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饭馆通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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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工作服

他这开山大弟子的天赋不错,只让她做个配菜师有点屈才了,吴铭打算把她往凉菜师傅的方向培养。

凉菜,或者叫冷盘,是现代中餐仅次于热菜的一大菜类,状元楼的肉鲊就是道典型的冷盘,吴铭把这道菜教给谢清欢来做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有意为之。

热菜的品类常年可见,冷盘则具有一定的季节性,以“春腊、夏拌、秋糟、冬冻”为代表。

如今正是食用拌菜的时节。

提到拌菜,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什么菜?

没错,就是拍黄瓜。

“啪!啪!啪!”

吴铭手起刀落,砧板上接连发出脆响,裂开的黄瓜瓤迸出几粒玉籽。

谢清欢看得目瞪口呆。

生吃黄瓜很常见,可把黄瓜拍烂后再吃,她此前从未听闻。

吴铭调转刀头递给徒弟:“你把剩下的拍完。”

“好!”

谢清欢接过厨刀,将砧板上长条黄瓜顺长一切为二,剖面朝上,刀背高举却略显迟疑,将拍未拍。

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拍黄瓜是为了凉拌时更加入味,力度须适中,既要使瓜肉裂开,又不能拍得太碎。”

原来如此。

谢清欢再无疑虑,落刀如雨,脆响连珠。不拍不知道,原来拍黄瓜竟是这般畅意,但见刀背落处,青瓜应声绽作翡翠碎,俄顷便拍就满案青玉。

复以斜刀将黄瓜切做小段,码在青瓷盘中。

“不错,然后加入调料拌匀即可。”

黄瓜的拌法全国各地都有所不同,吴铭仍然教她两种:红油黄瓜和蒜泥黄瓜。

谢清欢算是看明白了:门那边的仙人似乎很喜欢这个叫辣椒油的调料,肉鲊要加,拌黄瓜也要加。

吴建军忽然推门而入:“快递!”

“什么菜?”谢清欢没听明白。

“做你的。”

吴铭洗个手出去签收快递。

效率真高啊,昨天订的工作服,今天早上就到货了。

吴铭拆掉塑料包装,二话不说,径直在川味饭馆里换上新装。虽然看起来和旧装近似,面料却从粗布升级成了棉质,天然亲肤、吸湿透气,穿着舒服多了。

“看我干嘛?你也换上呀!”

“我也换?”

“你以为这两套XXL尺码是给谁买的?”

吴建军不情不愿地换上工作服。

吴铭上下打量老爸两眼:“合身吗?”

吴建军摸着浑圆的肚皮,叹气道:“合身是合身,可我这肚子太大了,不太雅观。”

“你看你,又暴露自己没文化了。这叫将军肚,狄青的肚子比你还大呢!”

“你见过狄青了?”

“没呢,我猜的。”

吴铭将另外四套衣物拆掉外包装,抱进厨房,径往吴记川饭而去。

两界门上立刻浮现出两行文字:

【检测到工作服四套】

【允许通过】

确认可以通过,又折返回来,看向徒弟时,谢清欢也正以好奇且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吴铭招手道:“洗个手出来,试试工作服。”

“工作服?”

“即是本店规制衣着,穿此工作服,外人便知你乃吴记铛头。”

谢清欢虽未尽明其意,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又有新衣可穿了!

一念及此,当即撂下活计,浣手如风,雀跃跑至师父跟前。

吴铭将两套女装递给她,嘱咐道:“且回屋里换上,若不合体切莫隐忍,务必直言。”

店堂里,李二郎正伏案打盹,忽闻细碎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看去,但见谢铛头挟着衣衫如燕子般轻盈掠过,闪进卧房,门扉“吱呀”掩上。

正纳罕间,却见吴掌柜掀起灶间布帘走出,怀里同样抱着衣衫。

李二郎慌忙起身:“掌柜的,可是要开市?”

“非也,给你发两套工作服……”

吴铭把适才对谢清欢的说辞又复述一遍。

李二郎立时呆立当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混迹市井十余载,曾帮闲大大小小的食肆何止千家,又何曾见掌柜的给底下人置办衣物?便是那七十二正店,跑堂的大伯亦要自备短褐!

吴掌柜真乃菩萨转世!

“掌柜的……”

李二郎声音哽咽,他那早死的爹待他都没这么好!

“打住!”

吴铭赶紧把衣服塞他怀里,生怕他下一句便是:“公若不弃……”

“且换上新衣,试试大小。”

李二郎麻利地换上新衣,顿觉神清气爽,仿佛瞬间凉爽许多。

“往后来店里干活,须穿工作服。”

“二郎省得!”

不消吴掌柜叮嘱,这般柔软细腻的面料,显是非比寻常,至少远非布衣可比,莫说干活时要穿,即便回到家中,他也绝不舍得脱下。

卧房里,谢清欢摩挲着雪白抹胸,指腹触之柔若春云,滑似秋水,经纬细密处竟无丝毫粗粝感,只觉温软贴肤,越发的爱不释手。

“这莫非是……木绵?”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谢清欢的见识可比李二郎广博多了,一上手便摸出衣物的面料。

可即便见多识广如她,也不曾听闻以木绵制成的衣物。

木棉本就珍贵,东京城里一两棉絮须卖八十文以上,莫说平民百姓用不起,便是朝廷官员,每年入冬后也只能免费领用八两,以填充衣袄被褥。

更遑论将棉絮纺织成衣物,怕是只有达官显贵才穿得起,当真豪奢!

自然,再矜贵的面料于师父眼中,不过尘世俗物,何足道哉?

可在谢清欢眼中,这两套工作服无异于奇珍异宝。

她笑得合不拢嘴,立时雀跃而起,利落更衣。

“呼~”

较之磨人的葛麻抹胸,绵衣舒泰何止百倍!

正欲披上月白外衫,视线一扫而过间——

“咦?”

衣衫背后竟缀有文字!

细细辨之,非绣非绘,倒像是印上去的,她以指尖轻轻摩挲,字迹竟不褪分毫,恍若天成。

仙家的衣物竟也是这般神奇。

她轻声念出衣衫上的两个文字:“吳記……”

谢清欢豁然开朗,顿悟工作服之意。

披上月白色衣衫,对镜照影,铜镜映出的倒影不甚分明,见那二字随襟袖摆动若隐若现,纷杂的情绪立时涌上心头:激动、雀跃、自得……

从此刻起,我便是吴记川饭的铛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