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风初行
夜色渐深，青石镇的灯火陆续熄灭，唯有几声犬吠在巷间回荡。林玄站在茅屋内，借着昏黄的油灯收拾行囊。他将那株压扁的聚气草小心包好，又拿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半袋干粮，最后从床底翻出一把短匕首，插在腰间。
他低头摸了摸怀中的天玄古镜，感受着那微凉的触感，心中既忐忑又坚定。李大牛的威胁虽暂时退去，但林玄很清楚，这种镇上的地痞绝不会善罢甘休。以他们的性子，怕是会连夜去搬救兵，甚至惊动药肆背后的靠山。若真有人查出他身怀异宝，后果不堪设想。
“青石镇虽是故乡，却已容不下我。”林玄轻叹一声，目光投向窗外那片黑沉沉的黑风山脉。他虽知山中妖兽横行，却也隐约觉得，那里或许是他唯一的出路——既能避开追兵，又能借助天玄古镜探寻修真之道。
主意已定，林玄不再迟疑，背上行囊，推开屋门，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他避开镇上的主街，专挑偏僻小路前行，耳边不时传来风声与虫鸣，显得格外寂静。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来到黑风山脉的外围，站在一棵老松树下，回望了一眼青石镇的方向。
“此去不知何年能归。”林玄喃喃自语，随即转身，迈步踏入山林。
黑风山脉的外围虽不及深处那般凶险，却也并非善地。林玄不敢大意，手握短匕首，借着月光小心前行。他虽已踏入炼气一层，却毫无修真经验，仅凭体内那微弱的灵气和天玄古镜的异能傍身，面对妖兽仍是九死一生。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林玄在一片灌木丛旁停下。他蹲下身，拨开草丛，发现了几株低阶灵药——青木叶。这种灵药虽不如聚气草珍贵，却也能换几个铜钱，更重要的是，其汁液有驱虫避蛇之效。
“先备些防身之物。”林玄取出短匕首，将青木叶连根挖出，挤出几滴汁液涂在手臂和衣角上，随后将剩余的收入行囊。他正要起身，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紧接着，一股腥风扑鼻而来。
林玄心头一紧，猛地转头，只见一头体型瘦长的妖兽从灌木后窜出。那妖兽形似野狗，却长着赤红的双目，嘴角露出锋利的獠牙，赫然是一头赤眼豺——黑风山脉外围常见的低阶妖兽，虽不及灰风狼凶猛，却以速度和耐力著称。
“又来？”林玄暗骂一声，抓紧短匕首便往后退。他虽有炼气一层的灵气，却不知如何运用，只能凭借凡人时的经验应对。可那赤眼豺显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低吼一声，猛地扑了过来。
林玄不及多想，侧身一滚，险险躲过一击。那赤眼豺扑了个空，转身又是一爪拍来，林玄只觉耳边风声呼啸，情急之下，将短匕首狠狠刺向豺爪。
“嗷！”赤眼豺吃痛，发出一声惨嚎，爪子上鲜血淋漓。林玄趁机爬起，喘着粗气退到一棵大树旁，心中暗道侥幸。他虽伤了妖兽，却也知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若再拖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天玄古镜突然一颤，一丝灵气涌入掌心。林玄心头一动，想起昨日震退灰风狼的那一幕，当即举起手掌，对准赤眼豺低喝一声：“去！”
“轰！”一股无形气浪从掌中爆发，那赤眼豺被震得翻滚出去，撞在一块巨石上，发出一声哀嚎，竟直接昏了过去。林玄瞪大眼睛，低头看向掌心，又摸了摸怀中的古镜，心中惊疑不定。
“这古镜到底是何来历，竟能两次救我？”林玄喘着粗气，将短匕首收回，走到赤眼豺旁查看。那妖兽虽未死，却已昏迷不醒，显然短时间内无法再威胁他。
林玄犹豫片刻，从行囊中取出几片青木叶，挤出汁液涂在赤眼豺的伤口上。他虽不懂修真，却也听过妖兽体内或有妖丹，若能取其性命，或许能换些修真资源。可他此刻毫无手段分解妖兽，只能作罢。
“罢了，先保命要紧。”林玄摇了摇头，继续前行。他知道，黑风山脉的妖兽远不止这些，若不尽快找到安全之地，怕是难以支撑。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林玄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穿行，避开了几处妖兽的踪迹，又采了几株聚气草和青木叶。天色渐亮时，他终于在一处山坳中发现了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周围草木茂盛，隐约透着一丝灵气。
