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镜之集市与真假之门
——“有些真相，并不在镜中。”
【一】一封邀请函与一面会说话的镜子
清晨，林栖悠悠转醒，入目是一片奇异的景象——自己竟躺在一个巨大的手掌形草坪上，每一根草叶都闪烁着微光，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她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喃喃自语道：“又是一个梦境地标？这梦境世界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不远处，知荷正气鼓鼓地坐在一旁，在和一面镜子吵架。
“我才不是鼻子塌，是你歪！”
“你看看你睡相像大字报，还敢挑我的角度？”
那镜子身材修长，框子是金色藤蔓样式，中心的镜面像湖水一样微波荡漾，居然还配了一张嘴巴，表情灵动，毒舌指数五颗星。
“这镜子会说话？”
“叫镜先生。他说要带我们去集市。”
林栖看向镜先生，他优雅地打了个哈欠，那模样仿佛在说刚刚的争吵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每个旅人都必须经过镜之集市，那是你们的——人格市场。在那里，你们将重新认识自己。”
“听起来像是人格打折清仓？”
“非也。是用你们的‘真假面具’，去交换你以为你拥有的东西。”
林栖皱眉：“听起来就很贵。”
“没关系。”镜先生笑得很拽，“你们有的是情绪储备金。”
在一阵镜面波动后，世界翻转。
她们踏入一座悬浮的集市。
【二】真假集市，灵魂交换
镜之集市宛如梦幻奇境，建在漂浮的玻璃岛上，脚下是透明的镜面水晶，每一步落下，都能看到水晶深处闪烁的奇异光芒，仿佛是星辰被封印在了其中。四周，无数摊位如同繁星般漂浮在空中，摊位上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有人在卖“安全感香水”、有人在租“回忆替身”、还有人在拍卖“从未使用过的勇气”。
一条胖胖的猫戴着老花镜，坐在写着“真心鉴定局”的小摊前。
“你们要不要试试？鉴定一下你们的‘最真实一句话’。”
林栖狐疑地递过去一张写着：“我一点也不在乎那个人。”
猫眯着眼扫了一眼：“假的。你心里还有四分温柔，三分后悔，剩下三分是怂。”
知荷哼哼两声，嘴硬地递上一张：“我没秘密。”
猫抬眼：“假的假得像糖纸。”
她俩当场破防。
“谁准你们把我内心结构摊出来的！”
猫摊摊爪子：“在这儿，没有人能躲得过镜子的折射。”
她们在集市四处乱逛，看到有人在大喊：“换真话啦！一句真话换三天安心睡眠！”
也有人卖假话：“刚出炉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已经放下他了’、‘我很开心’——限时打折！”
知荷看着看着忽然笑出声：“我们平时说的话，放在这儿都成了商品。”
林栖若有所思：“如果说出来的东西是假的……那我们最真的部分，是不是藏得太深了？”
鹅先生不知何时又出现，带着一串糖葫芦蹦跳过来：“你们的‘面具绑定测试’快到了，该去【真假之门】了。”
【三】真假之门前的选择题
她们来到一个巨大的门前，那门由黑白两半构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形状的拉锁。
一个声音响起：
“欢迎来到真假之门。你们即将面对各自最真实的一个版本。选择之后，只能带走其中一个——一个自己，或者一个伪装。”
知荷立刻开始炸毛：“谁要我选！我两个都要！”
镜先生慢悠悠地飘过来：“不选就别想离开集市。你们来到镜之岛的意义，就是面对‘被自己骗了很久的事实’。”
门缓缓打开。
知荷看见门后站着两个“她自己”。
一个穿着运动服、懒洋洋地抱着漫画本，嘴角上扬，一看就是现在的她。
另一个穿得一丝不苟，眼神坚定，说话冷静，是她高二时想要成为的“成熟知荷”。
“你该选哪个呢？”镜先生问。
知荷忽然说：“我两个都不是。”
“哦？”
“我不是非要总说冷笑话、也不是非得看起来镇定。我只是怕自己‘不够好’。”
知荷眼神平静地看向那两个自己，说：“你们都很好，但我想从现在开始，当我自己，不是你们。”
门内人影缓缓淡去，一颗透明水晶落入她手中，上面刻着两个字：“承认”。
轮到林栖，她看见两个自己。
一个是静静坐着看书的她，安静恬淡，像空气。
另一个是画着浓妆、笑容明艳，声音清亮的她，像个在舞台上的影子。
林栖抬头说：“我花了好多年才明白，我不是不愿意被看见，是怕被误会。”
她轻轻伸手，抓住门口的光：“但我不想再演一个无所事事的‘安静女孩’。”
她走了进去，门后光芒炸裂，留下一个银质徽章——上写着“真实”。
鹅先生拍拍翅膀：“恭喜你们，身份验证成功。”
知荷笑道：“这跟考驾照似的。”
镜先生反手送出一张图纸：“你们有资格获得下一个梦境关卡的邀请函。”
【四】市集最后的交易：回忆之镜
离开前，她们途经一个偏僻角落。
那里，一位身披面纱的商人正安静坐在镜子堆中，身后立着一块牌子：“只可换不可买。此处交易，用一次真心换一面回忆。”
知荷迟疑地问：“能不能换我们曾经失去的东西？”
商人点头。
林栖握紧手中的银徽章，忽然问：“能不能换见晏迟的那一天？”
商人轻声说：“你要舍弃什么？”
“我……舍弃‘不敢期待的勇气’。”
她把那枚徽章放进镜面，镜子立刻漾起波纹，浮现出晏迟坐在树下，翻着一本破旧诗集的画面。
林栖轻声说：“有时候我们不是记不住，而是不敢记太清楚。”
镜先生感慨：“你们终于明白，‘面对’比‘知道’更难。”
离开镜之集市那一刻，天空亮起一排字：
“你已拾回一面真实之镜，下一站：‘倒影之塔与时间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