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带点吃的吗
鸿兴大厦第一次被封禁，给出的理由是消防违规，整体排查。
这才刚解禁，就再次被封。
这次可没法用那些借口，因为一大早就有环卫工人发现，成群结队的人从高空迷雾中下饺子般往下跳。
那场面，嚯~这辈子也难忘。
想瞒都瞒不住。
还有人凑巧拍下了视频，并上传到网上。
网警的封锁还算及时，但视频已经在小范围内传播开了。
治安处接到通知，当即全体出动，将整栋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并火速调取了所有监控录像，一一排查疑犯。最终，半夜里去而复返，又神秘进出电梯后消失的沈确，成了最大嫌疑人。
他在办公室的睡床上，直接被带进治安所。
这件案子影响很大，市政厅都打来电话，要求尽快破案。
张应简压力很大，连早饭也没吃，还在翻看昨夜的监控录像，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从监控视频上看，这家伙嫌疑最大。但监控视频遗失太多，只能看到他半夜里进电梯，然后凌晨出电梯的画面，其余时间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一无所知。
如果真是他干的，那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可非比寻常。
江稚鱼被潘达求上门，恰好她自己也想弄清楚真相，便给张应简打了电话。
张应简很痛快地答应了她的探视，顺便请她过来，再做一次调查。
当江稚鱼抵达治安处时，沈确正在临时拘留室里睡得正香。
想起他文质彬彬、瘦弱的形象，实在难以将他与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张组长，会不会弄错了。沈确这样的……会是凶手？”
张应简亲自给江稚鱼倒了咖啡，问道：“你跟沈确是什么关系？”
江稚鱼摇摇头，“我们此前从未见过。上次电梯出事后才认识的，然后一起吃过一顿饭，算是朋友吧。”
“那你人挺好的，只吃过一顿饭就敢为他说话。要知道这可是牵连五十多条人命的世纪重案！”
江稚鱼皱了皱眉，“现在证据确定了吗，沈确真是杀人犯？”
“目前还只是嫌疑人，从监控录像上看，他拥有完美的作案时间！你放心好了，如此重案，已经惊动了市政厅，我们自然会秉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侦破，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会诬陷一个好人。”
张应简注视着江稚鱼，“不仅是他，真相未出来的那一刻起，昨日出入过大楼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所以我也有嫌疑吗？“
“自然。江小姐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仔细想一想，在与沈确接触过程中，他是否有涉及到凶杀案的可疑之处？”
江稚鱼抿了抿嘴，显然被他的回答弄得有些不太高兴，冷漠地摇头，“并无。”
美女就是美女，生气也这么漂亮。
张应简也不在意。
这时组员小李走了进来，“组长，尸检报告出来了！”
“怎样？”
小李看了一眼江稚鱼，联想到今早这么忙，组长还让他提前回来帮忙打扫一下办公室的行为。组长上个月刚过的三十岁生日，确实该考虑人生大事。江稚鱼虽然是个网红，身份有些挂碍，但气质着实吸引人，本就极好看，且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与他们组长这样阳刚的男子在一起，的确很般配。
便也不拿江稚鱼当外人，“情况很不容乐观。死者尸体都不是近期死亡，在很短的时间内都风干成干尸。据法医检测，这些尸体最近的死亡日期，也在十二年前。但尸体上都有新近才出现的伤口，像是被人用利斧劈砍过。”
“干尸？十二年前……”
张应简喃喃自语，“这个时间怎么这么耳熟。”
江稚鱼猛然想到什么，小声提醒道：“红楼顶层，就是在十二年前拆除的！”
张应简的目光瞬间严肃起来。
十二年前死的人，今天出现在大街上？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着实让他烧掉不少脑细胞。
小李继续道：“还有昨夜11点多，跟沈确一起离开电梯的周红兵也问话完毕。他的供词中，也提到了……提到了……”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该说出口。
“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是！”
小李大声道：“据周红兵说，他在下班时在走廊里遇到了鬼打墙，空旷的走廊传来诡异的脚步声，吓得他不停奔跑，结果怎么也找不到电梯口。而他们公司距离电梯口，也才不到二十米。”
江稚鱼身躯猛然一震，情不自禁竖起耳朵。
斧头、干尸、鬼打墙……
“……最后周红兵即将崩溃之际，是沈确突然出现，将他从鬼打墙中拉了出来。”
张应简没来由地烦躁，“周红兵也有精神病症吗？”
“并没有。”
江稚鱼欲言又止，还小小地举了一下手又飞快缩了回去。
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眼观六路的张应简，“江小姐，你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上次看到过一个视频，说是午夜十二点进入电梯，电梯里的楼层按钮会亮起一些特殊的数字，顺着这些数字按下去，最终会顺利抵达神秘的次元空间。我上次遭遇的情况，便与此类似，只是我们没有乱按电梯，却也上升到了不存在的36楼里。而当时我和潘达晕倒了，也是沈确将我们拉出来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
因为上次已经说过，却完全没人信。
所以关键问题，还在沈确身上。
没有明显证据指向沈确，按照规定，治安处也不能将他拘留太久。
张应简决定不让沈确睡的这么痛快，他还在焦头烂额呢，凭什么这家伙要睡到打鼾。
于是再次提审了沈确。
沈确抱着真诚的态度，有问必答。可是听在对方耳中，却无异于他该吃药了。
张应简问到的答案，依旧是那些神神鬼鬼的。
如果真按照他们所说，那所有矛头，就都指向消失的顶上34、35、36楼。那三层楼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又为何现存的档案这般稀少，记录模棱两可。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沈确希冀道。
“想走？老实待着吧。”张应简冷哼一声。
“你们最多只能关我24小时吧。”
“错。作为重大嫌疑人，可延长关押时间至48小时，如果再找到些线索，甚至可以直接将你拘留。我们会把你关到最后一分钟，直到你想起更多的信息。”
沈确沉默了。
好半晌，“我没有得罪过你们吧。所有的问询，我都是全力配合，为何还要这样？”
张应简猛地一拍桌子，“这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吗？沈确，你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吗？是五十八个，其中年龄最小的甚至只有六岁。如此重大的案子，你目前是嫌疑最大的，你觉得自己能轻易出去吗。我们只是依法办事。”
沈确猛地摇头，嘴中喃喃自语，“我不能将生命浪费在这里，我要出去。”
他抓住铁栏杆，猛地晃动。
整个拘留室都在晃动，头顶的灯泡也开始滋啦滋啦闪烁不休。
“你干什么？”
小李紧张地拔出枪支，指向沈确。
沈确冷静下来，头顶的灯泡又恢复如常。
张应简表情倒是很镇定，让小李把枪收起来，“别丢人现眼，他是个精神病人。”
又看了看灯泡，“灯泡该换了。”
当他出来后，发现江稚鱼还在等着，“张队长，我可以去看看沈确吗？”
张应简沉默着，并未回答。
小李道：“嫌疑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随时有可能精神病发，你去探望会有危险，且不符合规定。”
江稚鱼满脸遗憾，看着张应简。
张应简皱了下眉头，“沈确目前情绪不稳定，你可以让他稳定下来吗？顺便问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失踪的三个多小时内，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好，好的。”江稚鱼满口答应。
小李看看江稚鱼，又看看组长，聪明的选择执行，“江小姐，请跟我来。”
沈确见到江稚鱼也很是意外。
“谢谢你来看我，只是没有带点吃的吗？”
江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