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她是李仙衣
符离前往云间仙门弟子弄起来的小市,买了一坛子紫菀灵酒。
师姐看着温婉,但她不爱衣妆脂粉爱美酒。
她好酒却易醉,醉了也不发疯,一般是迷糊着往那一趴,宛如一个乖宝宝,问什么答什么。
每次看到这样醉红着脸的师姐,符离便喜欢极了,所以她喜欢给师姐送酒。
宋淮住处。
宋淮没有打坐吸纳灵气修炼,看着一本术法书籍好似看得很认真。
骆清瑶也在看书,她一行行字看过去,双眸跟着移动,似乎偶尔会有所得,闭上眼睛感悟,倒是不见她出手练习。
雨师月手中也拿着书。
她捧着书,却心不在焉,眸光时不时看向洛清瑶。
她以为,昨天她说了那番话,骆清瑶和宋淮不会管她了,没想到骆清瑶过来时,给她带了迷澈私藏的书。
聚在一起修炼,他们这些人不可能真的将四周烬气吸入体内。
总要找个应付的法子,好在宋淮是自己人。
他们做做样子也就过去了。
符离提着酒过来,就看到雨师月看着骆清瑶,不是厌恶疏离,反而有些她看不明白的复杂情感。
师姐和骆清瑶关系不一般?先前没见她们以前有什么私下接触啊?
想不明白,符离便没多想,走上前去:“师姐。”
雨师月被这样突然一喊,惊得身子一颤,她拍拍胸口:“是你啊小师妹。”
符离将酒放在她面前,打开酒坛封口:“遇到一坛上好灵酒,想着师姐会喜欢,便带了过来。”
看着内里充斥着的烬气从七窍飘出的人皮小师妹,还有冒黑气的灵酒。
雨师月咽了咽口水,头皮发麻:“可小师妹,现在是修行时间。”
符离心下又是一沉,师姐以前,可难以拒绝美酒。
她取来酒杯,清冽的灵酒被倒入杯中,酒香四溢:“师姐真的不喝?”
雨师月盯着符离,她看见符离眼眶里烬气翻涌。
“喝……”雨师月说出一个字,硬着头皮去拿酒杯。
“慢着!”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符离转头,便见赵玉执跑来,手中同样拎着酒。
赵玉执上前,把符离的灵酒推开摆上自己。
他好像兴奋的小狗一样看着赵玉执:“师姐这是我亲手酿的酒。”
“里面的灵药都是我外出历炼时搜集,都是百年份的。”
雨师月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冒的黑气更浓……
雨师月喝了赵玉执送来的灵酒,一杯。
见赵玉执又给她倒,雨师月趴在桌上装醉。
赵玉执停下倒酒的动作,见符离在一旁,又挤开符离坐到雨师月身边,他一样趴下来眼睛明亮地盯着雨师月。
看着这一幕,符离忽然怀疑自己。
赵玉执是师姐还在凡俗的时候就相依为命的人。
雨师月本是皇朝公主,然而改朝换代,赵玉执一家携公主出逃,全家就剩赵玉执一人。
他们在一起吃了很多苦,直到拜入了云间仙门才好过起来。
没有人比赵玉执更加了解雨师月,可是赵玉执似乎并未怀疑。
《落云间》中说,师姐喜欢的是宋淮。
见宋淮对自己无意,师姐转而喜欢长伴身边的赵玉执又有何不可?
趴了一会儿的雨师月缓缓爬了起来,喝掉了杯符离给她倒的酒,喝完之后,她对符离莞尔一笑,又趴下了。
约好了要查到符离的秘密的,与符离的关系还需维持。
尽管不欢而散,但骆清瑶的故事完不成,她就算是再努力让自己好一些,最后也会是徒劳。
符离也在划水,受限于功法她再怎么修行也是徒劳。
夜里,雨师月主动找到骆清瑶。
“我会完成我该做的事情。”雨师月对骆清瑶说,说完她就要走。
骆清瑶一把拉住她的手。
“我名李仙衣,青木宫传人。”骆清瑶主动道出自己的身份,说着,她往雨师月手中塞了七颗木头珠子。
“这是我用碎裂后的青木宫传人令牌制成的珠子,里面封印有我的灵元,关键之时,可为你驱逐体内的烬气。”
“你留着。”
雨师月看着手中的木珠子,怔愣住了:“你为何?”
“我可能……出不去了。”骆清瑶似乎在很艰难地出声。
“怎么会?”雨师月朝李仙衣靠近一步,“你那么厉害!”
“你先听我。”骆清瑶拉着她坐下,“我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符离的修为是金丹的。”
她将符离杀她三次的事情说出。
“看清楚迷澈的容貌只是开始,今日我又看清楚了符离的样子。”
“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可能真的会成为妖诡吧。”
“你不是故事中的重要角色,也许你不按照故事走是好事,这样你能更好地保持清醒。”
“这烬域中的修仙古法都是真的,其中绝大部分都已失传,我会慢慢整理出来,如果你可以离开这片烬域,帮我交给青木宫。”
雨师月眼眶有泪水打转:“明明是你前不久告诉我不要对妖诡心生同情避免被同化。”
“你说希望我们都能活下去!”
骆清瑶抬手摸摸雨师月眼角,嘴角带着笑意:“你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雨师月偏过头去:“为什么不是宋淮,他比我谨慎,更能帮到你。”
骆清瑶直言:“因为他喜欢我,我不知道他喜欢的是李仙衣,还是故事里的骆清瑶。”
“你的选择没有错,你能靠的只有自己,当时我转身离开不是在生你的气。”
“我也很害怕会成为妖诡,害怕以那副样子面对青木宫的人。”
“我师父说我是修古法的天才,他对我寄予厚望。”
雨师月回去的时候,神情恍惚。
她打开札记。
“我跟她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脑子转得也不快,她的托付太沉重了,我难以做到。”
“她笑得好凄美,但是又好温柔,泪光在她的眼中好像天上的星星。”
“她说没关系,如今这世道遗憾总是很多。”
“没有完成也不过是多上一桩罢了。”
“我抱住她,摸到她挺直的后背其实很单薄。”
“她是李仙衣,不是骆清瑶。”
“我是陆玉粼,不是雨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