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测灵台前寒毒显 断魂崖下奇缘生」

林渊蹲在柴房角落数着瓷瓶里的药丸，窗外飘来演武场的喧闹声。他特意选了最破旧的粗麻短打，可衣襟上绣着的林氏族徽依然刺得胸口发烫。

“还剩三颗培元丹...“少年将药瓶贴身收好，这是母亲临终前用最后的首饰换来的。屋檐阴影里突然伸出只皂靴，狠狠踢翻了他脚边的木盆。

林墨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月白锦袍在阳光下泛着流云暗纹：“废物又在数糖豆？明日试炼大典后，你这辈子都不用为丹药发愁了——反正也活不到弱冠之年。“

柴房外传来哄笑，七八个旁支子弟堵在门口。林渊默默捡起滚落的木盆，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这样的羞辱他受过千百次，但今天不同——明日就是十六岁生辰，最后一次参加族中试炼的机会。

“墨少爷何必跟个活死人计较？“绿裙少女款款走来，腰间玉佩刻着主脉独有的火焰纹。林渊认得她，三长老新收的侍女红鸾，半月前还跟在膳房讨要剩饭。

林墨突然抬脚踩住林渊手指，碾着青石地面转了两圈：“听说你娘是月圆之夜咽气的？真可惜，要是能撑到中元鬼节，说不定能求老祖宗赏口棺材。“

剧痛从指尖窜上脊背，林渊喉间泛起腥甜。他盯着地上那滩水渍，突然想起母亲弥留时枯槁的手掌，也是这样死死抠着床沿不肯闭眼。

“够了！“演武场传来浑厚钟声，大长老的灵力传音响彻云霄：“所有参加试炼者，即刻前往测灵台！“

人群呼啦散去，林渊扶着墙根站起来。右手食指诡异地扭曲着，他却感觉不到疼——九阴绝脉带来的寒毒早把痛觉磨钝了。怀中药瓶不知何时裂了道细缝，培元丹的香气混着血腥味在齿间化开。

测灵台上十二根青铜柱巍然耸立，正中悬浮着血色晶石。林渊排在队伍末尾，看着前面少年们将手掌按在晶石上。赤红光芒次第亮起，最耀眼的当属林墨——七寸灵光，已是凡尘境巅峰。

“下一位，林渊。“执事长老的声音带着不耐。

掌心贴上晶石的刹那，刺骨寒意从丹田爆开。血色晶石突然剧烈震颤，表面凝结出蛛网般的冰纹。围观人群爆发出惊呼，林渊却盯着自己掌心——那里浮现金色脉络，正贪婪吞噬着晶石能量。

“妖孽！“大长老须发皆张，拂尘扫出罡风：“九阴绝脉竟敢窃取族中灵气！“

林渊被掀飞数丈，后背撞断栏杆跌下高台。碎石划破脸颊时，他看见林墨藏在人群后阴毒的笑。风声在耳畔呼啸，断魂崖的云雾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

坠落仿佛永无止境。直到某种古老吟唱在骨髓深处响起，林渊猛地睁眼——自己竟悬浮在半空，四周漂浮着青铜残片。左手无名指不知何时多了枚黑铁戒，戒面刻着星辰图案。

“等了八千年...“沙哑笑声震得岩壁簌簌落灰，虚空中浮现半透明身影。白发男子玄衣广袖，指尖缠绕着紫色雷光：“小子，想不想看他们跪着求你？“

林渊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大口黑血。体内寒毒像遇到天敌般疯狂逃窜，竟在经脉中开辟出全新路径。玄衣男子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按在他天灵盖上：“先天道胎？难怪能激活太虚古戒！“

断崖上传来嘈杂人声，林墨举着火把探出头：“居然还没死透？“话音未落，崖底突然腾起九色霞光。玄霄子残魂化作流光没入古戒，林渊感觉有团烈火在丹田炸开。

“屏息凝神！“识海里响起厉喝，“运转《万劫不灭经》第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