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敕封:从游奕使到鸿蒙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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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范阳诡雾?共工锁链

范阳的秋雾,仿若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沉甸甸地压在天地之间,铁锈味丝丝缕缕地渗透其中,刺鼻而冷冽。

周衍胯下的坐骑,似是感知到了某种潜藏的危险,在城门前陡然惊嘶,前蹄高高扬起,重重落下时,踏碎了路面蜿蜒如蛇的水痕,那水痕仿若被惊醒的活物,瞬间消散。

周衍抬眸,目光穿透厚重的雾气,望向城头。

“范阳节度使”的旌旗在雾中影影绰绰,旗角处本该绣着唐王朝威严的麒麟,此刻却诡异扭曲,化作一条仿若来自无尽深渊的克苏鲁触须。

于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此间已被未知的邪恶力量侵蚀。

“大人,城门守军的眉心……”

李明远悄然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右手下意识地按住剑柄,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惊惶。

“都是与安禄山相同的蛇形纹。”

周衍面色凝重,轻轻点头,运转鬼影迷瞳,目光如电扫过守军。

刹那间,他发现这些守军的生魂竟被一道道无形的锁链束缚,锁链幽黑如墨,散发着丝丝寒意,另一端则如贪婪的触手,直通节度使府深处,隐匿在那黑暗未知之处。

更令周衍心底泛起惊涛骇浪的是,仔细端详这些锁链,其上竟刻着共工断戟的独特纹路,那纹路似曾相识,与他在雁塔地宫所见,毫无二致,仿若跨越时空的邪恶呼应。

“李统领,你即刻挑选十人,前往城东安抚百姓。”

周衍迅速做出决断,将怀中的《黄庭经》郑重地塞到李明远手中,神情肃穆。

“若子时之前,我尚未归来,你务必将这本诗集送往太华山,面呈玉鼎真人,告知他共工的锁链已然缠上范阳地脉,事态危急,刻不容缓。”

李明远双手接过,重重应下,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担忧。

节度使府的正门紧闭,仿若一张沉默的巨口,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周衍走上前,伸出鬼爪,轻轻扣响门环。

转瞬之间,变故陡生,铜制门环竟如被唤醒的邪物,瞬间化作蛇形,蛇口大张,露出尖锐獠牙,恶狠狠地咬向他的手腕。

周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冥纹与道纹同时在他周身亮起,一青一金两道光芒相互交织,在门扉之上轰然炸出一个太极图案,光芒耀眼夺目。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开,门内,满地蜷缩的文书映入眼帘。

周衍俯身查看,只见每一份公文的落款处,都盖着一枚刻有湿婆之眼的官印,那邪异的印记仿若一只幽邃的眼眸,正窥视着世间的一切。

“周大人深夜造访,某可是恭候多时了。”

安禄山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丝丝寒意,从后堂悠悠飘荡而出,其间还夹杂着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仿若死亡的倒计时。

周衍稳步踏入庭院,只见昔日威风凛凛的范阳节度使,此刻正坐在血池中央,血池中的血水浓稠如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安禄山胸口深深嵌着半块共工断戟,蛇形纹仿若活物,从他眉心不断蔓延,直至脖颈,整个人看上去已全然沦为外神的容器,周身散发着诡异而邪恶的气息。

“你果然被共工附了身。”

周衍沉声道,鬼爪瞬间凝聚,周身鬼气翻涌。

然而,就在此时,他惊觉血池中的水纹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吸收着他的鬼气,仿若一个无底黑洞,贪婪地吞噬一切。

“三百年前,你在泰山封禅时偷走共工断戟,原来就是为了今日这疯狂之举?”

周衍目光如炬,直视安禄山。

安禄山缓缓抬头,眼中跳动着共工的血色电芒,疯狂之色尽显:

“封禅?那不过是天道给人族设下的囚笼罢了!”

言罢,他猛地抬手,血池之中瞬间升起十二道锁链,每一道锁链都粗壮如蟒,其上符文闪烁,每道锁链的另一端都系着一个古朴的青铜鼎。

“看见这些禹王鼎了吗?”

安禄山狂笑道:

“本座要用它们重新炼化泰山封禅的帝王气,让共工大人取代泰山府君,重塑这世间秩序!”

周衍听闻,鬼影迷瞳骤缩,定睛细看,鼎身上刻着的纹路,正是三百年前离奇失踪的禹王鼎纹路。

刹那间,他脑海中闪过玉鼎真人曾提及的“天道敕封实验”。

原来,安禄山早在外神的暗中指引下,悄然偷走了人族与天道契约的核心之物,一场颠覆天地的阴谋,竟已在黑暗中谋划了数百年之久。

“你以为炼化帝王气,就能登上新的神位?”

