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无恒山一战，黄忠大败敌军，取敌首级五百余，另有俘虏三千余，其中多有妇孺老弱，黄忠按照刘琦此前的吩咐，将这些人用绳索束缚之，差五百辅兵押韵之后方，以备后续进行“劳动改造。”
此战之中，两名队率罗京、罗淇表现勇猛，连杀数名宗贼，更是身先士卒，其部曲亦是勇敢作战。黄忠召二人前来，大声勉励，并道回去后便上表军功，按律，应当拔戳为都尉。
二人大喜，奉手领命，更为效命。
而一众老兵也是摩肩擦掌，欲要再立新功。是啊，无恒山的宗贼，可是多年来盘桓于此，几经长沙、零陵几位太守的围剿而不灭，如今却一朝覆灭，众人可谓是信心暴涨。
且说黄忠攻取无恒山之后，吩咐暂行休整。也给王军、颜飞一点时间，免得自己追杀太急，导致萧县马芳不敢接收败兵。
王军、颜飞领着数十名精锐，混入匪贼队伍中来到寨门前。王军神色稍有紧张，一边的颜飞低声道：“沉住气，他们不会过多盘查的。”
王军微微点头，颜飞心下不以为然，心下当即看低了王军几分。此前出发时，王军被定为偷袭负责人之一时，王军大拍胸脯，眼下却是有些神色慌张。
寨门前二十多号匪贼，大概得收刮一番，说是盘查有无奸细，实则不过是从各人身上盘剥些好处罢了。众人为了活命，自然是乖乖交上孝顺钱。
有惊无险之下，王军、颜飞领着一干人等混入其中，被匪贼带着来到内里，颜飞一路行来，一路观察着匪寨内的兵力部署，同时思索着如何给藏在这里的内应取得联系。
刘琦已领大军行到山下五里处，驻扎下来。
马芳得到消息，早早让麾下几名头领来商议。有人说刘琦不过一黄毛小儿，不足为虑，请兵出去将之擒杀。也有人说，天寒地冻之下，就让他刘琦攻城，看他能坚持多久。
各有各的说法，马芳也没把刘琦放在眼里，让他为之忌惮的，是黄忠，以及这件事情背后所笼罩而来的那张巨网。
作为老对手，马芳可知道黄忠的能耐，此前有金洋为内应，黄忠并不得重用，就算他有真本事，也无兵可用。如今，刘琦大胆启用黄忠，并拜为先锋，又是年关来袭，看来刘琦是真的想在荆南做点事情。
作为盘桓在长沙多年的势力，马芳对荆州的相关动静自然是无比关注。他也知道刘表的两个儿子刘琦、刘琮正在进行世子之争，而刘琦“兵微将寡”，必然不是有着蔡瑁支持的刘琮的对手。
只是如今刘琦的地位，却是忽然发生了极大变化，不仅有着诗魁之名，更是直接官拜长沙募兵校尉，掌管长沙郡一干军事。这等权利，可以说是直接将韩玄架空。
嘴上仍然不在意，马芳内心深处却是升起了万分小心，对于刘琦，他可不敢像是部众所说的那样，将之擒杀！
如果杀了刘琦，刘表无论如何都不会饶了他马芳。作为一方匪贼，如何圆滑的以求生为能，是最为紧要的本领。有些人，他马芳能杀，有些人，他并不能杀。谁能杀，谁不能杀，可不是他马芳说了算，而是要看荆州相关权力代表的意思。说到底，他马芳不过是一个行刑者角色罢了，真正的战争从来不在萧县，而是在上面！
对于如何对待刘琦，马芳心下甚是纠结。一番商议过后，堂内诸多部众也没说出什么关键性的建议，只知道打打杀杀而已。马芳让众人做好应战准备，便匆匆散会。而他的军师则是站了出来，他深知马芳的心思，当即奉手道：“首领，刘琦、刘琮的世子之争，已经进入关键时期。今日刘琦年关前来，是要拿我们祭旗立威啊。”
马芳微微颔首，眉头紧蹙。
军师又道：“无论刘琦、刘琮未来谁为荆州之主，都必将不容于我等。那刘琦刚到长沙，便斩了金洋。金琁目前还没有任何表示，我们何必为他人做嫁衣？”
马芳微微挑眉，道：“何意？”
那军师壮起胆子，道：“如今，金琁等人必是感受到了荆州牧对待他们态度，我观刘表已容不得他们。更不会容纳我们，以当今之计，我等要么投诚刘琮，要么投诚刘琦。绝不能像往日一般，左右逢源了。”
马芳冷哼一声，道：“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便举手投降？再说，岂能保证，他刘琦不会害我？”
马芳虽然言语冷厉，却是已经露出了归降之意。
那军师又道：“首领，刘琦想要将荆南打造成完璧，有了首领相助必然事半功倍。加之他正是用人之际，目前他麾下不过一黄忠，如若首领投之，他必重用之。如若他有加害首领之心，那便是逼着金琁等人投奔江东！如此，绝对不是他刘琦所想看到的。”
马芳思索许久，起身踱步，久久不能下定主意。
军师知道火候到了，当即再劝道：“首领，不若差人送投诚信，试探一番其意？或者说，他有什么条件？”
马芳摇了摇头，道：“他刘琦寒冬出关，就是不给我等反应机会。若是我呈归降信，他或者以为我是在行拖延之计啊。”
马芳顿了顿，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如今刘表雄心再起，绝难再容我等。既然如此，我们今日，便投了刘琦吧。劳烦军师，将诸多兄弟们叫过来。”
军师领命。
须臾，马芳部众去而复返，聚集在大堂中央，马芳神情严肃，道：“诸位，琦公子领兵杀来，据我所知州牧大人也已调遣兵马，以霍峻为先锋，年后将发。今日，我召集兄弟们，是为告知大家，我决意归顺琦公子，为汉庭效力。”
话音刚落，堂内众人当即有如热锅沸水，沸腾起来，满脸的不敢相信。
马芳环顾众人，将众多兄弟的神情尽收眼底，同时内心也在升起了一丝狠辣，如若不从，便只能……
“首领大人，那刘琦不过黄毛小儿，何足惧之？便是霍峻来此，我等亦为首领大人厮杀，万死不辞！”
一个黄眉毛的汉子，瓮声道。
此人乃是马芳的心腹，尤其善战，今日之言，倒也是他肺腑之言。但马芳早有归降之意，便是前些日子他的儿子死在了刘琦手中，他也未曾兴兵复仇。这也让山寨上一些机警的人探知到了马芳的心思。
军师恰时走出，道：“诸位，刘表雄心再起，荆南必要经历一番血雨腥风！那金洋被刘琦点名时所斩，便是金琁也未敢多言，而是当做没发生过。加之今日刘琦领兵来伐，也无人胆敢通知我等，这背后，是何等深渊，大家可曾知晓？”
……
刘琦领兵在山寨脚下，斥候来报，黄忠大军距离此地只剩下五里，刘琦下令修整，晚间便要攻取敌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