吓就怂了，
我家地里的佃农都比你们有骨气，呸！”
瑜魁在后面对这些兽栏的人狠狠啐了几口，
众人被这般对待反而愈发畏缩，
一般人如此挑衅，早就被砍断手脚了。
但换做武堂弟子？
反过来还差不多！
人家就是故意激你呢！好名正言顺地动手！
“不要胡闹，武堂内少动手，免得惹师父生气。”
刘昊回头低声对瑜魁说道。
后者这才吐吐舌头，安静下来。
“都听大师兄的。”
-----------------
走入药房，不比外头佛塔般的广通药堂本堂。
此处装修布置要更偏向实用。
床榻遍地，煎锅药柜布置在中间，方便大夫随时取用。
刘昊进门就闻到一股腐臭脓血混合着药物的味道。
约莫七八张床榻上躺着虚弱的病患。
他们身上都没有明显外伤，可嘴里却咳嗽连连，黄血四溅，
守候旁边的大夫得频频为他们擦拭嘴角，再清除溅出的黄血。
刘昊皱眉看去，隐约瞧见一位病患微微睁开的眸子里，
竟然闪烁着污浊的黄光。
“兽瞳病？”
刘昊问灵芝，
后者点点头，面色忧虑地扫视一眼药房中的病患。
“这些人恐怕已经时日无多，我师父看了也不管用。”
刘昊闻言，心中一沉。
自己和瑜魁也有类似的症状，但目前来说，还没有对他们的健康造成太大的影响。
可继续拖下去也不是事，总要想办法处理。
来到药房内室，灵芝摇了摇刘昊，
他这才反应过来松开牵住人家的手。
“这里往下，就是药浴洗髓的地方，你们只管进去即可，师父已经在里面等候。”
“你不一起吗？”刘昊问。
他和灵芝挺熟络，有几分信任，
但对吕堂主却心存芥蒂，
没了灵芝这个中和剂，他怕自己和吕堂主又会起冲突。
“不方便。”灵芝摇摇头。
她倒聪明，一下就懂了刘昊的意思。
“恩公你放心，师父绝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为难你，
宋堂主本来只安排了瑜魁来洗髓，是师父主动要求带上你一块儿。”
“是嘛，那还真是谢谢她。”
顺着红杉木的阶梯往下走去，
路上瑜魁不经意地问刘昊：
“大师兄你和那个药堂子弟很熟吗？”
“嗯，有些交情。”
“武道之路凶险，大师兄你可千万不要被其他人耽搁了。”
“我的道，我心里有数。”
两人一路往下，来到一处紧闭的石门前。
门前有屏风橱柜，还有整齐叠放的浴袍。
四个大夫正鬼祟地蹲守在门前，
他们贴在石门上，使劲儿地想要打探出里面的动静。
“干嘛呢？”刘昊问。
“鬼鬼祟祟的，小偷呗，杀小偷应该不会招惹师父生气吧？”
四个大夫闻言吓了一跳，
纷纷悻悻地回身。
其中一人还是曾经被刘昊打过的姓尹的大夫。
“且慢！我们是药房大夫！龙翔堂的人！”
“那你们鬼鬼祟祟地蹲在这里干嘛。”
刘昊伸手拦住几乎要扑上前去的瑜魁，
后者似乎被门前的事情激发了凶性，
浑身向外散发着滚烫的温度，双目如恶鬼，择人而噬。
刘昊有自觉，自己这一世性格残虐，
是受了当初苦不堪言的盐丁生活影响，
可这瑜魁家室不错，说话做事也跟个宠坏的小姑娘一般，
为何会杀心如此之重？
这也是圣阳体的特点吗？
“呃......其实...诶！二位可是来药浴洗髓的弟子？”
“是。”
“如此甚好！”
一位上年纪的大夫眼睛一转，笑眯眯地对刘昊说道：
“不瞒二位，我们是在打听药浴洗髓的方子，好为武堂效力，
城中大乱，吕堂主可是头一次在武堂中帮人药浴洗髓，
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各位可以出手相助，给我们几个创造机会，
或者出来后复述一些里面情况，
我们愿意奉上些密藏的龙骨金疮药，有任何肢体损伤，一涂便好，可省去百日养病。”
刘昊思忖片刻，点点头。
“我会考虑的，你们先到外面等着。”
“好嘞，二位在此地用盆中池水净身后，穿上浴袍敲门便可以进去了。”
赔笑着，四位大夫赶紧就回上去了。
对刘昊毕恭毕敬，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般瞧不起。
作为武堂药师，他们消息灵通，也清楚了刘昊一步登天，
被宋堂主点名为了武堂大师兄。
对他盐丁贱民的偏见，自然也烟消云散，谁都不敢再提。
“师兄和他们废话什么，做家奴的有好东西私藏，
打一顿让他们交出来便是，你现在跟他们交易，他们就觉得你好糊弄好欺负，
以后还会惹事端。”
“我们是来药浴洗髓晋升练皮境的，不要节外生枝。”
说罢他开始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