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账上没钱
他说完，怕她不信，又补了一句。
“我估摸着，最近可能会有不少人抢着买这玩意儿。”
陈雪茹一听这话，随即眯起眼打量他：“你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她抱起胳膊，语气里满是怀疑，“该不会是刚刚觉的愧疚，这会儿又哄我开心吧？”
“我是那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人？”
陈永年懒得跟她多解释，伸手又摸了摸那毯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怎么把这生意做大。
陈雪茹虽然嘴硬，但脑子转得比谁都快，只要给她个提示，她一定不会放过。
果不其然，陈雪茹盯着他看了半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她拍了拍手，语气里带上几分豪气：“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信。”
说完，她冲他挑了挑眉，“那你明天有空没？陪我去找那个苏联佬，咱们去进货。”
陈永年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成，明天我过来找你。”
他说完，转身就要下楼，却被陈雪茹一把拽住胳膊。
她力气不小，指甲还轻轻抠了他一下，疼得他皱了皱眉。
“哎，别急着走啊。”
陈雪茹笑得有点贼，手指在他胳膊上点了点。
“你这人，每次来都是跟我说完就走，一点都不解风情。”
陈永年被她拽得没法走，索性转过身，斜靠在门框上，低头看她：“你还有其他事情？”
听到这么直白的问话，陈雪茹就算有其他的心思这会儿也说不出来了，直接瞪他一眼。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陈永年就到了绸缎庄门口。
陈雪茹也已经收拾妥当，今天穿了件深红色的旗袍，外头套了件薄呢大衣，手里还拎了个小皮包。
她一见陈永年，立马迎上来，语气里带点埋怨。
“你这人真是的，一点都不能说。”
说的自然是昨天陈永年昨天的事情。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咱们先去做正事。”
陈永年其实也不懂陈雪茹昨天什么心思，一边说他不解风情，他靠近这人又退缩，把他赶出去了。
陈雪茹哼了一声，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苏联佬住的那片胡同走去。
那苏联佬叫伊万诺夫，个子高得跟电线杆似的，留着一脸络腮胡，操着一口夹生中文。
他住的地方是个独门小院，院子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货，毯子、皮革、甚至还有几箱子破旧的军大衣。
陈永年和陈雪茹一进门，他就笑呵呵地迎上来，拍着胸脯说。
“朋友，快进来，昨天等到你们的消息，我就等着了，我这儿好东西多得很，看上什么随便挑！”
陈雪茹没急着搭话，先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指着堆在角落的那堆跟自己一样的毛毯问。
“这些多少钱？”
伊万诺夫咧嘴一笑，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块，一条，不能少。”
“三百？”
陈雪茹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声。
她叉着腰，“你这是抢钱呢还是卖货呢？我前门跑了这么多年生意，你这破毯子值五十我都嫌多。”
“嘿，老板，你这话可不地道。”
伊万诺夫也不恼，挠了挠胡子，“这可是正宗苏联羊毛，冻死人的冬天裹上它，比睡炕还暖和。你不信，摸摸看！”
陈雪茹没搭理他，转头看了陈永年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才又开了口：“五十块，我全要了。”
“五十？不可能！”
伊万诺夫一拍大腿，摇头晃脑地嚷嚷，“我这可是从莫斯科运来的，运费都比你这价高！”
“那你留着自己盖吧。”
陈雪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陈永年站在一旁，知道陈雪茹不可能直接离开的。
果然，伊万诺夫见她真要走，立马急了，跳起来拦住她。
“别别别，有话好说！一百五，怎么样？”
“一口价，一百。”
陈雪茹停下脚步，转过身，冲他挑了挑眉。
“你要卖就卖，不卖拉倒。”
伊万诺夫咬了咬牙，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一拍手。
“好，一百就一百！不过得现款！”
陈雪茹一听这话，眉头却皱了起来。
主要是她最近刚进了一批绸缎，手头现金紧得要命，哪来的钱当场付账？
陈雪茹想到这些，咬了咬唇，转头看向陈永年，小声跟他说。
“这怎么办，我手里的钱不够，肯定都拿不下来。”
陈永年听到这话，盯着那堆毛毯，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这生意稳赚不赔，哪怕现在掏钱买下来，回头也能翻倍卖出去。
想到这里，陈永年拍了拍陈雪茹的肩膀，低声说：“别急，咱们出去商量一下。”
两人出了院子，陈雪茹一甩手，气得直跺脚。
“这破天气，真会找麻烦，他里面那么多，如果我们不都买下来，别人看到利润都来买。”
“咱们到时候估计也占不到便宜，但是不买，难道就这么黄了。”
“黄不了。”
陈永年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得有点吓人。
“我有办法，走，去信用社，紧急贷款。”
“贷款？”
陈雪茹一愣，随即瞪大了眼。
“你疯了？就为这堆破毯子，值得吗？”
“陈雪茹，值得。”
陈永年说着转身就往信用社的方向走。
陈雪茹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两个人没多久就进了信用社的大门。
只见里面柜台上摆着几本皱巴巴的账簿，旁边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老头正拿根秃毛笔蘸着墨，慢悠悠地写着什么，压根没抬头看他们一眼。
陈雪茹皱了皱眉，刚想开口。
陈永年却轻轻拉了她一把，低声道。
“别急，待会儿慢慢说。”
陈雪茹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到底没吭声，跟着他走到柜台前。
“同志，贷款的事儿咋办？”
陈永年敲了敲柜台，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那老头听见。
那老头慢吞吞地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俩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
“贷款？刚好今儿来问的没几个，你们要多少？”
陈雪茹抢着开了口。
“五千块。”
“五千？”
老头眼皮一跳，手里的笔“啪”地搁在桌上，惊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