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量子风暴
凌辰的校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反重力装置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苏星野死死搂住他的腰，少女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的伤疤上，激起一阵刺痛。下方，张浩正高举手机，镜头对准了他们坠落的身影。
“核心碎片！“苏星澜的尖叫划破夜空。她展开的电磁屏障在粒子束的轰击下支离破碎，碎片如流星般坠落。
凌辰咬紧牙关，反手甩出量子刀。银色的刀刃在空中分裂成无数纳米机器人，织成一张巨网兜住了坠落的碎片。但张浩已经冲到了落点，他贪婪地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泛着幽蓝光芒的金属。
“别碰！“凌辰的警告被淹没在爆炸声中。核心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张浩的身体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跑道上。
“警告！量子场紊乱！“苏星野手腕上的监测器疯狂闪烁，“空间褶皱正在形成！“
凌辰感觉后颈的伤疤像被烙铁烫过一样剧痛。他看见张浩的身体诡异地悬浮起来，皮肤下泛起与苏家姐妹相同的量子烙印。核心碎片正在改写他的基因链！
“必须回收碎片！“苏星澜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数据流的深蓝，纳米机器人从她的袖口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银色巨网。
黑衣人已经降落在操场，粒子刃切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凌辰启动防护手环，淡蓝色的能量屏障在身前展开。他看见苏星野从实验服下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械，枪口泛着诡异的紫光。
“三号方案！“凌辰大喊。
苏星野扣动扳机，紫色的能量束击中了核心碎片。空间突然扭曲，张浩的身体被卷入一个微型黑洞。苏星澜的纳米机器人趁机包裹住碎片，将它拽回凌辰手中。
“警告！空间褶皱即将崩溃！“监测器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
凌辰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他看见苏星野的后颈渗出血迹，那是他们共同的神经接驳伤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第七研究所的爆炸，双胞胎研究员在防护门后的微笑，还有那枚他亲手植入的追踪芯片......
“启动方舟协议！“苏星澜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而威严。她的瞳孔中闪过无数代码，量子烙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凌辰的量子表疯狂震动，显示出一串他再熟悉不过的密码：∞-07-08。这是方舟计划的最高权限代码，只有三位总工程师知道——他，还有第七研究所的双胞胎研究员。
“你们......“凌辰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苏星野突然吻住了他的唇。少女的泪水混着血腥味渗入他的口腔，后颈的伤疤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看见自己的量子表盘上，代表生命体征的曲线正在剧烈波动。
“对不起......“苏星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必须这么做......“
空间褶皱突然崩溃，刺目的白光吞没了整个操场。凌辰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碎片，坠入无尽的黑暗。最后的画面，是苏星澜展开的电磁屏障，和黑衣人举起的粒子刃......
凌辰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校服。他躺在物理实验室的长椅上，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细密的光斑。量子计算机安静地运转着，全息投影显示着正常的能量波动。
“做噩梦了？“苏星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在调试一台老旧的示波器，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凌辰摸了摸后颈，那里光滑如初，没有任何伤疤。他的量子表显示着正常的数据，核心碎片安静地躺在口袋里。
“要喝咖啡吗？“苏星澜端着两个马克杯走过来，镜片后的眼睛清澈见底，“我加了双份糖。“
凌辰接过咖啡，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没有数据流，没有量子烙印，只有少女温热的体温。
“谢谢。“他轻声说，目光扫过姐妹俩的手腕。樱花手链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异常。
走廊里传来张浩的大笑声，他正在和篮球队的人打闹，皮肤下没有任何量子烙印的痕迹。
凌辰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甜腻。他的量子表突然震动了一下，显示出一条加密信息：
“方舟协议已启动，倒计时：72小时。“