周衍怒极反笑,手中令符一挥,刹那间,三百阴兵破水而出,周身阴气缭绕,气势汹汹地冲向安禄山。

然而,当阴兵触碰到那十二道锁链时,共工断戟之力瞬间爆发,如同一股毁天灭地的洪流,将阴兵瞬间震碎,化作缕缕阴气消散于空中。

“别忘了,神位即囚笼,你不过是外神手中的一枚棋子,任其摆弄!”

周衍高声喝道。

安禄山闻言,仰天大笑,断戟残片在他胸口剧烈共鸣,发出阵阵嗡鸣:

“棋子?本座早已与共工大人完美融合!你且看这范阳地脉,”

他手指指向血池中央缓缓旋转的太极图,“当十二鼎齐聚,泰山的紫气就会如汹涌洪流般灌入范阳,本座将借此重写天道敕封,开创一个属于共工大人的新纪元——”

话未说完,后堂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声音中满是痛苦与绝望。

紧接着,李明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大人,城东百姓竟被炼成了‘地脉人柱’!”

周衍心头一震,急忙回头,只见雾气之中,无数百姓缓缓走出,他们的眉心皆嵌着蛇形纹,目光呆滞,仿若行尸走肉,手中捧着染血的《河岳英灵集》残页。

周衍一眼便认出,这正是雁塔地宫那邪恶的“十二元辰阵”余孽,如今竟在范阳重现,再度为祸人间。

“周衍,你护得了一人,护得了一城吗?”

安禄山见状,张狂大笑,抬手间,血池中的禹王鼎开始飞速旋转,鼎身符文光芒大盛。

“当第一鼎吸入帝王气,长安的文运便会彻底断绝,人族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周衍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鬼爪猛地劈向最近的禹王鼎,欲阻止这疯狂的一切。

然而,他的手臂瞬间被共工锁链紧紧缠住,锁链上的邪恶力量疯狂侵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鳞片在手臂上疯狂生长,仿佛要将他彻底异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庭经》的道纹仿若自发护主,自动运转起来,在锁链上烧出一道道焦痕,暂时阻挡了邪恶力量的侵蚀。

“李明远,去砸了中央的太极图!这些鼎的阵眼,就在血池核心!”周衍转头大喊。

李明远闻言,毫不犹豫地甩出镇魂锤,那锤子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直冲向太极图。

然而,当镇魂锤接近太极图时,共工断戟的余波仿若无形的城墙,将李明远震飞出去。

周衍眼睁睁看着好友口吐鲜血,重重摔倒在地,心中悲痛万分。

刹那间,他想起在长安看见的生魂囚笼,想起曲江池底那累累的文人骸骨,一股决绝之意涌上心头,竟主动将鬼爪刺入血池之中。

“以游奕使之名,逆乱阴阳!”周衍高声怒吼,声音响彻天际。

血池瞬间剧烈沸腾,滚烫的血水翻涌如浪,周衍的神魂仿若与地脉建立了神秘的联系,他清晰地“看”见范阳地下深埋的共工断戟全貌。

那断戟周围缠着七十二道锁链,每一道锁链都刻着不同外神的徽记,邪恶而诡异,而在核心之处,正是泰山府君神像的残魂,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在苦苦支撑。

“原来如此……”周衍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你不仅要取代泰山府君,还要将七方外神的权柄融入共工神位,彻底颠覆这天地秩序。”

他望向安禄山,只见对方的身体正在与断戟疯狂融合,仿佛要化作一个超越神与魔的存在。

“但你忘了,游奕令的真正权柄,是穿梭阴阳,打破一切桎梏——”

话音未落,周衍的鬼影迷瞳突然爆发出奇异光芒,竟穿透时空的界限,他看见三百年前的泰山封禅现场:

阳光洒在泰山之巅,众人肃穆。

安禄山身为祭官,趁乱偷走共工断戟,而玉鼎真人的剑光,正从太华山方向疾驰而来,仿若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

那个瞬间,周衍终于明白,自己身上背负的“三清因果”,竟正是源于那场改变天道的惊天阴谋,命运的齿轮,早在三百年前便已悄然转动。

“李明远,带百姓撤离!”

周衍猛地将游奕令抛向李明远,高声呼喊,“我去断开共工与地脉的连接,阻止这场灾难!”

