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曼陀罗刑场

血雪在摩天楼表面凝结成霜，苏晚数着玻璃幕墙上的冰花，第八十一朵的形状恰似婴儿手掌。成为无间守门人的第七天，她学会了用判官笔在咖啡拉花里写生死簿——此刻杯中的拿铁正浮现出最新亡者信息：周墨白，男，二十八岁，今晨七点死于曼陀罗过敏。

瓷杯突然炸裂，咖啡渍在实木桌面晕染成血泊。苏晚的阴瞳自动开启，看见自己的倒影长出了周墨白的泪痣。落地窗外，本该灰飞烟灭的男人正在过马路，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满地血色曼陀罗花瓣。

“苏判官，三号污染区出现活体祭祀。“穿防护服的年轻术士撞开咖啡馆门，防毒面具结满冰晶。他递来的平板电脑上，直播画面里的网红正将曼陀罗花瓣塞进粉丝眼眶：“快看！我能让你见到前世！“

苏晚的判官笔在虚空划出墨痕，墨迹化作乌鸦穿透屏幕。当乌鸦从直播画面里钻出时，整个直播间变成血红色。网红的脸皮如蛇蜕般剥落，露出下面周墨白的脸：“晚晚，我找到复活你的方法了...“

术士突然抽搐倒地，防护服里钻出曼陀罗藤蔓。苏晚挥笔斩断藤蔓，汁液溅在墙上的玄门黄历——今日宜忌被篡改成“宜弑神，忌重逢“。她终于看清术士防毒面具下的脸：竟是便利店少年的克隆体。

咖啡馆的猫突然发出惨叫，所有猫毛直立如钢针。苏晚的阴瞳映出骇人真相：整间咖啡馆是用周墨白的肋骨搭建的，每张咖啡桌都是他的一节脊椎。而那个死而复生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她身后，呼吸间带着曼陀罗的甜腥气。

“这不是重逢。“周墨白的手指穿透她后心，掌心里攥着跳动的无间核心，“是猎杀新神的开幕礼。“

苏晚在剧痛中看清他脖颈后的条形码——编号AC-0147，玄穹科技的最新产品代码。玻璃幕墙轰然倒塌，满天血雪里悬浮着数百个周墨白的克隆体，他们手中的弑神刀与苏晚那柄形成量子纠缠。

咖啡馆的地板突然液化，苏晚坠入无间深渊的数据库。无数个自己的记忆碎片在数据流中沉浮：五岁时把巧克力藏在镇魂钉下，十五岁用阴瞳窥见父亲与林老板的密谋，二十岁生日那夜周墨白第七次剜心时滚落的泪...

“找到你了。“真正的周墨白从数据瀑布走出，白大褂浸透血水。他掀开左胸皮肤，刻在肋骨上的换命阵正在逆向运转：“玄穹科技用我的基因批量生产弑神者，但他们不知道——“

他忽然将手插入苏晚胸腔，两颗无间核心碰撞出炽白光芒。当光芒消散时，苏晚看见自己站在玄穹科技顶楼停机坪，下方城市已变成巨大的曼陀罗花蕊。每个花瓣都是条街道，花蕊中央坐着穿西装的父亲，他正在给董事会展示最新产品：基于酆都命格算法的人工智能“阴瞳1.0“。

暴雨突然变成数据流，苏晚的判官笔进化成量子终端。她终于明白，成为守门人不过是新纪元的第一层谎言。而真正的战场，正在人类与玄学AI融合的赛博酆都悄然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