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值钱
克莱恩再次回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
这是一片灰白色的空间，他站在镜子般的湖面上，前方有一颗斑驳的绯红月亮。
“又回来了。”
他的思维很清楚自己处于梦境中，但身体却不受控制，抬头望去。
此刻他感觉那些是一双双眼睛，看得自己头晕目眩跪倒在地。
就在此时天地震动，那颗月亮慢慢的升了起来！本来鲜红的月亮开始褪色，红色像一匹布一样从上到下被抽走，月亮越升越高，绯红也逐渐过渡成苍白。
绯红最开始如盖住月亮的丝绸，随着月亮上升又变成了一根血红柱子、一缕若有若无的细丝、最终无法看见。
本来跪在地上的西泽尔看到美丽的月亮不自觉站了起来。
镜子般的湖面被红布覆盖，红布上睁开了一只只眼睛盯着克莱恩。
“又来了。”
这个梦境的发展都是固定的，接下来就是克莱恩最讨厌的一幕。
苍白月亮变成一颗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克莱恩，数不清的呓语灌入他的脑海中。
那些呓语洪流本质上都是知识，知识又组成了他大脑中的眼睛，在这一刻他无处可逃。
大脑中的眼睛肆意扫过他的每一寸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那些穿越的记忆、心中的小心思，一切都被看穿，克莱恩同样共享了脑中眼睛的视线，知道这是某些存在正在读取他的记忆。
如果是以前他这个时候就在恐惧和无力的情绪中猛然醒来，但这一次克莱恩忍住了，他的灵性消耗太过严重了，身体本能想醒来，但他的意志力极力抗拒。
“看了就看了吧！我哪怕穿越前也就是个打工人，无所谓！”克莱恩为了恢复灵性这次有点破罐子破摔。
眼睛机械般扫视一切，直到一个灰色的圆圈。
“这是什么？”克莱恩也有些疑惑，自己的记忆里有这种东西吗？
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藏，就盯着灰色的圆圈，呓语越来越多，眼睛中的血丝也越发明显。
克莱恩痛苦跪地，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里面要烧起来了。
异变出现了，灰色圆圈散去变成一团灰雾，轻柔地包裹了眼睛。脑中的眼睛顿时变得有些愚笨，克莱恩甚至感觉它好像有点痴呆。
那些疯狂的呓语也终于慢了下来，克莱恩第一次听懂了到底在说什么，不，应该是那些呓语变成了更加愚蠢的话语。
“占卜家，水手、怪物、罪犯、战士..全部吃吃吃。”
“画家、拜星人、演员...全部喝喝喝。”
克莱恩仔细的分辨，被灰雾笼罩之后的眼睛说出的呓语极其低龄像弱智一般，但这些应该是各种魔药的名称。说完这些之后甚至还有部分魔药的各种调制配方。
“占卜家，拉瓦章鱼血液10毫升，星水晶50克...罪犯，独角黑羊眼球一颗，人类血液50毫升...”
大多都是序列9的魔药配方，难怪源血教会掌握这么多魔药，如果这颗眼睛是他们信仰神明的象征，那么这位神明每时每刻都在告诉他们魔药配方。
一连说了很久，克莱恩完全听不过来，后面那些魔药连名字都非常奇怪。
“记得要玩梦游者。”
眼睛的呓语有了一些变化。
“冷血露一株，鸡血鸡尾酒一杯，源血1毫升。”
“最后全部...”眼睛的呓语还没有说完，高空中的月亮似乎发现了异常。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灰雾随即恢复了原先的形状，呓语再次变得疯狂而且更盛。
克莱恩本来就已经心力交瘁，呓语的声音变得更大，他只能放弃精神上的抵抗任由身体本能惊醒。
第二天清晨，头痛欲裂的杰克缓缓醒来，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禁掏了掏口袋。
“狗娘养的！我最后的十几块金币呢？”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荷包被人开了一个小洞，自己的传送钥匙一直死死挂在手腕处没有被偷，但自己仅剩的十几块金币却惨招毒手！
他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但只是徒劳。
“完了，更还不起了。”杰克心中想到，如果克莱恩知道自己一分钱都没有了，会不会直接杀了自己？这种失控的怪物非凡者脾气是一点就炸啊。
经过昨天他强行拉着自己签交易的行为，克莱恩的手劲大得惊人，绝不是一个序列9偷盗者的力量，杰克已经完全认为克莱恩疯了。
他急得左右踱步，内心有个想法，要不找源血教的人告密吧？但克莱恩之前毕竟救过自己，自己虽然是个混蛋但自认为还是有点义气的。
“对了，我可以只说一半的真话啊，克莱恩的确还活着，但我可以告诉他们，克莱恩在其他岛！对对对！”杰克灵光一现，笑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立刻动身来到了毛求斯岛北面靠森林的偏僻街道，这里经常有源血教信徒出没。
“哥们哥们！说你呢！”他一眼就看出了一位源血教信徒成员，这帮经常喝血的疯子满身都是血腥味，手上还会刻印鲜红爪印符文，非常好认。
“你们之前在....”杰克添油加醋地对着那个信徒说了一顿，对面明显愣住了。
过了一会对方反应过来，立刻让杰克先等等，然后急忙跑进了一栋不大的院子。带着一位老者走了出来。
杰克也不多废话直接报价。
“1000金币。我给你们说出他的下落。”
他承认这个价格有点高，但先报个高价有利于讨价还价，可对面老者的行为却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老者垂着耳朵似乎在倾听什么，然后点点头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最后对着杰克说。
“哦，知道了，我们不需要他的情报。”
“啊？什么？不是，那可是你们重要的实验体诶！难道是价开得太高了？这样吧，500，不，400就行！”
“不用，1块金币都不值。”
老者看似礼貌地笑了一下，带着信徒转身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杰克一脸不可置信。
“完...完了。”
.....
失魂落魄的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走着，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来到了克莱恩的房门前。
打开房门的克莱恩脸色非常差。
“有个坏消息。”
“有个坏消息。”
克莱恩和杰克几乎齐声说道，然后又沉默下来，克莱恩示意杰克先说。
“老兄！我的钱被人偷走了！”
克莱恩闻到一身酒气，心里暗想就知道这货不靠谱，随后说道
“我感觉我快要失控变成怪物了。”他掏出一张手帕，上面布满了他吐出来的奇怪的白色血液。
杰克看到此幕心中一阵冷笑，快要失控？我看老兄你是已经失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