“这里灵气比外围浓郁，或许适合歇息。”林玄松了口气，放下行囊，坐在溪边一块平石上。他取出干粮啃了几口，又喝了些溪水，这才从怀中拿出天玄古镜，放在膝上细看。
古镜依旧斑驳，镜面却比昨日清亮了几分，似乎随着他体内灵气的增长而有所变化。林玄闭目凝神，试图再次引导灵气与之呼应。片刻后，一股微弱的暖流从古镜涌入，他体内那团气旋竟微微壮大了几分。
“炼气一层中期？”林玄睁开眼，惊喜交加。他虽不懂具体境界，却能感觉到灵气的增长，显然是古镜在暗中助他修行。可就在这时，古镜表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一道模糊的声音传入他脑海。
“混……混沌……玄经……”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从极远处传来，林玄只觉头痛欲裂，险些昏厥。他猛地睁眼，发现古镜已恢复平静，可脑海中却多了一段模糊的文字。
林玄屏住呼吸，凝神回想，那文字渐渐清晰，竟是一篇功法的开篇：“混沌玄经，天地初开，五行混融，纳气归元，铸道之基……吸纳天地灵气，淬炼肉身，炼气十层，筑基可期……”
“功法？”林玄心跳加速。他虽未见过修真典籍，却也知晓，功法乃修真之本，凡人若无功法指引，便无法真正踏入仙途。而这《混沌玄经》，显然是天玄古镜赋予他的机缘！
他强压住激动，默诵那段文字，发现这功法虽只有炼气期的部分，却极为玄妙，似乎能兼容五行灵气，与他体内那驳杂的气旋颇为契合。林玄当即盘腿坐下，按照功法所述，尝试引导灵气运转。
溪边的灵气虽稀薄，却比青石镇强上不少。林玄闭目凝神，双手掐诀，缓缓吸纳四周灵气。那灵气如丝如缕，钻入他体内，顺着经脉游走，最终汇聚于丹田气旋。他只觉全身暖洋洋的，隐隐有种脱胎换骨之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玄睁开眼，天色已近正午。他低头内视，发现丹田气旋已壮大了一圈，灵气比先前凝实了几分，显然已稳固在炼气一层中期。
“果然有效！”林玄握紧拳头，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虽资质平平，却有天玄古镜和《混沌玄经》相助，或许真能在修真路上走出一片天地。
可就在这时，溪水对岸突然传来一阵低吼，林玄猛地抬头，只见三头灰风狼从林间窜出，眼中泛着幽绿光芒，正死死盯着他。显然，这山坳的灵气不仅吸引了他，也引来了这些妖兽。
“麻烦大了！”林玄暗骂一声，抓起短匕首站起身。他虽有炼气一层中期的灵气，却从未与妖兽正面交锋，此刻面对三头灰风狼，心中难免发怵。
三头灰风狼低吼着缓缓靠近，显然是将他当成了猎物。林玄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怀中的天玄古镜上，试图调动灵气。可还未等他出手，为首的灰风狼已猛地扑来，利爪直拍向他的胸口。
林玄侧身一躲，短匕首刺向狼腹，可那灰风狼反应极快，一爪拍开匕首，另一爪狠狠抓向他的肩膀。林玄只觉一阵剧痛，鲜血渗出衣衫，整个人被拍倒在地。
“该死！”林玄咬牙翻滚，避开另一头灰风狼的扑击，心中焦急万分。他虽有古镜护体，却不知如何主动催动，此刻只能被动挨打，眼看就要命丧狼口。
就在这时，天玄古镜突然一震，一道微光闪过，三头灰风狼齐齐发出一声惨嚎，竟被一股无形之力震退数丈，撞在树上动弹不得。林玄喘着粗气，爬起身来，低头一看，发现古镜镜面已泛起淡淡灵光，似乎在危急时刻再次救他一命。
“看来，这古镜的威力远不止如此。”林玄擦去嘴角的血迹，将古镜握在手中，心中暗下决心。他知道，黑风山脉虽危机四伏，却也是他的试炼之地。若连这外围的妖兽都无法应对，又何谈修真问道？
他拖着受伤的身躯，走到溪边清洗伤口，又从行囊中取出青木叶敷上，这才坐下休息。远处，三头灰风狼挣扎了几下，最终一动不动，显然已被古镜之力震毙。
林玄看着那三具狼尸，心中一动。他虽不懂如何取妖丹，却知妖兽皮毛也能换些铜钱，甚至在修真坊市中交易。于是，他强忍疼痛，用短匕首剥下三张狼皮，又挖出三颗拇指大小的灰色妖丹，小心收入行囊。
“此地不宜久留。”林玄抬头望向黑风山脉深处，目光坚定。他知道，自己已踏上修真之路，唯有不断前行，方能揭开天玄古镜的秘密，找到属于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