然而,话未说完,安禄山手中的断戟已如闪电般穿透周衍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周衍低头,看着鬼血滴落在禹王鼎上,奇异的是,鼎身竟被激活,原本被外神邪纹覆盖的禹王铭文,此刻正发出微弱却坚定的金光。

那是人族与天道最初契约的光辉,穿越千年,仍未泯灭。

“你……你竟然用自身血祭禹王鼎?”

安禄山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衍。

“这些鼎是本座花三百年精心收集的,你……”

周衍却笑了,笑容中带着释然与决绝:

“禹王鼎认的,从来不是外神邪纹,而是人族血脉。”

他强忍着剧痛,运转《黄庭经》,将道纹源源不断地注入鼎身。

“现在,该送你和你的共工大人,回你们该去的归墟了。”

血池之中,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十二座禹王鼎同时飞起,悬于半空,鼎身铭文相互呼应,组成一个巨大的封魔阵,符文光芒闪耀,仿若要将世间所有邪恶都封印于此。

安禄山发出凄厉惨叫,断戟残片从他胸口崩出,露出底下缠绕着克苏鲁触须的共工神魂,那神魂在金光中痛苦挣扎,发出阵阵咆哮。

周衍趁机伸出鬼爪,紧紧抓住断戟,然而,断戟却如一个贪婪的怪物,瞬间开始吸收他的鬼气与道纹,鳞片与道纹在剧痛中开始融合,他的身体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周大人,泰山方向!”李明远的呼喊,如同一记重锤,打断了周衍的思绪。

“紫气正在向范阳汇聚,神像……神像在崩裂!”

周衍猛然抬头,透过血池水面,只见泰山府君的神像正在崩塌,山体震颤,紫气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涌入范阳地脉。

而在归墟深处,共工的完整神身在黑雾中若隐若现,断戟残片的位置,正对应着他胸口那巨大的伤口,仿若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诅咒。

“原来,你想借泰山崩塌,让共工取代天道?”

周衍握紧断戟,发现戟身上的克苏鲁触须正在逐渐脱落,似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驱逐,

“但你忘了,人族的封禅,从来不是单靠神位,而是靠无数人族先贤的传承与坚守——”

话未说完,节度使府的地基突然塌陷,露出底下隐藏的共工祭坛。

周衍定睛一看,祭坛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天平,天平两端分别放着禹王鼎和泰山府君的残魂,而天平的支点,竟然正是他手中的断戟,三者之间,仿佛有着某种神秘而微妙的联系。

“周衍,你以为毁掉祭坛就能阻止这一切?”

安禄山的残魂在雾中冷笑,声音飘忽不定。

“当泰山紫气灌入范阳,共工大人的神位就会重铸,而你,将成为新神位的第一块基石,永受禁锢之苦——”

周衍只觉神魂被断戟疯狂拉扯,《黄庭经》的道纹与游奕令的鬼气正在被强行剥离,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灰飞烟灭。

他望向李明远,看见好友正带着百姓不顾一切地冲向城门,百姓们眼中满是求生的渴望。

刹那间,周衍心中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使命从来不是守护那高高在上的神位,而是守护那些在神位阴影下努力挣扎、顽强求生的生魂。

“李明远,告诉玉鼎真人,”周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断戟插入祭坛,高声喊道。

“共工的弱点,在断戟与克苏鲁触须的融合处——”

话未说完,祭坛突然爆炸,剧烈的气浪将周衍掀飞出去。

他眼前一黑,落入黑暗前最后看见的,是范阳上空的紫气中,共工的身影正在凝聚。

而他手中的断戟,此刻正与游奕令、《黄庭经》形成三角共鸣,似在奏响一曲反抗命运的绝唱。

“大人!”李明远的呼喊从远方传来,带着无尽的悲痛与焦急。

“范阳地脉在燃烧,泰山……泰山府君的神像碎了!”

周衍勉强撑起身体,只觉全身剧痛,鳞片已覆盖全身,仿若一层冰冷的铠甲,而道纹却如金丝般缠绕其上,形成一种诡异而奇妙的平衡。

他望向节度使府废墟,只见安禄山的尸体旁,躺着半块刻有“鸿蒙道祖”字样的残碑——那是三百年前封禅时,被外神打碎的天道基石,仿若一个无声的见证者,诉说着那段被掩埋的历史。

“李明远,备马。”

周衍擦去嘴角的血,目光坚定地望向泰山方向的黑云。

“我们下一站,归墟,那里,才是这场战斗的最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