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一块碎片——慈爱
五天的时间里，维克多将“毕生”所学的药剂学知识，倾囊相授于安洁莉娜。
而随着吸血鬼丫头对负面能量研究的越发深入，她看向老师的眼神也就越发狂热。
面前就是一具拥有最纯粹负面能量的集合体，随便抽些血就能得到生命灵药最重要的诱因，试问那位研究者甘愿放过？
然后，喜欢作死的吸血鬼丫头，又一次偷偷摸摸与安娜进行交易，用维克多教学时留下的废纸作为筹码，向美杜莎索要了一滴鲜血。
结果很不理想，美杜莎根本不是邪恶生物，在血液滴入药剂瓶的一瞬间，她耗费诸多精力、财力制作的第二瓶生命灵药变成了石头。
废寝忘食的吸血鬼，认为是生命灵药的配方需要更改，她知晓维克多不会轻易告知正确答案，靠着对药剂学的了解，逐一开始更替……
在某个清晨，当饥饿的安洁莉娜，匆忙跑进厨房，找为她专门准备的血柜时，便见到老师啧啧称奇的表情。
“费洛尔区爆发瘟疫，市政厅已派出军队驻扎于街道出入口，禁止任何人靠近或离开……
小道消息称，这种瘟疫致死率高达百分之八十，患病者最初会感到呼吸困难、心脏剧烈跳动，然后浑身乏力高烧，两天后就会内脏功能枯竭而死亡。”
“真是可怕，我可不想染上这种疾病。”
维克多摇着头，将报纸扔至茶几，漫不经心想要呼唤安娜做早餐。
不可否认，安娜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潜心学习如何更好的服务后，美杜莎总能用独特的能力，让食物永远停滞在最为美味的时刻，堪称完美的行走冰柜。
安洁莉娜飞快冲入厨房，提着一袋密封的血浆吸吮起来，嘟囔不清说。
“瘟疫，城里怎么会爆发瘟疫呢，瓦尔德拉达可是整个墨洛尔最卫生的城市。”
“卫生？我似乎听到一个最好笑的词，亲身钻过下水道，你还认为这座城市卫生吗。”
“没有那座城市的下水道会是干净的，瓦尔德拉达已经是相对不错的一类了。”吸血鬼丫头好奇拿起报纸观看，而这一看，便是让她瞳孔猛缩。
“怀尔德医生居然也在场？！他可是莫利亚最享誉盛名的药剂学家和医学研究者，创造性发明了很多特效药物和诊断疗法。”
“更是以亲民价格与温和态度，让许多人认为他是慈悲女士之选，是祇行走在凡世的化身之一……当然，一个女神变成男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祇们能根据需要改变自己的性别。”
“那个，老师……我能去看看吗，去费洛尔区。”安洁莉娜语气七分坚定，却又带着三分犹豫。
“我又不是你爹，没权力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翻着白眼，维克多站起身向二楼安娜的房间走去，他今天就要彻底问个明白，那几个女人究竟每天在捣鼓些什么。
怎么有时候早餐的饼干里带着一股古怪的清香，偶尔又是另外一股味道。
安洁莉娜捏紧报纸，她在饮下生命灵药之前……其实是一名即将踏入医生行业的药剂师。
依照每位墨洛尔医生必须立下的《苏卡·莎莉娅誓言》，她必须……不，安洁莉娜并没有立下将病患高于财富、权力与地位的誓言，但她还是想去观察，那位被誉为行走在凡间的慈悲化身，究竟是怎样的人。
“雾尼，给我指条能见到怀尔德医生的路。”
乌鸦嘶哑鸣叫了几声，在安洁莉娜讨好的神色与动作中，勉强算是同意了这个微小的要求。
现在的雾尼，对瓦尔德拉达的了解，要远比任何一名官员都要深入，一块砖石、一颗杂草，乃至昨天死了多少人，是什么身份，它都记录在脑海之中。
…………
依照雾尼的指引，安洁莉娜成功绕过在街道入口警戒的军队，躲过被枪械射成筛子的结果，抵达怀尔德所在的诊所。
图斯，这悬挂在木门之上的牌匾，让安洁莉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吸血鬼的记忆很好，能清晰记得近期发生的一切事情与对话。
死亡与腐朽的气息，让安洁莉娜握紧了拳头，慈爱……升格与堕落的根源，那柄被暗恋骑士视为珍宝的银剑，究竟蕴含着什么秘密。
她沿用在莫利亚所学的知识，靠着灵性打开了通往真实世界一角的大门，那是隐藏在常人愚昧视野之外，无法言喻的景象，唯具备灵性者，方才能见证其伟大与……疯狂。
一节节挂满骸骨的粗大树根从图斯诊所窗口爬出，象征腐烂与疾病的苍蝇，从树根裂隙之中飞出，翅膀扇动发出嗡嗡的笑声。
它们汇聚成一团，却又彼此分开，围绕在骸骨表面啜饮内里的脊髓，又用尾器将浓绿如浆的虫卵注入骨头中。
在结束对一具骸骨的祝福，将膏油涂抹内里之后，它们孜孜不倦犹如园丁继续辛勤的工作。
而那具被祝福的受膏骸骨，似乎无法承受这恩赐，表面粗细不一的裂隙渐渐渗透出浓绿的汁液。
那汁液像是植物伤口渗出的清水，带着一抹自然的清香，却又是生物最可怕的顽疾，血肉溃烂后感染引起的发脓。
汁液顺着地面缝隙流淌，随苍蝇祝福受膏的骸骨数量增多，自图斯诊所内里生长的树木便越发茂盛，树根蔓延的区域逐步扩张……直至笼罩整座城市。
瞬间的恍惚，让安洁莉娜心神一惊，她的视野回到肉体凡胎的愚昧，那些可怕的预兆随表象的到来逐渐远去，却从未消失。
她捏紧放在口袋里的银剑碎片，迈开步伐向图斯诊所内走去。
一阵狂喜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忽略掉躺在大厅各处，已接近濒死的病人。
“仁慈的莎莉娅，你没有抛弃我，没有抛弃他们……我听到了，你在呼唤，将所有疾病的知识赐予我，哈哈。”
身形臃肿的男人，光秃秃脑袋拖着好似皮袋的下巴，他站在二楼的走廊，肥大手掌捏着一块银色金属碎片，痴迷喃喃自语。
“啊，果然，这正是通往奥秘的钥匙，只要拿到所有的碎片，可悲渺小的疾病将从这世界消失……
我应该先治好他们，嗯，我是医生，整个墨洛尔最好的医生。”
怀尔德的手臂往腹部一掏，大片黄绿相间的汁液洒在每个还在哀求死亡到来的病人身上。
很快，靠着魔法躲过病毒攻击的安洁莉娜，便发现了，那些病人正在看着自己。
怀尔德双手撑着木质围栏，笑呵呵冲着大厅的女孩说。
“你患上了一种不会死亡的病，我会治好你的，我可是怀尔德，慈悲女士最喜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