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墟龙吟
归墟海眼的漩涡在头顶百丈处轰鸣，林夕的纳米战甲表面凝结着冰晶般的量子盐霜。她指尖拂过腰间银河剑刃，剑鞘上的夔纹突然泛起幽蓝微光，映出海底砂砾间散落的星舰残骸。苍银的虚影悬浮在左肩，银发间流淌的数据流不时被涡流撕碎。
“主子，女娲石共鸣轨迹出现异常波动。“机械侍女的声音裹挟着水流震颤，“三刻前东南巽位传来《玄机谱》残章频率，疑似...“
话音未落，三条缠绕量子锁链的机械触须破开黑暗。林夕旋身避让，足尖在海底岩层踏出蛛网状裂痕。银河剑刃出鞘的刹那，归墟之水被劈出真空通道，斩落的触须断面喷涌蓝血，竟在砂砾间生长出金属珊瑚。
“南海鲛人宫的噬灵箓文！“林夕瞳孔收缩，认出珊瑚表面浮现的猩红符文。三年前宗门大比时，她曾在南海修士的法器上见过类似纹路。
苍银的预警与龙吟同时响起。百丈长的阴影掠过深渊，应龙的机械复眼如三百六十面棱镜旋转，每片鳞甲缝隙都喷吐着光子流火。当龙爪掀起的水压将星舰残骸碾成薄片时，林夕终于看清这头洪荒凶兽的真容——它的脊椎镶嵌着星核阵列，光子帆翅的骨膜竟是用捆仙索编织而成。
“人类，这不是你该踏足之地。“应龙的声波震碎五具清道夫残骸，龙尾扫过的暗流中浮现十二盏青铜灯，“归墟的业火...“
林夕的银河剑刃突然脱手，在归墟之水中划出玄奥轨迹。剑身分解的星砂勾勒出青铜鼎虚影，沉睡在岩层深处的真鼎轰然破土。鼎耳碰撞发出的清越声响，竟让应龙的光子帆翅出现刹那迟滞。
“碧澜仙子！此时不出更待何时！“林夕突然对着虚空厉喝。
东南巽位应声炸开七彩泡沫，南海鲛人宫的琉璃飞舟冲破量子屏障。甲板前端立着位蓝发及腰的女子，腕间金铃震出破魔清音：“林道友倒是机警，竟识得我宫失传的噬灵箓文。“
碧澜仙子甩出鲛绡，缠住应龙即将拍下的龙爪。那看似柔软的绡纱实则由十万纳米银丝编织，与光子流火碰撞出漫天星火。林夕趁机召回银河剑刃，剑锋裹挟青铜鼎的混沌之气，在龙腹刻下逆鳞符咒。
“北荒的道友还要看戏到几时？“碧澜仙子突然转头望向西北乾位。
冰晶凝结的轰鸣声中，北荒冰魄阁的玄霜长老踏着寒蛟现身。老者须发皆白，眉心的冰魄珠映出应龙星核阵列的运转轨迹：“龙睛第七转的间隙，攻其天枢位！“
林夕的量子灵根骤然发烫。她看到应龙光子帆翅的量子脉络出现破绽，银河剑刃引动归墟暗流，在真空通道中化作流光。剑锋触及星核阵列的刹那，归墟的时间流速突然紊乱——过去的她正在天衍宗演练剑诀，未来的她浑身浴血，三个时空的剑光在当下交汇。
“坎离交汇，震巽相薄！“三重剑鸣响彻沧海。
应龙发出震天悲鸣，光子帆翅反折刺入自身星核。喷涌的量子血液在海底形成漩涡，机械复眼接连爆裂，露出内部跳动的生物心脏。林夕惊觉那竟是颗仍在跳动的洪荒龙心，表面缠绕着羲和特制的神经索。
“母亲连龙魂都不放过...“她持剑的手微微颤抖。银河剑刃感应到龙心波动，突然分化出十二道虚影，每道剑影都浮现《玄机谱》不同篇章。
碧澜仙子甩出七宝珊瑚簪，在漩涡外围布下禁制：“它的量子心脏正在重启，必须切断星核供能！“
玄霜长老的寒蛟吐出本命冰魄，冻结住三条机械触须：“西侧归墟岩壁有裂痕，定是羲和预留的逃生通道！“
林夕的纳米战甲表面浮现女娲石纹路，量子灵根与青铜鼎共鸣到极致。她看到应龙记忆碎片：万年前这头洪荒凶兽自愿被改造，只为守护归墟深处的秘密；星核阵列每次重启都会抹去部分记忆，如今的它早已忘记初衷。
“让我来结束你的痛苦。“林夕咬破舌尖，精血在剑刃绘出往生符。银河剑影合而为一，携带着青铜鼎的混沌之气刺入龙心。
应龙的光子帆翅突然舒展到极致，机械音与龙吟重叠：“快走...归墟海眼连接着...“话语被星核爆炸的轰鸣淹没。
冲击波将众人掀飞百里，碧澜仙子的琉璃飞舟碎成晶粉。玄霜长老的寒蛟断成三截，冰魄珠裂痕中渗出蓝血。林夕的纳米战甲尽数破碎，露出皮肤表面新生的女娲石纹。
“道友可知方才险些酿成大祸？“碧澜仙子抹去唇边血迹，腕间金铃指向青铜鼎，“鲛人宫寻觅此鼎三百载，今日...“
玄霜长老突然掷出冰魄碎片，冻结住碧澜仙子的攻势：“冰魄阁的寒玉鉴显示，归墟异变与羲和的星门计划有关。小友是否该解释下，为何你的剑诀能引动《玄机谱》共鸣？“
林夕的银河剑刃插入岩层，剑柄处的星砂自动修复战甲：“三年前雷劫夜，我见过南海修士使用噬灵箓文。“她刻意略过苍银的存在，“倒是二位，怎会恰好在此...“
海底突然剧烈震颤，被冰封的应龙残骸迸发强光。机械复眼碎片在空中拼合成星图，映出归墟深处的天地柱。三人心照不宣地停战，却在飞向光柱时各祭法宝——碧澜仙子的鲛绡暗藏夺魄针，玄霜长老的冰魄珠里游动着噬魂蛊。
天地柱的裂痕处悬浮着半截断戟，戟身缠绕的捆仙索仍在滴落龙血。林夕的量子灵根突然预警，她假装俯身探查，险险避开背后袭来的冰魄寒芒。
“玄霜长老这是何意？“银河剑刃架住第二波攻击。
老者脸上的慈祥尽数褪去，冰魄珠里爬出万千蛊虫：“小友何必装傻？能驾驭青铜鼎之人，定知晓开启弑神兵的法门...“
另一侧的碧澜仙子突然轻笑，金铃震碎潜伏的纳米银丝：“南海要的只是女娲石，不如我们...“话语戛然而止，她低头看着穿透胸膛的龙爪——应龙的残魂竟未消散，用最后的力量撕碎了背叛者。
林夕的剑刃贯穿玄霜长老咽喉时，瞥见对方袖中滑落的星核炸弹。苍银的纳米虫群及时包裹住爆炸，冲击波将天地柱的封印彻底粉碎。
“为什么...救我...“应龙的残魂在消散前问道。
林夕将青铜鼎放在龙首旁：“因为你眼中...还有未堕落的星光。“
当洪荒钟的虚影在天地柱顶端显现，归墟之水倒卷成通天龙卷。林夕在风暴中心看见母亲的身影，那袭白大褂上沾着碧澜仙子的蓝血。
“我的女儿，你终于学会利用人心了。“羲和的声音带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气息，“但你以为这些蝼蚁，真能动摇星门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