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陈星野的指尖抚过腹部疤痕，医用超声仪的成像屏突然雪花纷飞。当画面重新清晰时，显示他子宫内蜷缩着两个胎儿：左侧是正常人类婴儿，右侧则是浑身青铜鳞片的胚胎。主治医师惊恐倒退，诊室灯光开始频闪，墙上「妇产专科」的牌子渗出青铜液。

“这是南宫大人的礼物。“护士的瞳孔闪过饕餮纹，她手中的注射器针头突然延长，刺入胎儿影像。陈星野的腹部爆发剧痛，鲜血在诊床上汇成楚国星图，指引向长江入海口。

国际科研船「归墟号」的量子雷达扫描江底时，发现十万具青铜棺椁组成的DNA螺旋链。当陈星野踏上甲板，所有仪器同时接收到胎儿心跳声。美籍华裔博士苏漓调出光谱分析：“心跳频率与西周编钟同频，次声波正在催化纳米虫苏醒。“

深夜，陈星野被胎动惊醒。舷窗外，痊愈的骨癌患者们如丧尸般走向大海，他们胸腔内传出编钟般的共鸣。苏漓的监控视频显示：这些人的骨髓正在分泌青铜微粒，在脊椎处形成微型弑神剑。

“看这个！“苏漓调出青铜棺的X光片，棺内尸骸的子宫位置嵌着战国玉握，“他们在等待母体完成播种。“

当科考船驶入长江与东海交界处，陈星野的羊水突然量子化。青铜胎儿撕开子宫浮向空中，脐带连接着海底归墟之门。正常胎儿则在腹腔内结晶成琥珀状，琥珀中封存着林默的完整记忆链。

南宫适的脸在风暴云中显现，他挥手降下青铜闪电。被击中的科考员瞬间变异，指骨长出青铜手术刀，疯狂地扑向陈星野。苏漓举起基因共振枪，却发现武器系统被胎儿心跳声锁死。

“接生！“陈星野将考古刷刺入腹部。刷毛分解成纳米助产士，在血雨中构建出量子产房。当青铜胎儿完全脱离母体时，归墟之门传出南宫适的宣言：“欢迎第49.5代播种者...“

正常胎儿化作的琥珀突然裂开，林默的虚影持剑斩断青铜脐带。陈星野趁机将记忆琥珀嵌入弑神剑柄，剑身爆发出的原始基因波使青铜胎儿惨叫后退。苏漓趁机启动电磁脉冲，海底青铜棺椁纷纷炸裂。

“你才是真正的钥匙！“林默的虚影指向琥珀。陈星野砸碎琥珀吞下碎片，瞬间接收十万年前原始人类对抗播种者的记忆——他的舌骨开始变异，发出令青铜崩溃的次声波。

南宫适的云层巨脸突然扭曲，青铜胎儿鳞片剥落。就当陈星野即将发出致命声波时，腹部伤口突然钻出青铜神经束——他体内还藏着第三个胎儿。

第三个胎儿完全由量子代码构成，它挥手重构时空。科考船变形成西周战船，苏漓等人化作青铜兵俑。胎儿的声音重叠着南宫适与林默的声线：“父亲们教会我，混沌才是终极秩序。“

归墟之门彻底开启，门内走出四十九个时空的陈星野克隆体。量子胎儿融合所有克隆体，在太平洋上空形成青铜日晷。晷针阴影扫过之处，二十一世纪文明倒退回石器时代。

当阴影即将笼罩全球时，陈星野咬断自己的量子声带。蕴含十万年记忆的声波与晷针相撞，引发时空涟漪。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青铜文明在涟漪中湮灭，而某个襁褓中的婴儿正被放入长江漂流舱——那是公元前1046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