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无底线的搞钱,就该死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赵贵东才微醺的从老太太烧烤出来。
在他身边,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左右的女人,穿着厚厚的冬日短裙,不算修长的大腿上裹着这个时代最流行的脚蹬裤。她的脸倒是有些姿色,只是过度的妆容很败好感。
“三轮。”赵贵东大声招呼。
老太太烧烤边上停着一溜等着拉客的三轮。
随着赵贵东招呼,立刻有两三个启动,凑了过来。
赵贵东拉扯着那个叫娇娇的女人随便上了一辆三轮车启动而去。
余乾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三两步从黑暗中窜上了一辆启动的三轮车,压低声音说:“师傅,跟上前面那辆三轮车。”
“啥意思?”开三轮的大哥能有三十出头,疑惑的看着余乾。
“师傅你先跟着,我路上给你解释。”余乾盯着前面的三轮,很怕丢了目标。
开三轮的一边缓缓加油,一边说:“要是干违法的事儿,可不行啊。”
“师傅,看见前面那个女人了吗,那是我嫂子,我哥在庆城开出租养家糊口,她在家里勾三搭四,今天被我撞见,绝对不能算完。”余乾语气中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啥?”开三轮的大哥一听就怒了:“妈的爷们儿在外面开出租赚钱,死老娘们儿在家搞破鞋养汉?兄弟你放心,他跑不了。”
原本还有些抗拒的三轮师傅听完余乾的话,油门直接拧到底。
三轮车发出沉重的吼声,朝着目标冲了上去。
“师傅,也不用这么快。俗话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别被他们发现了,打草惊蛇。”余乾赶紧提醒开三轮的。
“你就瞧好吧,绝对不能让这狗男女跑丢了。”
余乾的三轮紧紧的跟着前面的小三轮,进入到了源州西城区。
很快,前面的三轮在糖果厂的家属区停了下来,赵贵东还因为给开三轮师傅五毛还是一块争辩了几句。
“就这抠逼样,这娘们儿真是瞎了眼。”余乾的三轮师傅鄙夷的哼了两声,倒是很熟练的开车从赵贵东两人身边经过,才缓慢减速停下。
余乾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钱扔给了三轮师傅,跳下车,往赵贵东和那女人走进的胡同追去。
“小兄弟,要不要哥哥帮忙。”开三轮的也想把大瓜吃完。
余乾扬了扬拳头:“我搞得定。”
“牛逼。”三轮师傅朝着余乾竖起大拇指,启动三轮本来想再找个地方等活儿。
平时他都是到半夜十二点来钟才收工回家,可一想到余乾说的哥哥是出租车司机在外赚钱,嫂子在家破鞋养汉,他就忽然就想早点儿回家看看……
赵贵东喝点儿啤酒,本来挺高的嗓门儿此刻更大,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在夜里清晰的传入了余乾的耳朵里。
98年的源州,除了正街上有路灯,其他地方黑黢黢一片。
余乾趁着夜色,跟着赵贵东二人一直来西二道街的一个平房前。
被赵贵东搂着的女人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大门,两个人咣当一声进了院子。
这一片糖果厂家属区,都是老式的院落,院墙也就半人高。
余乾猫着腰跟了上去,等两个人进了屋子,点亮了屋里的灯,他才探出头,从墙外往里看去。
赵贵东这个禽兽,不等女人拉上窗帘,就开始上下其手。
老式平房隔音并不好,余乾看到那女的一边迎合着赵贵东,一边挣扎着把窗帘拉上。
他这才轻巧的翻身,越过墙头,落在了院子之中。
屋里的两个人已经开始纠缠,余乾观察了一下院子的情况,身子贴着边上的仓房走到了窗户下。
重生前,他身价不菲,实现财务自由,吃过见过的不在话下。
可这隔着一层玻璃听房还是有些刺激,十八岁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变化。
好在赵贵东战斗力一般,大概两三分钟就功成身退。
“你明天赶紧让老爷子把担保先签了。”隔着一层玻璃,余乾甚至听得到女人撕手纸的声音。
赵贵东有些意犹未尽的开口:“你总催我,你那边咋样?”
“我这边你放心,明天初八上班,我就能带着公章把安置款都取出来。不过我不能那么办,我得等你准信儿,咱俩一起动手,整完就走。”
女人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余乾感觉似乎知道他说的是啥又一时想不起来。
“行,明天我让老爷子赶紧给我担保。我估摸着一切顺利的话,下款总也得十天半个月。”赵贵东信誓旦旦的说。
“还有,绥河那边你整稳当的,车准备好,拿到钱咱们连夜去绥河,到鹅国就啥事儿都没有了……”
接下来两个人说了些有的没的,余乾趁着他们没关灯就悄悄的从院墙翻了出去。
他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女人的家。
他的家也在源州西城这边,距离糖果厂家属区也不算太远。
往回走的路上,余乾总觉得有些事情在他的脑子里忽明忽暗的想要蹦出来。
“公章,安置款?”忽然一道闪电划开了余乾记忆的结界。
“冯娇娇,糖果厂会计冯娇娇。”余乾一拍脑袋。
当年老余给赵贵东提供担保,很快就东窗事发,赵贵东跑路,余乾受影响辍学回家,却忘了和赵贵东骗贷款案同时爆发的糖果厂下岗职工安置款被盗案。
98年的北三省,国企下岗潮已经拉开大幕。
糖果厂的第一批安置款,大概有一百万左右,被当时的会计冯娇娇利用职务之便,全部盗用。
后来余乾虽然找到了穷困潦倒的赵贵东,最终把他送到了监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可他并不知道赵贵东竟然和这个冯娇娇是一伙儿的。
搞钱,并不可恶。
可是无底线的搞钱,就该死。
赵贵东的骗银行的钱,是小钱。
可这个冯娇娇,利用职务之便,卷走了糖果厂第一批下岗工人的安置款,让几十户在政策寒冬之下本应有御寒之力的家庭,支离破碎,这是不可饶恕的原罪。
余乾不是圣母,不是公职人员,但他有自己的原则。
回家的路上,他的脑海里逐渐出现了一个计划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