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提炼与尝试
七日过去，齐尘的药方有了作用。
刘叔说自己的身体比前两年更好了，不再觉得下身寒冷。
齐尘在继续给刘叔熬药的同时，也准备好了药渣的提纯。
“药渣灵力甚微，而且毒物含量特别多，细节上不能出差错。”
“要竹叶露水，河床白石，还要雷击枯木之火。”
齐尘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材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拿出一个没用过的腌菜缸子，架在火上。
这是齐尘能找到最好的容器了:“不是炼丹，对器皿没有要求，应该能行。”
随后，齐尘将药渣放入缸底，然后在药渣上铺一层河床石，如此反复堆叠，直至达到缸的三分之二高度。
接着，将露水缓缓倒入缸子，使露水刚好没过药渣和河床石。
这些露水，齐尘足足收集了七天。
随后，点燃缸下的雷击枯木，火的温度需要控制在一个微妙的范围内，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
“我不会法术，火的把控要求极高。”齐尘说着，抽了两根枯木出来熄灭，保证火势不要太过迅猛。
“让露水在药渣和河床石之间慢慢蒸腾，药渣中的杂质会随着水汽被河床石吸附。”
齐尘静静盯着这一切的变化，当露水减少到一半时，齐尘站起身来拿出手帕，放在缸沿上轻轻摇晃，以确保提纯更加均匀。
观察到露水完全蒸发后，齐尘马上撤开下面的火，等了许久之后，腌菜缸终于冷却。
随后，齐尘提起心神，忐忑的打开丹炉，取出被杂质填满孔洞的河床石。
“这样一来，毒素应该少了很多。”齐尘眼中露出欣喜：“只是这样提纯一次，剩下的药渣.....怕是还不能炼制一颗丹药。”
齐尘小心翼翼的将最底部少的可怜的药渣取了出来，放在碗里面。
又重复了几次之后，齐尘终于得到了满满一碗药渣。
“应该够炼制两三颗丹药了。”
随后，齐尘赶忙拿起纸笔，将提纯的过程与心得记了下来，他怕未来的记忆劫，将自己这些所得全部摧毁。
齐尘又想起什么，拿出另一本空白的书籍，写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叫齐尘，出生在炀国莲花镇临江村。门口有一棵大柳树，房子是三室一字结构，旁边有一个牛棚。”
“我母亲因为生我而死，我的父亲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死了，我爷爷也是。他们葬在屋子后山的大杨树下。”
“是邻居老王叔家和老孙叔家帮的忙，又能要记得报答。”
“我想修行，但我只是为了活下去。”
“五行灵根缺损，现在少了金属性，要想办法修复灵根。”
“我在青山镇，遇到了王大娘和刘叔、囡囡一家人，王大娘家，在青山镇牌坊右手边第三家菜铺。”
“他们对我很好。”
“我会经历凡人五衰，对应五个劫难，分别为肉身劫，记忆劫，血脉劫，因果劫，生死劫。”
“如果需要这本书来回忆，说明已经过了记忆劫了。”
“齐尘，别怕天道，不要忘记你是个勇敢的人。”
“.....”
