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刺敌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纳威牙齿开始打架。
也不怪他。火龙博格特的长尾巴差不多贴着他的胸口甩到另一侧，沿途的桌椅、木柜纷纷炸开，在碎裂的木屑和漫天飞尘中，一个狰狞的庞大身躯若隐若现，占据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空间。
纳威只能勉强辨认出那是只带翅膀的黑色爬行动物。
“奇洛教授他——”
他看上去死定了，不，是绝对死定了，奇洛教授到底怎么招惹到霍奇了？然而，霍奇面上并没有轻松之意，他拉着塞尔玛和纳威退到扫帚间旁，冷静观察对面的动向。
火龙博格特的体型实在太庞大了，这场战斗又太过突然，他竟然有插不上手的感觉。
好在他还长了一张嘴。
“杀了他！”霍奇命令道。
剃刀状的黑刺在墙壁上剐蹭出深深的凹痕，随后抽打在奇洛站立的位置，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面宽大的、幕布般的带刺翅膀如利刃落下，墙角接连发出可怖的劈砍声。
纳威咽了口唾沫。
他不安地问：“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纳威，别被骗了，他不是奇洛，他是伏地魔。”霍奇说。
“什么？！”
与纳威满脸震惊不同，奇洛简直狼狈到了极点——虽然狼狈，但还没死。他先是使用不知道什么魔法挡住了近在咫尺的攻击，然后他连声呼喊，墙壁上、天花板处、空气中凭空蹿出大量绳索，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缠住火龙博格特的庞大身躯。
然而，火龙全身都遍布着锋利的骨刺，它用力一挣，那些绳索就被斩断大半。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昏昏倒地！”奇洛疯狂喊道，他满脸是血，衣服划出几条口子，腹部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主、主人，救我——”
“蠢货！”他后脑勺处的伏地魔尖叫：“用索命咒！”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即便以伏地魔的见识，也无法判断眼前的是什么东西，一头货真价实的火龙？完全不可能。那么是变形术？更荒谬了，一年级的学生怎么可能施展出这种水平的变形，就连麦格都做不到。
奇洛一挥魔杖，变出一把黑色的盾牌，随后他的魔杖开始闪耀绿光。
霍奇果断下令：“喷火。”
一团烈火喷了出来，与此同时，一道耀眼的绿光照亮了半个空教室。
霍奇和纳威紧张得忘记了呼吸，烈火喷在盾牌上，又如水流般绕开，泼洒在奇洛身上，奇洛发出痛苦的哀嚎，疼得满地打滚；与之相对的，奇洛射出的死咒也击中了火龙博格特，原本凶猛暴力的挪威脊背龙突然一动不动，长有角和尖刺的火龙脑袋仿佛失去颜色，一瞬间暗淡下来。
在霍奇、纳威和塞尔玛的注视下，火龙脑袋化成了灰。
“霍、霍奇！”纳威指着奇洛。
塞尔玛伸着脖子朝另一头张望，她倒吸了一口气。奇洛身上的火诡异地熄灭了，脸上、身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水泡，但神奇地没有太多灼烧痕迹。
奇洛大口喘息，连骂骂咧咧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那个男孩！他在操控一切，把他干掉。”伏地魔用刺耳的声音喊，“不，让我来！我要亲自干掉他！”
“主、主人——”奇洛面露恐惧。
“快点！”
“遵、遵命。”
奇洛完全像换了个人。
他的眼睛鲜红一片，瞳孔仿佛消失了，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但他身上的一些血泡突然裂开，血液汩汩往下流，这让他看上去像是血人。
今天之后，伏地魔大概要考虑换个人附身了，也难怪他这么生气。
“回来吧。”霍奇对博格特说，他面露遗憾。
计划出了偏差，可能是好的偏差，也可能是坏的。
他原本打定主意参与到哈利三人组的冒险，怎料发生变化，他就像命运外的一颗小石子，在表面平静、内里汹涌的水面上砸出一串涟漪。伏地魔看上了他的天赋，想着在窃取魔法石之前埋下后手——在伏地魔的认知中，对付一个有点天赋的新生简直手到擒来，是正餐前的小点心——他一定没尝过海格的岩皮饼。
伏地魔栽了跟头，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后续计划。
而霍奇呢？他并不想当面锣、对面鼓地展开正面较量，但伏地魔要占据他的身体，这让霍奇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他只能更改计划，发狠干掉奇洛。
