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黄诗琪今天的日子过得很是快乐,昨天她妈牌桌上发了笔小财,爽快地给了她200让她今天肆意玩乐。
她路上哼着小曲来的,一到学校,却发现好朋友江雪整个人跟霜打的白菜一样。
她卸下书包,说:“怎么了?没吃早饭啊?”
江雪摇头,她妈妈是事业女强人,虽然爱娃但是没有时间做饭。一般都是叫阿姨来家里做饭。早上阿姨做的还挺丰盛的,就是她没有多大的胃口。
黄诗琪不解地说:“这是什么意思?吃了还是没吃啊?”
江雪说:“吃了,就是没什么胃口。”
黄诗琪更不解了,说:“为什么?青春期的大姑娘有什么烦心事啦?”
她爸经常就喜欢这么说她,成天逗她,她也如法炮制,跟江雪逗趣。
江雪沉重地叹息一声,黄诗琪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忧心忡忡地问道:“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江雪说:“没有。”
黄诗琪急了,“那是怎么了?”
江雪蹭的一下转过身,说:“昨天我不是去跟贺听吃饭了吗?”
黄诗琪点头,“嗯哪,然后嘞?没说开啊?”
江雪说:“说是说开了……”
黄诗琪害了一声,说:“说开不就好了吗,以后他肯定不会烦你了。”
江雪又说:“不是那种说开!他昨天跟我说了他跟匡嘉澍为什么结仇,还有他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和他爸妈。”
黄诗琪来了兴趣,忙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是不是真的是抖m?”
江雪看了眼教室里其他的同学,附到黄诗琪耳边悄声说:“之前匡嘉澍喜欢的女孩喜欢他,匡嘉澍就针对他,后面那女孩跟贺听表白了,匡嘉澍就一直针对他到现在。”
黄诗琪听罢,撇了撇嘴,说:“那匡嘉澍也太没品了吧?自己不讨女生喜欢还欺负别人。”
她又问:“那贺听为什么不告诉老班和他爸妈?”
江雪犹犹豫豫的,说:“这个事情我不太方便说……”
黄诗琪伤心道:“对我还有隐瞒吗小雪子,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
她瘪起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江雪说:“不是这个原因,是关于他家里的事。”
黄诗琪说:“不会是什么落难王子和灰姑娘美妙爱情结晶同时兼任不被人看好的国家第一继承人吧?”
江雪说:“说什么呢,别瞎猜了,反正他真的挺可怜的。”
黄诗琪撇撇嘴,坐到位置上,说:“好吧,那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你咯。他家里怎么了我确实是不关心,但是你早上这么愁眉苦脸的是因为贺听啊?”
江雪点头,悄声说:“我昨天不就是为了以后不跟他有交集才去吃的饭吗,结果我没想到我去了,但是可能更没法撇清了!”
黄诗琪说:“这有什么,你以后不理他不跟他说话我不信他还贴上来。”
她说完,感觉不对劲,把刚刚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后,说:“等下,你不会是圣母心发作觉得贺听太可怜以后都想对他好点吧?”
江雪干哭一声,把脸深深地埋进手里,无颜面对他人。
黄诗琪傻了,眼神发愣,嘴里喃喃道:“我的妈呀,圣母玛利亚在世了……”
她说:“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同情男人倒霉一辈子啊?”
江雪直起身,目光威严,眼神正直地说:“你错了,他不是男人。”
黄诗琪问:“那是什么?”
江雪义正严辞道:“是一个人生际遇非常悲惨的高中学生!”
黄诗琪嘴角抽搐,说:“我真服了。”
她又说:“不过你怎么知道他需要你的关怀关心和关注呢?”
江雪泄了气,说:“首先少说连对词,其次我也没有要对他多关怀关心和关注,我只是觉得以后可以稍微对他好点。”
黄诗琪说:“行吧行吧,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大不由娘啊!”
江雪怒斥:“少看点上世纪的家庭伦理剧吧!”
她灵光一闪,突然想到:“等一下。”
黄诗琪说:“怎么了?”
江雪说:“你说我要么帮他解决了匡嘉澍的事吧?”她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帮完这个忙以后贺听就别来打扰她了,这个人太复杂,她只想好好学习。
黄诗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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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雪来说,解决匡嘉澍仿佛是她命定的任务一般。
她是两个人的同学,唯一知道贺听家庭情况的人,也是班里唯一跟匡嘉澍有着深层交集的人。
她是能剪开两个人中间那条纽带的剪刀。
但是黄诗琪一语又惊醒了她,她说:“我不知道贺听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想这么帮她,但是你要么还是思考一下。虽然你跟匡嘉澍是发小,但是万一他六亲不认连你也一块揍呢?”
贺听的家庭条件不好对其他人透露,为一个秘密保持其不为众人所知,这算是她的小小修养。而如今,这小小修养又困住了她,黄诗琪不知道事情全貌难以全面评价,但是说的话又不无道理。
可是贺听的事情又实在是让人唏嘘,很难不让人动容。
她陷入了道德和理智的纠结。
青春期的烦恼就是如此纯粹,十六七岁的时候,遇到困难,只有帮与不帮两个选项。
没想到过,如果这个问题它本来就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又该如何。
也从不考虑,一个人,他是否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呢。
一颗真心,价值几何,是这个年纪的人轻易算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