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章 但凡我改一个字都是对作品的亵渎
余笙前脚将《棋王》发给安以沫,安以沫后脚就给余笙发来了消息。
【安】:来文学社吧,我就在里面。
余笙见状,便带上手机往文学社走去。
……
……
今天是周六,多数人都会选择在这个假期去放松一下自己,但安以沫是个例外。
从出生到现在,安以沫在父亲嘴中听到最多的话便是效率。
干什么事情都需要效率高,安父对她的期望也同样十分的高,所以即使如今安以沫达到如此成就,安父仍然认为她还不够努力,总是勉励她继续努力,向文学的更高峰奔去。
安以沫注视着眼前刚刚余笙发来的文件。
《棋王》。
很中规中矩的名字,前几年抽到这个题材的选手也不乏往这个方向写。
一万四千多字,看来是个短篇小说。
现在不过清晨,文学社几乎可以用人迹罕见来说。
当然安以沫周六日会在文学社值班之事也已经持续了四年,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过每年都会有新生会悄悄来到文学社看一看被众学长封为“梦中情人”的安学姐。
安以沫将自己的一侧头发挂到耳边,眼眸闪动,一幅严谨的表情,这是她进入工作状态的样子。
【夜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王一生已经睡死。我却还似乎耳边人声嚷动,眼前火把通明,山民们铁了脸,肩着柴禾林中走,咿咿呀呀地唱。我笑起来,想:不做俗人,哪儿会知道这般乐趣?家破人亡,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衣食是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可囿在其中,终于还不太像人。倦意渐渐上来,就拥了幕布,沉沉睡去。】
安以沫眼神呆滞。
心里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
多久了。
已经多久了。
已经很久没有一篇文章能如此调动她的心情。
看完《棋王》,就像挥手告别一个朋友,怅然若失的抬起头来看向四方,安以沫的脑海中竟然还是《棋王》的剧情。
这精炼的文字之中蕴含着无数的感情。
安以沫忽的抬起头看了眼文学社的门口。
他还没来。
如果说刚开始看《棋王》的安以沫带着一股轻视,批判的眼神,现在的她对《棋王》就是无限的感慨和希望将这篇文章分享给自己的父亲。
同时她也想重新看一看余笙,想看一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形下余笙能写出《棋王》。
咚咚咚。
敲门三声之后,伴随安以沫一声“进”,余笙走进文学社。
“安学姐,我写的文章收到了吧?”
安以沫盯着余笙的脸一动不动,神色恍惚。
“安学姐?”
余笙试探性的叫了安以沫两声。
“你是怎么写出《棋王》的?”
“额,是写的不好?”
余笙有想过因为两个世界文学思想不同导致原本世界的文章可能在这个世界不太吃香。
可是,这种可能太小了。
“不,是写的太好了。”
安以沫斩钉截铁的样子反而让余笙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宋教授是想让我在作品参赛前给你指点指点,帮你把把关,修改一下。”
“但现在我觉得,这篇文章很完美,任何修改都是对它的亵渎。”
听着安以沫如此高的评价,余笙搔了搔头。
“那我直接就拿这个版本参赛了?”
“可以,不敢保证大赛还会不会有什么惊世之作出现,但如果仅仅与前几届水平差不多,你这篇文章拿冠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安以沫神色认真,一丝不苟,对待文学,她向来如此。
余笙点了点头,想着一会儿就把文章交了。
安以沫眼神在余笙身上游离,把余笙看的都有些发毛了。
“安学姐,我身上是有些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就是想看看能写出《棋王》的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话音一转,安以沫看了眼电脑上的《棋王》,有些扭捏,最终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旋即开口说道。
“我可以把你的文章给我爸爸看吗?”
“他是文协主席,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把你的文章泄露,我们文学界的人是很痛恨这类人的。”
“我只是想让他看看,毕竟你这篇《棋王》是近几年唯一一篇让我如此喜欢的文章,所以我也想让我爸爸看一看。”
当一个全校男生心中的“梦中亲人”此时摆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央求你一件事,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吧。
余笙自然也不例外。
“没问题。”
余笙比了个“OK”的手势,正好趁着文学社人少,校园网不卡,急忙登上自己的校园网,然后将文件发到学校指定的邮箱上。
“没什么问题了吧,安学姐。”
安以沫微微颔首。
“没问题了。”
余笙走后,安以沫又细细看了一遍《棋王》。
“不行,我一定要让父亲给《棋王》出版,还要配上一篇评论。”
安以沫低头沉思片刻。
“就由我来写评论,我一定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棋王》。”
……
……
行政楼,老宋收到了安以沫的消息。
“宋教授,余笙写的文章我给不了建议。”
“是写的太差没法改?”
老宋眉头微蹙。
“不是,是写的太好我没办法评判,可能改一个字就是对这篇经典之作的一个破坏。”
老宋眉头舒展。
评价这么高?
我就说余笙这小子在藏拙,水平绝对不差。
“没事啊,小安,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帮余笙看看文章。”
安以沫回了个不敢当便结束了对话。
老宋长舒一口气。
能让小安如此赞不绝口,余笙这小崽子写的绝对是冠军没跑了。
“老宋,咋个攒眉苦脸的样子,咋了,想到自己那不保的大红袍心疼了。”
张教授昨天刚刚指导完罗希文修改了他的文章。
拿下冠军,在张教授眼里是轻而易举。
“哦,没怎么。”
老宋想着打个哈哈过去。
哼,现在只有我知道余笙这么厉害,到时候冠军一分晓,你老张还不是要给我一瓶好酒。
“老宋,咱们这可不兴反悔一说,说一不二,一个唾沫一个钉。”
张教授是生怕老宋反悔,他是真的想喝那大红袍。
“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