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意料之外
天刚破晓，摩云山中升起了一道道炊烟。
翠兰家的小院中。
人影晃动。
柴火灶下的火还没全熄，炉烟缭绕中，木棉大娘正舀粥，茯苓大娘则蹲在灶前加柴，火光映得她眼中泛红。
二老虽然在认真准备早饭。
但眼神却时不时朝着一扇窗户望去。
“那人族孩子......昨晚是不是一宿没睡？”木棉大娘小声问。
茯苓大娘点点头，悄声回道：“没有，虽然没有开灯，但一直能感受到灵力的波动，想来是钻研了一宿的功法。”
木棉大娘笑着瞥了眼窗户。
“阿夯真是有福气，能遇到江野这么好的朋友！”
茯苓大娘点点头，“是啊，江野的确是个好孩子，第一次见面，就治好了我中的毒。”
“你中毒了？怎么回事？”木棉大娘关切地问道。
“已经没事了，就是下水想摸点灵鱼给阿夯补补，结果不小心被一根毒藤给扎了。”茯苓大娘解释道。
“你的身子本就不好，当时一定很危险吧！”木棉大娘问道。
“是啊。”茯苓大娘点点头，续道：“若不是江野去，我恐怕就见不到阿夯和翠兰成亲了。”
……
角落里。
老蛇正蜷曲着打盹，空空则在摆弄着自己的头箍。
阿夯坐在坐在屋前石阶上，双手握拳，眼神定定看着东屋那扇紧闭的门。
翠兰就坐在他身旁，轻轻靠在他身上，目光也落在东屋。
时间仿佛被拉长。
直到“嘎吱”一声响。
门扇轻响。
江野缓缓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昨日那件微皱的青衣，发髻略乱，眼中还有些倦意，但那嘴角，却带着一抹熟悉的笑意。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他，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固。
他扫了众人一眼，揉了揉脖子，一副做了场好梦的表情，走下台阶，轻描淡写地开口。
“成了。”
此话一出，四下无声。
下一刻——
空空“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三两步就蹦跶到江野面前。
一脸得意地扫过众人。
“俺就知道，头儿一定行的。”
老蛇缓缓睁开一只眼，幽幽吐出一句：“都我的预料之中，我早就让你们睡觉，你们偏要等着......”
阿夯早已经起身，几乎是跑到江野面前。
“多谢你了，又帮我一个大忙！”
江野摆摆手，一副欠揍样：“还谢？都跟你说多少次了！”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避火决》，还有几张薄薄的麻纸，上面写着并不多的文字，但是却画着很详细的法力运转诀窍。
“来，你试试看，这上面是我改良后的。”
众人神色顿时一正。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就连老蛇都不再打盹，蜿蜒着来到众人身后，探下大脑袋看来。
江野抖了抖手中几张麻纸。
顶端四个字用乌墨手书，清清楚楚。
《避火诀·野》
“原诀我没动，只是把水灵流转的路径重新梳理了一遍。”
他一边讲，一边把册子递给阿夯。
“你看这些法力的运转脉络，都是按你体质和经络走向，做了几处删减，把耗力的绕弯路全抹掉了。”
阿夯接过册子。
他吹了吹还未彻底干透的字迹。
小心翻开几页，里面没有花哨术语，也没玄奥注解，只有一页页干净的灵图和走气路径。
“试试看。”江野后退半步，示意他原地坐下。
众人默然退后几步。
老蛇直接倏然向后，缠绕在院中的那一棵参天古杉上。
阿夯盘膝坐地，深吸一口气，按照江野刚才讲解的方式闭眼运转。
霎时间——
一道淡蓝色的灵光自他脐下升起，宛若水线，缓缓向四肢百骸延展。
很快。
他的皮肤表面便浮现出一层微雾，薄薄一圈，似有似无地贴着皮肉流转，周身温度也随之骤降，仿佛披上了一圈水汽织成的护甲。
“不错，阿夯的修炼天赋真好。”江野点头赞道。
那雾甲之中，能看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灵线，在肩颈与背部盘绕，如细蛇游走，凝而不散。
“这就是避火诀吗？”
空空瞪大眼睛，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忽然转头看向江野。
“头儿，我也想学！”
江野一把将他小嘴捂住，“别说话，吵到你猪哥的话，今天晚饭不许你吃了！”
“不是你先......”
空空摸着小脑袋，小声逼逼。
江野本想教训他两句，不过还是收住了，只是摇头笑了笑。
回头继续盯着阿夯。
“阿夯是木属性妖兽，竟然可以凝聚出水甲，这功法的确不错，真的是‘经’字级吗？”
老蛇目光一动不动，金瞳中微光浮动。
这句话，他是通过和江野的契约通道讲出，并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打扰到阿夯的修炼。
然而下一瞬——
“咳——！”
阿夯身躯猛地颤了一下，双拳骤然收紧，脸色煞白，额头渗出豆大汗珠，整个人似乎被什么从体内掏空一般。
他一口浊气咳出，身形前倾，但手中法诀却依旧掐着，浑身法力依旧鼓荡，毫无停下来的意思。
江野眼神一沉，立刻出声。
“快停下，别硬撑。”
阿夯闻言，连忙断了灵气，水雾散去，身子一软，差点栽倒。
江野一步扶住，将他慢慢放正。
“能成……”阿夯咬着牙，声音低哑，“我明显感觉这一层水甲比从前要厚重和粘稠了，绝对能抵御住「焚骨池」中的「煅魂火」。”
“先不说这个！”
江野直接一屁股坐倒在阿夯对面，并未盘膝打坐，随意抬起右手，五指微转间，一道精纯的淡蓝色法力从他指尖探出。
“啪——！”
他打了个响指，向前一指。
那道法力瞬间如同活了一般，变得细若游丝，径直向前，直接钻入阿夯的鼻孔。
阿夯感觉鼻孔一阵瘙痒，忍不住颤了一下。
“别动，我替你梳理一番！”
江野出声道。
后者立刻忍住不动。
江野双眼微闭，全身心操控那道法力游丝在阿夯体内游走。
片刻功夫。
他缓缓睁眼，“没事了，气息稳住了。”
“太好了，不行咱们就回桃林吧，以后再回来。”翠兰走上来，关切地看着阿夯，劝道。
“翠兰，相信我！”
阿夯抓住翠兰的手，郑重道：“这《避火诀》改良后真的更厉害了，我一定能成。”
江野剑眉微蹙，连续发出长长的鼻息。
“奇怪了！”
“什么奇怪了？”老蛇探过大脑袋问道。
江野没有转头，指尖在下巴挠了挠。
“我运转完这《避火决》的时候，体内水灵气依旧氤氲，久久不散，可阿夯这才刚运转完毕，灵脉中却十分干涩。”
“这究竟是为何呢？”
他微微低头，右手指尖在额头上一次叩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