齐尘事无巨细的记着，心中越来越感慨，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停止书写，齐尘才叹了口气：“重要的事情每次得记上，交给王大娘他们保管。”
接下来，就是寻找丹炉，然后伺机炼丹，收集的草药与矿石，虽然无甚灵气，但用来配合药渣，应该能够炼出有灵气的丹药。
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到丹炉，以及如何炼丹。
齐尘不由得皱起眉头：“丹炉可是修仙家族或门派才有，此外修仙者在游历过程也可能携带丹炉。”
“而且炼丹也需要灵力，这也是个大问题。”
一些最低品级的丹炉，典当行里面应该会有，等天亮了出去碰碰运气，但如何用灵力炼丹，却是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齐尘突然将目光停在锻造炉上面。
“那老者说过，锤锻烁金，感受水火锻造之意，也许可以修补灵根中的金属性，若是可行。”
“那应该可以简单凝气，到时候用来炼丹，应该可以。”
说着，齐尘站起身来，生好火之后，拿出烁金。
炉内炭火映得他面色忽明忽暗。
齐尘大喝一声，铁锤重重落下。
星四溅中，烁金发出刺耳的尖啸，竟如活物般扭曲着避开锤击。
齐尘连挥十锤，烁金表面仅留下浅浅凹痕，反观铁锤刃口，已被腐蚀出蜂窝状缺口。
“邪门。”齐尘抹了把额头冷汗，忍着心悸，双手握住滚烫的锤柄。
当铁锤再次落下时，一股黑色气浪突然爆开，齐尘躲闪不及，吸入一口带着金属腥味的黑雾。
剧烈的灼烧感瞬间从肺腑蔓延全身，齐尘踉跄着，险些撞翻锻造炉。
蜷缩在药渣旁边，齐尘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为何.....”齐尘大口喘着粗气：“我没有灵气，这烁金反应还是如此强烈。”
齐尘挣扎着，却不知道自己的肺腑之上，有一个浅浅的庚金印记缓缓浮现。
“按照老修士所说，若我不是缺了金属性，只怕此时早已经陈尸在此处了。”
“好个烁金，差点要了我的命。”齐尘挣扎着站起身来，刚才难受的感觉渐渐消了下去，看着烁金上面浅浅的凹痕，又看了看老者要求的武器造型图纸。
“终于明白为什么要二十年之后来找我了，这东西的锻造难度，未免也太高了。”
“用这个法子想要炼丹，是行不通了。”
齐尘收起烁金，仔细回忆刚才的过程，但心中并无所得，于是略微踉跄的关门，往屋外走去，找了个熟悉的地方吐纳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齐尘帮完忙之后，就来到了镇子里面的典当行。
“哟，齐尘小哥，来我典当行干嘛啊？”老板挺着个大肚子躺在椅子上面，从镜子里面看到了齐尘的身影。
青山镇的人，对齐尘很是熟悉。
齐尘恭敬的笑道：“陈老板，你这里可有锻造灵丹使用的丹炉？”
“有啊，你要用？”陈老板站起身来：“你不会还在想着修仙吧。”
齐尘略微点头，道：“我想尝试炼制丹药，延长寿命。”
陈老板打量着齐尘，眼神中透着赏识，但更多的是精明，道：“你齐尘所作所为，令人佩服，但少年郎，我开门做生意，你总得有值钱的东西，才能够让我把丹炉给你吧。”
齐尘窘迫，本来是想着借用，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小哥儿，要是普通的丹炉，我送你也无妨，但炼制灵丹，只有算得上品级的丹炉才可锻造。”
“这一品丹炉也值不少钱，我总不能亏本不是。”
“是。”齐尘点点头，道：“那我可用劳动换取吗？”
“可别！”陈老板胡子拧成一字：“我虽然有活路给你做，但都要搬重物，你现在可是青山镇的精神榜样，我可不想把你给累坏了，被别人骂！”
“陈大肚子，你在嘀咕什么呢？”门外一阵爽朗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只见王大娘叉着腰就大步走了进来：“好大个裤脚拉不下来？多少钱，我给！”
只见王大娘拿出一串银钱，丢在陈老板面前：“够了吗？“
“够了。“陈老板眼睛放出精光：“还得是王姐，爽快！”
“别叫我大姐，我三十九岁，你五十一岁，跟谁俩叫大姐呢！”王大娘骂道：“你个钱串子，没钱是死不松口的，快给我拿来!”
齐尘上前想拿过银钱，却被王大娘阻止。
“怪不得早上心不在焉的，有啥事儿不跟大娘说？”
“大娘，这不行，这么多钱不值当。”
“你闭嘴。”王大娘语气坚决，死死按着齐尘的肩膀：“你可是说过将来要保我一家平安的，你要是炼丹不成，活不下去，怎么保护？”
“我....”齐尘想要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卖菜赚不到啥钱？”王大娘笑了，随后摇摇头：“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你大娘的实力啊。”
“陈大肚子，月底租金该给了，听到没，不然到时候我给你这些破烂玩意儿统统丢出去！”
“好~”楼上传来应和声。
齐尘没想到，王大娘一家不是摊主，而是——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