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秘密战争
“累死我了！我要回去睡觉！”
返程的航船上，露娜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一头扑进姐姐的怀里不愿起身。
没有任何外人知晓这场魔女间的秘密战争，安昂的全部努力都是为了减小对那些不知情无辜者的伤害。
他走到蜷缩于甲板一角的阿克希雅身旁，看着拿空落落的右肩，难掩悲伤。
“阿克希雅，抱歉让你受了这样的伤。”
冰之魔女的手臂被赫斯提亚以绝强的死力活生生打断，再无治愈复原的可能。
阿克希雅惨笑一声，那份往日的乐观重现于脸上。
“没关系，原本我以为连命都要搭进去，现在好了，只赔一只手，算是赚了。”
安昂的目光在阿克希雅脸上停留许久，晨曦为她苍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断口处新缠的绷带泛着冷白，却掩不住她眼中闪烁的热忱。
记忆深处那尊残缺的断臂女神突然浮现，此刻两相重叠。
安昂惊觉眼前这个裹着粗布绷带的少女，比大理石雕琢的艺术品更让人心颤。
未出口的赞叹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安昂转身走向被藤蔓捆缚的魔女会成员。
森之魔女艾莉茜娅正在靠自己的特殊能力压制这些身怀绝技的女孩。
“诸位，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天鹰领主安昂·潘达拉贡。”
魔女会的成员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有疑惑、有茫然，但更多的是愤恨。
眼前这个男人毁了她们的未来！
赫斯提亚所许诺的一切，随着她葬身海底而化为灰烬。
魔女会的成员只剩下了绝望与茫然，用来填塞失落的心。
安昂继续说道：“我们之间存在很多误会，不论我现在做什么，估计都只会得到你们的敌视——所以，在你们生命安全的最低保障外，我不会施舍更多。”
说罢，安昂撸起袖子一脸凶悍朝她们靠近。
魔女们吓得蜷缩在一起，好像安昂要吃了她们一样。
但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安昂只是依次把手放在众魔女的肩头，将她们体内残存的魔力吸走。
和魔女可以提升共鸣率一样，安昂的能力也可以不断开发。
过去他只能被动吸收魔女多余的魔力，现在已经可以主动摄取。
只不过这匪夷所思的画面着实吓坏了并不了解其中内幕的女孩们。
搞定这些麻烦的家伙后，安昂再次来到阿克希雅身后，向她询问赫斯提亚的过往。
“我没有怜悯的意思，只是好奇，什么样的过往能让她这么极端？”
阿克希雅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考虑应不应该告诉安昂。
片刻后，她轻叹一声，娓娓道来。
“她的故事，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
二十多年前的帝国北方。
一座充满诗情意趣的庄园里，统治这里的主人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从妻子手中接过襁褓时，这位姓氏为“里基特”的男爵有些失落。
他正迫切需要一个男性继承人，来稳固自己的家主之位，但眼前的却是一个女孩。
不过就算如此，里基特男爵还是为这个女孩起名为“赫萝尔”，对她倾注了全部的爱。
而这份爱，最终却浇灌出了刁蛮的花朵。
大约六七岁时，赫萝尔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高人一等，并乐此不疲的享受这份特权。
她喜欢捉弄家里的仆人，或是故意踩脏刚刚清扫干净的地板，让下人遭到管家的责骂；或是在晚餐时间故意摔掉餐盘，批判厨师的手艺。
而对其宠溺的父母则永远会维护她，甚至由于其年岁渐长变得越来越美丽，宠爱越发过分。
男爵府邸的佣人们渐渐养成了默契——遇见赫萝尔必须提前绕道，若不慎撞上，无论缘由都要先跪下请罪。
当这位“小淑女”故意用银质发簪划伤园丁孙子的脸颊时，男爵只是笑着将哭闹的女儿抱上膝头：“我家宝贝的手怎么能沾这种脏东西？“
顺便再让真正的受害者道歉。
赫萝尔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直到后来，男爵夫妇又诞下一子，她才失落的发现，父母对弟弟的爱远超自己很多很多。
那是一个雨夜，再次恶作剧成功的赫萝尔跑回父母跟前，像以往一样寻求偏袒。
但是，母亲怀里抱着年幼的弟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父亲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无视的态度对她。
说实话，这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放到一个正常人身上，不过是生个气罢了。
可赫萝尔不一样，她被愤怒所支配，冲进大雨里，想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关心。
然而结果就是，父母完全没空搭理，而日日被她欺侮的仆人们，既不敢也懒得管。
那一刻，被无视的感觉刺痛她的心。
也就是在情绪的计划下，与生俱来的天赋爆发了。
“我们魔女会曾经有位前辈，可以通过梦境查看一个人的记忆。”阿克希雅中断了回忆，解释道。
“在意外觉醒力量之后，赫斯提亚毫无疑问被所有人当成了怪物，而那位男爵先生出于恐慌，用铁链把她囚禁在了地下。”
安昂顿了顿，评价道：“我总感觉她很无辜，但又觉得咎由自取。”
阿克希雅继续回忆。
当被关进不见天日的地牢后，恐惧将年幼的赫萝尔包围。
尤其是过去那些被她欺侮的人，终于有机会报复后，更是加倍奉还。
曾经自由自在的乐园，一夜之间变成了痛苦的监牢——赫萝尔崩溃了。
随之而来的，则是在情绪激化下的魔力爆发。
火焰熔断了铁链，怒火焚烧了整座庄园，连同她记忆里的一切全部化为灰烬……
“我偶尔也会嫉妒，赫斯提亚如此讨厌，魔力天赋却是一等一的，小小年纪就能爆发那种力量。”
阿克希雅感受着海风拂面的清凉，将赫斯提亚被圣堂修会追杀，走投无路被魔女会救走的故事一一道来。
强者为尊的道理在魔女会内部也是一样，靠着强大的天赋，赫斯提亚的地位水涨船高。
甚至于，率先突破了九十共鸣率的桎梏，毫无悬念夺下了领袖之位。
不过因为其傲慢的脾性和对凡人的仇视，使得包括阿克希雅在内的一干温和派十分不满，最终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故事讲完，安昂感慨万千，不禁好奇阿克希雅有什么过往。
但阿克希雅只是微微一笑，随口说道：“那些事情不重要啦。”
……
夜晚，海面暗流涌动。
一艘从天鹰领开向北方的航船突然感觉撞上了某种东西。
两名水手顺着传来响动的方位赶去，只觉一阵热浪灼灼。
“有……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