他无法留下伏地魔，连邓布利多都做不到，但失去奇洛这个肉身，伏地魔就什么都不是了。令霍奇没想到的是，有着火龙博格特这个大杀器，在差不多偷袭的情况下，竟然也无法留下奇洛。
尽管这样说并不公平，因为奇洛有伏地魔的帮忙。但霍奇只看结果。
只能让邓布利多收尾了。
“我们进扫帚间。”霍奇对纳威说，他们身后的石头门无声打开了——霍奇没有钥匙，但开门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开锁咒——纳威连忙拉着塞尔玛退到狭小的扫帚间里。
火龙博格特坚守到最后一刻，虽然只剩半个身体，也不影响它抬起巨大的后腿朝奇洛踩下去。
然而这一下被轻而易举地挡下了。
可怕的力量在屋子里震荡，霍奇突然头疼欲裂，一股阴冷的气息直扑大脑深处。
大脑封闭术自发运转，将这股力量排挤出去。
“不——”伏地魔叫道，属于奇洛的脸完全扭曲了。
“砰！”
石头门紧紧关上，是纳威拽了霍奇一把。眼下他们置身于昏暗狭小的扫帚间，纳威急得满脸是汗，在他的视角下，那个奇特的大怪兽被干掉了，霍奇捂着额头，塞尔玛又指望不上，眼下只能靠自己。
“想想办法，快想想，隆巴顿。”他使劲儿敲打脑袋。
他手忙脚乱地点亮魔杖，接着又快速念咒，将石门封上。
尽管不会天真到认为，一扇石头门能拦住伏地魔，但多少是个安慰。
纳威又点燃角落里的扫帚——他已经顾不上是否有窒息的风险了，纳威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后，他福至心灵。
纳威盯着与石门相对的墙壁，那后面有什么？他无比希望墙的后面是另一个房间，或是一条通道。
“霹雳爆炸！”
墙壁纹丝不动。
“霹雳爆炸！霹雳爆炸！”
纳威急得快哭出来了，但不是为了自己。
“你做得很好，纳威。”霍奇冷不丁说，纳威一脸惊喜地看着他，“霍奇，你没事了？太好了！我想到一个主意——”
“是啊，我看到了。”霍奇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指了指纳威的头发，由于近距离施展爆炸咒，他的头发散发出一阵焦糊味儿。塞尔玛也是。
“破坏墙壁可不容易，要知道，整个城堡都受魔法保护。”
纳威挠了挠头，这时，从门缝里钻进来一些黑雾。
“别紧张。”霍奇安抚他说：“你见过它另一副样子。”
博格特是不死的，要对付它，必须找对方法。
说话间，黑雾已经爬到霍奇伸出的手臂，在他身上聚拢，很快，一个缩水十倍的狰狞脑袋出现在霍奇身后。
纳威看得目瞪口呆，接着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大家伙的本来面目。
随后，霍奇四处念咒，墙壁和石头门上闪烁魔法光芒。
“能管用吗？”纳威充满希望地问。
霍奇冷静地说：“看他愿不愿意跟我们耗吧。”
纳威把耳朵贴在石门上，眼睛闪过机敏之色，“有念咒声。”
“别靠太近。”
霍奇观察着石门，如果有任何破损迹象，他就让火龙再冲一次，但他现在状态不佳，万一一时疏忽，索命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霍奇知道自己这次绝对把伏地魔给惹毛了。
尽管十分疲惫——那场短暂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体力和魔力——但他还是打起精神，每隔十几秒，就给塞尔玛念一个复苏咒，塞尔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半晌，霍奇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霍奇？”
她终于摆脱咒语控制，彻底清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你身后的是什么？哦，等等——”她努力回忆，慢慢地，她的脸色在火光中变白了，“噢，霍奇，真对不起！是奇洛，他趁我不备施了咒——”
“冷静，埃维莉娜，”霍奇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奇洛的目标是我，你才是无妄之灾。好了，帮我个忙，把你在圣芒戈学到的东西都用上，我快要困死了，但我还不能睡……”
塞尔玛抽了抽鼻子，深吸口气，干练地举起魔杖，各种治愈魔法纷纷招呼过来。
霍奇仿佛泡在温暖的热水里，舒服极了，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塞尔玛朝他灿然一笑。
过了一会儿，如同同跗骨之蛆的疼痛逐渐退去，霍奇分了点儿意识在外面，大部分心神用来思考眼下局势，伏地魔恨透了他，是啊，这是一定的，但伏地魔有更要紧的事要做，那就是夺取魔法石。
一番思忖，他在纳威和塞尔玛好奇的目光中，朗声道：
“皮皮鬼！”
片刻的寂静。回应他的是一道响亮、刺耳的噗声，皮皮鬼漂浮在半空中，双手抱脚，笑容可掬。
“啧啧啧啧……小可怜们，你们这是开聚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