他抬头看向苏家姐妹，她们正专注地讨论着示波器的波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凌辰注意到，苏星野的耳后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蓝光，而苏星澜的量子笔在实验记录本上画出了一个完美的∞符号。
窗外，一只机械蝴蝶停在窗台上，翅膀上隐约可见第七研究所的徽记。凌辰感觉后颈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烫。午后的生物实验室
凌辰用镊子夹起培养皿中的菌落样本，余光瞥见苏星澜正在整理标本柜。少女纤细的手指拂过福尔马林浸泡的爬行动物标本，金属器械碰撞声里突然混入一声极轻的电子嗡鸣。
“小心！“他猛地转身，试管架擦着苏星澜的耳际飞过，砸在突然爆裂的紫外线消毒灯上。玻璃碎片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在触及少女发梢前诡异地悬浮。
苏星澜的量子笔尖泛着幽蓝，纳米机器人正编织成肉眼难辨的防护网。“培养箱温度异常。“她声音平静，镜片倒映着凌辰身后某台设备的读数，“第三组样本的DNA序列正在重组。“
凌辰的量子表突然震动，显示解剖室方向传来反物质波动。他转头时，正对上苏星野从门缝探进来的笑脸——少女举着改装过的显微镜，镜头却对准了他藏在储物柜里的量子核心。
“要玩寻宝游戏吗？“苏星野晃了晃手中的金属探测仪，探测仪屏幕上跳动着与核心碎片共振的频率波形，“听说旧校舍的地下室......“
“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带着焦糊味的浓烟从科技社活动室涌出。
张浩灰头土脸地冲出活动室，手里攥着半截焦黑的电路板。“这破机器自己炸的！“他冲着闻讯赶来的教导主任嚷嚷，袖口隐约露出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纹路。
凌辰挤过围观人群，看见烧焦的3D打印机残骸里嵌着半枚金属残片——正是他上周遗失的反重力装置零件。苏星澜蹲下身整理散落的螺丝，指尖轻触地面时，纳米机器人悄然吞噬了残留的反物质辐射。
“这是激光雕刻引发的电路短路。“苏星野不知何时出现在主任身旁，手中的平板展示着伪造的数据分析图，“建议全面检查老旧设备。“
凌辰注意到张浩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色泽，当他弯腰捡起烧焦的塑料模型时，指关节发出不自然的机械摩擦声。某个瞬间，凌辰似乎看到有数据流在他虹膜深处闪过。
“看什么看？“张浩突然恶狠狠地瞪过来，手中的塑料模型被捏成齑粉。凌辰的量子表发出轻微震动，显示对方体表温度异常升高了3.2℃。
篮球场边的招新摊位前，林晓晓正给新生分发社团手册。她马尾辫上的樱花发卡突然脱落，滚向正在调试天文设备的苏星野脚边。
“这是新型重力传感器？“林晓晓弯腰时，注意到苏星野手中的金属圆盘布满奇异纹路。圆盘突然发出嗡鸣，她腕间的智能手表瞬间黑屏。
苏星野迅速用校服盖住设备：“普通的社团纪念品而已。“但她没注意到，林晓晓悄悄用手机拍下了圆盘背面的∞形刻痕。
不远处，凌辰正在帮苏星澜搬运化学试剂。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他感觉少女的脉搏频率突然加快——那是正常人类的3.2倍。
“小心环氧乙烷。“苏星澜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机械合成般的精准，“这些试剂的挥发气体在18:07分会达到爆炸临界值。“
凌辰看向西沉的落日，量子表显示此刻正是18:06分。
凌辰撬开生锈的铁门时，月光正透过破碎的窗棂洒在积灰的实验台上。他手中的探测器发出刺耳鸣叫，指引着地下室深处的某个坐标。
“你不该独自行动。“苏星野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她倚在布满蛛网的储物柜前，手中的电磁脉冲枪泛着冷光。
凌辰的防护手环自动激活，淡蓝屏障照亮了墙上的涂鸦——那赫然是方舟计划第七研究所的平面图。在标注着“核心熔毁区“的位置，有人用红油漆画了个巨大的∞符号。
“三年前你亲手关闭了反应堆。“苏星澜从楼梯转角走出，纳米机器人在她身后组成全息投影。画面里，年轻的研究员凌辰正将两枚芯片植入双胞胎的后颈，“为什么现在要重启方舟？“
凌辰的后颈突然灼痛，记忆碎片如潮水涌现：双胞胎在防护玻璃后的微笑，倒计时警报刺破耳膜的尖叫，还有自己输入终止代码时颤抖的手指。
“因为人类需要第二次机会。“苏星野的枪口对准了凌辰的心脏，泪水却从她数据流奔涌的瞳孔中滑落，“就像你当年给我们的一样。“
地下室的灯光骤然全灭。当凌辰启动夜视模式时，发现十五个红点正锁定在自己身上——神秘组织的狙击手已经包围了旧校舍。在他身后，苏星澜的量子笔尖亮起血色光芒，映出墙上新出现的弹孔：那是用弹道轨迹书写的警告——“交出核心“。
翌日清晨的教室
凌辰推开教室门时，早读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在偷瞄他的位置——课桌上用纳米涂料画满了诡异的∞符号，在阳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这届新生真没素质。“张浩故意大声说，他擦拭篮球的手掌泛起金属光泽，“玩涂鸦也不擦干净。“
凌辰用指腹抹过符号，量子表显示涂料成分与苏星澜的笔迹完全一致。当他抬头时，看见双胞胎姐妹站在走廊窗外。苏星野的唇语在玻璃上投下细微震动：“午休时天文台见。“
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物理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凌辰翻开课本，发现第47页夹着张烧焦的电路板残片——那是昨天科技社爆炸现场的遗留物，此刻正闪烁着与量子核心同频的脉冲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