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眼神不好，善恶不分
足立区，一辆从南高丽原装进口而来黑色高级轿车缓缓在日光街道上行驶着。
日光街道在几百年前的幕府时代就是参勤交代的主干道，德川家康时期就已经修建，现在经过无数次翻修，依然是东京的主干道之一。
明明是下午，但整条道路却罕见的被大雾所笼罩，司机不得不小心谨慎驾驶。
金村秀洋瘫坐在后排，无聊的刷着手机。
“爸，你说你早点出面不就好了吗，哪还用让这两个家伙在我面前跳这么长时间，搞得我这么长时间都吃不下饭去。”
但闻言，金村父亲只是冷冷地瞪了金村秀洋一眼：“你以为你这次闯的祸还小吗，出于嫉妒心切断了同学的跟腱，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对学校名声是多大的打击？”
“这不是没有传扬出去吗？”金村秀洋嘟囔着。
他在外人面前可以装的无限嚣张，但在自己老爹面前，只有当缩头乌龟的份：“而且，爸，咱们家的主要产业又不在学校上。”
“这次的事情了结，你就给我滚出国，回老家的学校读书。这边的事情，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擦屁股！”
看到爸爸真的有要发火的迹象，金村秀洋立马畏畏缩缩。
不过他内心却是乐开了花。
都说老家南高丽那边的风气比日本要开放的多，学校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再加上自己这个从海外回来的大少爷身份，那不是通杀？
要是再那里又犯事的话，大不了就是被老爹再赶回来么，左右都不亏。
“不过秀洋你这次有一件事是做对了，你下手的好歹是学校特招的乡下穷学生。”
他挂名董事的学校是一所私立校，虽然不至于里面的每个学生家庭都是大富大贵，但万一真碰到了，也是一桩倒霉事。
“那当然，在动手前我都已经打听好了，不然爸你看我像那么无脑的蠢货？”听到父亲的夸奖，金村秀洋又一次恢复了跳脱。
“但你要记住，咱们金村家也是从这样穷苦的状况历经几代人的筚路蓝缕才有今天的成就，你……”
听到老爹又要开启喋喋不休的教育，金村秀洋又恢复了生无可恋的状态。
无非又是说什么自己家族当时从南高丽来到日本后是多么的艰辛，不得不违背祖宗，从金姓改为金村，又是一路是怎么坑蒙拐骗九死一生……
“社长，路上的大雾越来越重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停一下车？”
前排的司机忽然开口道。
“雾？”
金村社长皱起眉头按下车窗。
窗外大雾弥漫，只是伸出胳膊去，竟然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手指。
“这大雾，也太夸张了吧。”
“嗯，按理说下午不会有这么大的雾气的。”
不只是下午，在司机几十年的开车经历中，都很少有见到如此大的迷雾，简直是大到……像电影中的特效一样。
大雾中不停有车辆鸣笛或点开双闪或者远光灯，像金村司机这样打开雾灯的少之又少。
但才刚打开雾灯，司机便双眼一眯，接着猛地脚踩刹车。
“混蛋！你不要命了！”
顾不得老板就在车上，司机破口大骂。
一道人影，如鬼一般出现在车辆正前方。
而且上半身赤裸，遮着下半张脸，只穿了一个宽大的裤子。
东京虽然不乏奇装异服者，但这种也算得上是顶级了——身材好就能露出胸肌了？
要不是他刚刚刹车踩得好，这一下非要撞上去不可。
他们现在可是行驶在河面的桥梁上，不管是车辆失控还是把人撞飞，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像是被司机的鸣笛所惹怒，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反而向着轿车走来。
“社长，前面的好像是个疯子啊。”
“不用管他。”金村社长的修养就高上许多了，他只是瞥了眼，便不愿和一个疑似疯子的人扯上关系。
“咦，刀，刀，刀？”
司机看着前方的视线忽然凝固，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面。
壮硕男子的手忽然向着空气一抓，天地间的水汽像是被抽调了一部分凝做实质一般，壮硕男子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大刀。
大到夸张的刀。
单是刀身的长度就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高大，这样与其说是用来杀人的刀，倒不如说是用来摧毁什么怪物的战争武器。
正常人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将这把大刀拿起分毫。
正常人也不可能，凭空变魔术般抓出这把大刀。
司机已经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就要打开车门逃跑，但对面的男子却是忽然举起大刀，一刀向前冲刺劈砍而来！
“切。”
“削！”
大刀在司机的瞳孔中越来越大，金属制的车身根本起不到半点的防护作用，如同一张白纸，轻松的被劈砍成两半。
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司机便被斜着切成了两半。
“哗啦。”
鲜血像是一盆水，泼了金村父子两人狗血淋头。
“啊，啊……”金村父亲也是商海沉浮，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但此刻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大脑一片空白，两眼满是鲜血。
“哗。”
但渡来天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球，手中大刀刀锋向着侧面一划。
这种大刀的切削，其实和砸没有两样。
金村父亲直接被这一刀砍没了上半边的身子。
接二连三，接踵而至的杀戮让金村秀洋傻傻的坐在车后排，他艰难的转动脑袋。
看到了一把夸张大刀砍在老爹的上半身，大刀的镜面反射着他因为害怕而变形的脸。
“我，我……不，不要杀我，刚刚，刚刚是司机在吼你，不是我，不是我啊……”金村秀洋拼尽全力，也只能把面前这如鬼神般男人的杀意归结为司机的出言不逊。
“是吗，可惜我要杀的人，就是你。”
斩首大刀，忽的贴在了金村秀洋的脖颈上。
这声音，听着面前男人的声音，金村秀洋的大脑一下清醒，他几乎是在瞬间就想起来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渡，渡……”
“噗嗤！”
斩首大刀像是挑起一个小鸡仔似的，贯穿心脏将金村秀洋挑起，又像是扔一块破布一样随手扔到一边。
“喂，你，你……”
后面，一个从大雾中冲出的小货车紧急刹车，又是差点撞了上来。
车上的司机怒气冲冲摇下车窗，但才只是探出头来，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便猛地视线一凝，心脏一抽搐。
“哇，哇……”他不顾现在是大雾天气，直接向后疯狂倒车。
“嘎吱！”
后方的迷雾传来了接连的车辆相撞声。
如果只是杀了金村父子的话，那估计自己很快就会被列入嫌疑人进行调查，要说稳妥一点，应该是再多随机杀几个，比如和金村家有关系的千住警署的警员。
金村家和警署关系匪浅，肯定通过警署做过不少得罪人的勾当。
但那些警察最多也就能说是不作为而已，里面有坏人，也肯定有好人，更多的是不作为的庸人。
“嘟嘟嘟。”
地上，金村秀洋的手机忽然传来了一阵铃声。
久久无人接起后，手机里干脆传来了留言信息。
【金村，那个叫草部的老师，刚刚从学校教学楼上跳下来了，死相，太凄惨了！】
“呼。”
渡来天想起来了。
这具身体似乎眼神不好，所以，善恶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