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瓶子里的人

阿尔塔罕是一名居住在高米特王国首都伊甫市的一名知识分子，他自出生之日起便臣服在皇帝奥本默的统御下。对于封建礼制与皇室权威，无论是主观的意愿，还是被迫的意愿，人们都必须在众人面前将对其崇高的敬意展露出来，并进行无条件的全面服从

虽然生活在封建皇权的高压统治下，但是阿尔塔罕并没丝毫不悦，反而以此为荣，他自豪的认为，其作为帝王的子民就应该为了国家发展鞠躬尽瘁。所有他会将皇权统治的优越性同路人娓娓道来；同时对主张应由人民选举所产生的民主政府来治理国家的反对势力口诛笔伐

由于对人们的忠诚心存疑虑，奥本默决定颁布更严厉更全面的法案，希望借此以此来将更好地威慑和惩戒不法分子，将各种反动势力的熊熊火焰从苗头给一把掐灭

法案的具体内容如下：凡是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者一律视为潜在的叛乱分子，立即将其抓捕，接受思想改造；凡在思想上否定皇家执政的合法性和正当性，属于犯罪；凡将商品价格人为哄抬超过了国家所界定的红线，属于隐性的叛乱因素，故也是犯罪；凡参与聚众示威游行者，一律视为顽固的叛乱分子，对其立即予以枪毙；关于对武装暴力分子的处置，除了将其本人就地正法以外，还将对其家人一并诛连，以儆效尤

“作为皇帝陛下最忠诚的子民，我势必要极尽分内之事，全方位尊敬高米特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皇帝陛下，同时让对皇帝陛下不忠的愚昧无知之辈在我的感召下，回心转意。只有社会上充满同一种思想，将忠君作为第一要务，并将其全面贯彻落实下来，那么国家才能最终走向繁荣昌盛的美好局面”

法案刚一经颁布，作为狂热的帝王拥护者，就已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他发誓要为皇帝陛下扫除障碍，以其表达作为君王子民的忠心

屠夫阿诺姆真悠哉悠哉地将猪肉分割着，因为物美价廉，待人友善和睦，所以他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可突如其来的消息刹那间就让他面露难色

“什么皇帝，天理何在？我售卖的猪肉如此实惠厚道竟然被打上了叛乱分子的标签，这不是荒唐可笑吗”

阿尔塔罕在听到了屠夫的埋怨后，对其安慰道

“你应该庆幸政治警察还没有光顾此地不然等待你的只能是在囚牢里悔过了，虽然我话说的有些难听，但是我有一个意见可让你免除牢狱之灾，你应该将出售的猪肉价格放低的再低些，虽然我知道你的价格已经很亲民了，但你要是主动放下身段，将价格进行腰斩的话，必能得到皇帝的赞赏，那么你之前所犯的罪过不就全都一笔勾销了吗”

屠夫听的是怒不想遏，冲上前去就想要将阿尔塔罕按倒在地同其争辩一番，但是阿诺姆转念一想，阿尔塔的话语不无道理，屠户最终只得是无动于衷，任由阿尔塔罕惺惺作态

“先生，你说皇帝陛下立下这道律法，莫不是为了我们贫苦人家着想啊，真是一位悬壶济世的神明啊，我们国家能有一位如此体恤民意的明君，真是我们作为国民的福分啊”

寻着浑厚的声音往去，原是一位年迈的老纤夫，双鬓生长着白雪般的发丝，他的身材瘦骨嶙峋，黝黑的古铜色肌肤，他那身破旧衣衣裳早已被汗水给浸润了。旁人一眼就能透过他的外表看出他所面对的艰辛与苦难是多么的深重啊

“老人家，不要怪我的言语冒犯你，你的职业是多么卑微渺小，皇帝陛下怎么会为了你这个不足挂齿的老莽夫来费心劳神呢？在皇帝的陛下眼中，你哪里是百姓呢，你分明就是一块一无是处的废弃耗材罢了，为了国家心甘情愿地去榨干你自己的青春和生命，那是你应尽的本分。记住，所为一个老去的纤夫，你得要用一百二分的力气去干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得到皇帝陛下的恩准，来世转生为人”

纤夫气的是面目铁青，气冲冲地离开了现场

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疲惫不堪的左农以轻快的小碎步踏向回家的路途。左农是钟表店的一位资深钟表匠人，这一天临近打烊之际，乔翁老先生将一个损坏的钟表送到店里，指名要左农开展修复工作

老先生火急火燎，因为这个电子钟乃是他和他的夫人伊洛娜的定情信物，承载着他们之间的甜蜜爱情，见证了他们之间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承诺

面对着这下班前突如其来的委托，左农没有推却，他向乔翁先生表示由于临近打烊的时刻，所以自己会将这个损坏的电子钟带回家去修复，明天一早再到店中便可以拿到一个崭新如故的电子钟

“小兄弟，你在这里歇斯底里地叫嚷着什么？我大老远地就听着你在发表着你的高见了，纵然皇帝颁布的法案是确凿可信的，那也轮不到你在那里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侮辱他人的人格吧，要是皇帝陛下亲眼见着你了，恐怕你就没那么逍遥自在了，要不我就叫你为称职的猎狗先生如何？”

“大胆，我如此好言相劝，你们非但不领情，还对我恶语相向，对于皇帝陛下竟然敢如此的大不敬，你们合起伙来联合违反这一法案的明文规定，属于是从重判罚的情况，要是我向司法机关将你们不忠帝王的叛国重罪进行检举的话，怕不是当日你们就人头落地了吧”

在一吐为快之后，阿尔塔罕回到了家中，然而令他所意想不到的是，他所崇拜的帝王，竟然对他这个小市民起了私心

“我早就想治治你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知识分子，你还在装清高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内心所想，一整天假惺惺地四处疯言乱语，将皇家的原本美名远扬的好名声都给糟蹋了，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来治你，这不，自投罗网来了，那我那不得好好满足你这个小愿望吗？”

一道御诏被赫然在目地贴在他家的窗棂上

「朕深鉴阿尔塔罕对于维护皇家尊严所做的积极贡献，不遗余力地弘扬新法案的王室权威性，属实应对其给予实质性的奖赏以表达帝王对子民的恩泽」

可是这所谓的恩泽，竟然是将他的妻子女儿全部掳走，充当皇室的妻妾。悲喜的转换只在刹那间，他不理解为何自己对皇室如此毕恭毕敬，换来的却是妻离子散的凄凉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