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怜的弃妇
沈亦辰的微信头像在我手机屏幕上不停闪烁，他的言辞依旧如往常那般犀利刻薄。
每月二日，是沈家老宅的家族聚餐日，今日亦不例外。作为沈家的长媳，我一大早便与家中阿姨在厨房忙碌起来。
“这些晚辈里，我最疼爱的就是然然了。”沈家老爷子的声音传来，“亦辰啊，以后你找对象，也得找个像然然这样的。栀子那丫头怎么样？听说婚期都快了吧？”
“她挺不错的，跟嫂子一样温顺懂事。”沈亦辰随口附和道。
我透过窗户瞥了他一眼，他的笑容在我眼中却带着几分嘲讽。他如何将文雅与败类气质完美融合，恐怕只有我能体会。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端坐，而是半倚在椅背上，摘下金丝边眼镜，轻揉眉心。他的目光投向我，余光中透露着挑衅。我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我害怕他这样看我，因为那眼神背后的含义，只有我能读懂。
“然然啊，别忙了，快上来一起吃饭吧。”沈家老爷子再次催促道。
我应了一声，却仍磨蹭着不愿出去。这样的饭局，我实在提不起兴趣。然而，他们的谈话声却不断传入我耳中。
“乔然这孩子是不错，可惜就是没能给沈家生个一男半女。”沈亦辰的奶奶尖酸刻薄地说道，“在我们这种家庭里，没有后代，再勤快也是白搭！”
我向来不愿与她多打交道，她对我亦无甚好感，总是找机会针对我。我很少主动呼唤她，而她对我似乎也一直抱有某种偏见，总是不分场合地对我冷嘲热讽。
“母亲的话确实在理，只是我对于亦潇的管教确实有所疏忽。”沈亦潇的父亲，也即我的公公，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对他的后母心怀不满，然而表面上却维持着无可挑剔的恭敬态度。
“听说亦潇的孩子都十岁了，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们两个老人家看看呢？”
沈亦辰的奶奶快人快语，厨房的喧嚣声并未能掩盖住她的话语。那些尖锐的言辞仿佛针尖般刺痛了我的耳膜。一旁的保姆以充满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我，然而对于这一切，我早已习惯成自然。
“唉，妈，您真爱开玩笑。亦潇怎么可能有孩子呢？那些都是外面的谣传而已。”
沈亦潇的母亲，也即我的婆婆，出于维护家庭和谐的考虑，她不愿让后婆婆将儿子的丑闻曝光于众。
“奶奶对我的私事真是关心备至啊！只可惜要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们然然的身体状况一直欠佳，当初娶她的时候爷爷也是知情的。又何必去为难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呢？”
沈亦潇总是习惯性地将所有过错推到我的头上，而我却总是百口莫辩。
“好了，都别争了，吃饭吧。”
老爷子对他们的争执感到厌烦，示意他们适可而止。然而在他们离去之后，他仍然单独将我召唤到书房中。
“然然，你读书的事情……”
对于我这个已与外界隔绝已久的人来说，“读书”这两个字显得如此遥不可及。我并未过多深思，毕竟沈亦潇的孩子已经十岁，而我仍然占据着他太太的名分，这似乎已经不值得再去深究。
“你在我们沈家已经待了十年了，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有时候我在想，是否是我当初执意要撮合你们在一起。”
“爷爷，您千万别这么想。亦潇的事情您也是清楚的，我只希望他能够过得幸福。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会经常来看望您的。”
离开时老宅的灯光显得昏暗而朦胧，过道尽头我依稀看到了院外闪烁的火光。不远处沈亦辰的车霸道地停靠在路边，他正依靠着车身抽烟。
“呵呵，你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当我走近时他猛然间一把将我拽入车内。
“与你相比我还差得远呢。”
我的反驳似乎激怒了他。当我抬头时迎上了他深邃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看到了他唇角勾起的微笑。我本能地想要挣扎，然而他却对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动！”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原来是沈亦潇正在与陆心悠通话。
“今晚真是让你受委屈了，让你和翼翼在车里等了这么久。”
“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最近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等他走了以后我拿到继承权就自然会踢了她！”
“等，等！你知道我究竟等了多久吗？整整十年……”
沈亦潇或许并未察觉到我们就在车内，在看到是沈亦辰的车后他愤怒地踢了一脚。我心乱如麻，或许是因为光线太过昏暗他并未朝车内张望。只要他稍微瞥一眼就会发现我正被沈亦辰紧紧压制在身下。沈亦辰从不受他的摆布，起身欲与他理论。或许是出于某种私心我颤抖着拉住了他即将站起的身体。
“怎么了？怕他看见吗？既然我们已经上了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邪魅与挑衅，我竭尽全力推开了他紧贴的脸庞，“求你别再这样了！”他的嗓音中透出一股邪魅，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他紧紧贴近的脸庞，恳求道：“求你别这样了！”
然而，他却以带着怨恨的吻作为回应，那吻如同猛兽般凶狠，仿佛要将我吞噬。
我喘不过气来，试图推开他，但力量悬殊让我感觉如同蚍蜉撼大树。我害怕车内的异样动静会让他起疑，因此只能无奈地任由这个男人摆布。当我放弃挣扎时，他反而失去了兴致。
过了许久，他站起身来，此时沈亦潇的车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
唉，我是不是很可悲？每次来到沈家老宅，我总是最后一个离开。
你以为沈亦潇会像其他人一样带着我一起回家吗？可是已经十年了，每个月都是我一个人跑到山脚，然后独自坐出租车回家。
“看，他已经走了！”
他把烟圈吐在我的脸上，仿佛在嘲笑我是个被抛弃的妇女。
“要不然，你考虑一下成为我的情人吧。至少在外界的眼中，我们曾经有过深情厚意的交集，那段亲密关系，也会成为我们两人之间难以割舍的记忆。”
“沈亦辰，你要清楚，我是你嫂子！”我有些恼怒地冲他喊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嫂子？！哼，你其实应该感谢我，若是没有我的帮助，他早就身陷囹圄，哪里还有机会谈什么家族继承权。”沈亦辰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我已经谢过你了，是你自己拒绝了！”我反驳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那么，如果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呢？”沈亦辰步步逼近，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沈亦辰，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我愤怒地喊道，转身离去，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