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咱药帮的黄归
一行人出了衙门。
最前面是两个拿着铜锣的捕快，敲一声唤一声：“恭贺采药客梁辰为民除害，除去景阳冈大虫！”
两人身后是四个轿夫抬着的身披红花的梁辰！
几个衙役推着大虫的尸体跟在后面。
最后面铁叫子乐和吹着唢呐，响声直透云霄！
赵捕头远远的跟着，防范危险。
沿着大街，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很快街两旁聚集起了看热闹的百姓。
“梁辰？这小子我看着他长大的，居然还有这本事？”
“可不是吗？捕快开路，得到了县衙的承认，错不了的！”
“哎呦，真是不得了，这大虫终于被除了，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
“是啊，这大虫一除，采药客的生计又有着落了！”
众人议论纷纷，无不对梁辰满是赞誉，一些孩童更是高喊“打虎英雄梁辰。”
忽然间，人群中冲出一个人，跪下对着梁辰连连叩首，被旁人扶起来，正是前阵子被大虫害了独子的王婆。
一时间，梁辰风光无两。
梁辰却心中五味杂陈，总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早知道把自己弄死的那只大虫拖回来好了。
游行的队伍整整绕了三圈，终于在梁辰院门前停下。采药客们早已聚焦在门前。
梁辰从轿子上下来，又拿出昨天采好的黄归，刚想开口，只听见药帮帮主鲁华的声音传来。
“恭喜梁副帮主替药帮除了大虫，来人去帮梁副帮主把咱药帮的黄归收好！”
“......”
“鲁帮主且慢，这黄归怎么变成药帮的了？”梁辰开口问道。
“梁副帮主怎么如此健忘？前日我曾与你约定，若是你能除了这大虫，我升你做药帮副帮主。”
“如今大虫死于你手，我鲁某人一言九鼎，这副帮主的位子自然是你的。”
“你既是我药帮副帮主，景阳冈上所得理应尽数归我药帮。”
“采药这种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岂敢烦劳副帮主亲自动手？”
鲁华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明知毫无道理也要说上一说。
梁辰不怒反笑，“鲁帮主当真是好算计，一个没甚子用处的副帮主。便想将我这拿命博来的药材全都收走？”
“你当我是傻子嘛？还是说你药帮的人竟如此自大，以为这阳谷县都要围着你转？”
梁辰丝毫不留情面，倒是让鲁华愣住了。
区区一个采药客竟敢忤逆药帮？
梁辰对着众人说道：“鲁帮主确实提过让我做那副帮主，可诸位放心，我未曾应承他。”
“反倒是他当日还立了一份字据，表明若是我能除了大虫，以后药帮收药的价格再涨上三成。”说着梁辰掏出了那份字据展示给众人。
人群传来议论声。
本来听得鲁华说让梁辰做副帮主，以为梁辰站在了药帮的一方，众人已心情压抑。
却不想梁辰亲口拒绝。
更惊喜的是以后药材的价格再涨上三成。
众人正待谢过梁辰，却见梁辰把那份字据直接撕毁！
“辰哥儿，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断我们的财路嘛！”人群中有人吼道，一时间群情激昂，把矛头对准了梁辰，却丝毫没想过这字据也是梁辰挣来的！
鲁华心中暗自发笑，“本以为你是个硬汉，没想到也是畏惧我药帮，终究还是屈服了。”
于是开口道：“梁副帮主。”
“谁是你的副帮主？”梁辰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
“？”鲁华懵了，不知道梁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今日起，我梁辰正式开门收药，所有采药客提供的药材，一律按照市价采买，现银交割，决不食言！”梁辰掷地有声！
他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待众人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喧嚣。
市价采买，也就是比药帮收药的价格翻上一倍！
上一次敢这么做的药商，还是三年前的吕掌柜。后来一夜之间，吕掌柜一家十三口全部被杀，就再也没有人敢明着跟药帮抢生意了！
“辰哥儿，你别冲动啊！”岳老汉好意提醒道。
“是啊，小辰，你这不是胡闹嘛？得罪了药帮，可有你好受的了！”
梁辰站在一个树状上，在高处压了压手，让众人安静下来，也不管药帮人正在旁边，开口说道。
“各位街坊，我父亲去世时我虽年幼，却也深知咱采药客的艰辛。最开始没有药帮，日子还能勉强维持。
后来鲁华和张胜成立起了药帮，咱采药客的日子是越来越艰难，吃饱都成了问题，却依然要以药帮马首是瞻。
岳老丈，你儿子就是因为得罪了药帮被砍死在山上，你担忧小飞，只敢说是摔死的。
马大叔，你前几年新娶的媳妇儿因生的俊俏，被人掳走，后来发现赤身裸体躺在西门府巷子里，熬了一阵子，终究是撑不住闲言碎语，投河自尽了！
张三哥，你儿子生病，你这个采药客却连药都买不起，好在其他兄弟送了你些药，却还是被药帮收走了五成的抽成，只是因为他们怀疑送你的药是按照市价送的。
何其滑稽，送的东西还能抽成。”
“这一桩桩祸事一件件恶行，均是狗日的药帮和他后面的那位造的孽，我等本可以不必如此艰难！”
“药帮不除，我心难安！采药客难安！阳谷县难安！”
一番言语下来，戳进众人心里，众多采药客都沉默不语，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鲁华。
尚未离去的赵捕头直接懵了，他听孟县尉说起过要让梁辰来对抗药帮，以为他会徐徐图之，却没想到动作来的这么迅速，又这么决绝。
当着鲁华的面直接划下道来，摆明了刀剑，要与你药帮过招。
“好好好！”鲁华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恶狠狠的看向梁辰。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药帮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我怕你哪天死在山上都没人知道。”
“在阳谷县的地头上，我看谁敢卖你药！”
鲁华此时已在盛怒之下，若非有赵捕头在，估计当场就发作了。此刻却只是放下狠话，然后带人离开。
离开人群的鲁华，悄悄的嘱咐身边的刘管事，“通知应伯爵，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