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报恩
“未结束？”
这种状况倒是头一次。
“算了，不管了，先按着计划来一步一步走吧。”
这种事又急不得，该来总会来。
将热水饮尽，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得很。
许安看着逐渐昏暗的天，心里琢磨着，怎么提高赶山效率。
慢慢在这玉泉县把自个名气打出去。
一回两回弄到好物件，那是走了狗屎运，顶了天成人家酒桌的上探讨的对象。
但长久的弄得到好东西，那才能让人尊重，认为是有本事的人。
“提高效率……还是得从赶山的方法改变。”
在大兴岭的赶山人分为文赶和武赶。
武赶便是拉帮结伙，一块进山寻那些个珍稀货，少的有三四人，多得十余人。
至于文赶，便是练动物，和动物一块进山寻药材。
甚至传闻中有一些文赶，可以做到和狼群一块狩猎。
至于许安，自然是……哪种都不算。
他家不是赶山世家，最早年间，爷爷辈的时候，是京城人。
但得罪了大人物，只能逃到这大兴岭。
走投无路，就靠着赶山，勉强谋个温饱。
那些个赶山人的特殊法子没一样会的。
这倒是不怪许安他爷，因为绝大部分赶山人手头上都没得真本事。
都是活不下去，想着来着混口饭吃。
许安手指在桌面上敲着，觉得文赶比较复合自个的目标。
毕竟得靠着药材这方面去和商队搭线。
问题来了，怎么弄呢？
武赶进山猎动物讲究得不多。
依葫芦画瓢也能有个三四分本事。
而文赶不同，用得是养寻药动物的本领。
别说学，见都少见。
“哥，哥？想啥呢，到你边上半天都没动静。”
许安抬头，这才发现许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边上。
还盛了一碗加了肉丝的热粥端到他面前。
“在寻思怎么把你嫁出去，换些彩礼，我好讨媳妇。”许安打趣一句。
“就你贫嘴！”许燕嗔怒道，但仍坐到了许安边上。
“好了，说罢，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
许安笑了笑，没有说出口，搪塞了个理由便揭了过去。
这种事自个头疼就行了，家里边说了，除了让家里人一块难受，没啥别得效果。
倒是和前世外地游子报平安，报喜不报忧挺像。
利索的喝完粥，许安忽的想起什么，从地窖里边取了十斤米，半斤肉，一些煤炭。
用袋子装好之后扛在背上，和许燕说道：“我出门给王叔家送些东西。”
便出了门。
这王叔就是王求善，他对许安家里帮的忙可不少。
忙活一天，差点忘了这件事。
自个富裕了，自然得去感谢人家。
此时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许安绕过几个店铺，就钻进一条小巷里边。
走了不到一会，就到了一个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小院，积雪都扫到一旁，看得出主人家挺勤快。
这是王求善家。
院子里边的屋子和许安家差不多，都是石砖房。
屋门口还能看见一个陌约四十来岁的大姨，坐在椅子上。
一只手按着腿上的小孩，一只手高高举起。
“啪！”
巴掌狠狠的拍在小孩屁股上，这声响，许安都听得吓一颤。
一时间都不知道进不进去。
“你个狗崽子，老娘让你上学堂，你就跑去上茅房？”
“来，你告诉我，俩个时辰的课，你怎么上了一个半时辰的茅房的？”
孩子刚张开嘴，又是一巴掌。
“不认错，还想狡辩！该打！”
院内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院外的许安进退两难。
忽的肩头一重，许安下意识转头，就看见一个六尺高的精壮汉子站在自己后面。
“你小子来了怎的不进屋？”
“王叔，这……”许安饶了饶头，对着院内抬了抬下巴，示意王求善往里边看。
后者顺着看去，这才发现，自家婆娘又在打孩子，顿时尴尬的咳了几声。
他也没想到，这杀猪嚎叫声，是自家小子弄出来的。
现在让许安一个人在外边也不合适，王求善只能尴尬的带着许安进院。
里边打孩子的李氏抬头，正好和在自家丈夫后边是许安对上了眼，一下子老脸一红。
打了个招呼，便让自家皮孩子一瘸一拐的滚屋里去。
许安嘴角微微抽搐，开口道：“李婶晚上好。”
“哎，许小子来了，快，快往里坐。”
几人一块进了屋，李氏让许安先座，便去了厨房忙活。
许安也没提自己送礼这件事，毕竟回礼来了就开口，闹得和着急还钱，不想欠人家似的。
伤情分。
至少先和人家聊一会，再去说这事。
于是，俩年龄差了陌约二十来岁的一老一少。
从山中异事，聊到了城中趣闻。
气氛倒是挺愉悦，要是没得一旁卧房低声抽噎的声音，便更好了。
眼瞅时间差不多，人家都要煮饭了。
许安便把地上的袋子放在桌上。
“嗯？许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求善一抬眉头，有些不满。
“王叔，年前你对我和我妹妹帮助得不少，今天我在山里边弄到好货。”许安说着，把袋子推向王求善。
“这回来也是想着来表达一下谢意。”
王求善顿时冷了脸，没看桌上这东西一眼，提着烟杆吸了口，才说道。
“自个拿回去，麻溜犊子，来吃饭我欢迎，干这事？就不把咱当你叔。”
许安当然不可能带着走，一翻推辞有些僵持不下。
还把准备煮饭的李氏招来，到了桌边就要把袋子往许安手上塞。
最后许安完全没了法子，只能假意收回。
说自己这次来，其实自个有件事，想找王求善帮忙。
“叔，我想去试着去做文赶，家里边留了个方法，最近有了钱，我就想试试，但缺了一只能训的小兽……”
到了这，李氏才满意的回厨房，王求善也点了点头，正要琢磨着怎么弄。
结果就是这一点头的功夫。
王求善再一抬头。
许安没了影，就剩桌子上这袋子了。
“嘿，这臭小子！”
“咋，他走了？”
“可不是……你把这玩意放屋里，给这小子收着，改天喊他带妹妹滚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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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许安从王求善家中离开后，便直接回了家。
身体和精神的疲惫，白天还能坚持，但到了夜晚便异常明显。
以至于他沾着床上便睡着了。
而此时，许安躺在床上，额头冒出汗水。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
而且隐隐约约，能听见什么东西在喊他名字。
当许安艰难的睁开眼。
屋内依然漆黑一片，随着视线转动，最后停留在床头。
一只如人一般站立的黄鼠狼，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