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庸师收徒

大庆王朝。

白洋县，张家武馆。

三月初。

张凌风一早起来，简单对付了下几口早饭后，便在院子中淘沙。

将沙子中的石块淘出来，扔到院子角落，将细沙均匀铺在院子空地内，形成一块厚度十五公分左右的沙土地。

沙土的松软质地能有效吸收跌倒、翻滚或击打时的冲击力，降低训练中对关节和肌肉的损伤风险。

作为武馆师傅，张凌风要避免前来练武的学生，不至于三天两头受伤，影响到武馆收入。

一会阳光洒进院子，张凌风回到屋内，搬出一张躺椅，随后又将偏瘫的老父亲，抱出来放在了躺椅上晒太阳。

自己则继续在院子中忙活，面朝沙土，背朝天，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张师傅，再过半个多月就要交例钱了，您到时候要是交不上，武馆就只能关门了。”

就在张凌风光着脚，试试沙土松软质地的时候，一名帮派头目，带着几个跟班出现在门口。

“周爷放心，例钱不会少。”

张凌风拍拍手上的沙土，对着周宏拱手道。

“那就好。”

周宏满意地点点头，看见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半身不遂的张老爷，打趣道：“假如张师傅哪天武馆开不下去，想要卖掉这座院子的时候，记得来找我们铁刀帮，不仅能卖个好价钱，以张师傅的身手，也能在帮里混个好差事。”

“好，谢谢周爷。”

张凌风目送着周宏他们离开。

“据说张老爷被气到半身不遂后，他接手武馆到现在，就没收过半个徒弟，我看不用多久，武馆就得关掉。”

“只能怪他不是个东西，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他自找的。”

“我要是他，趁早把武馆卖了，跟着周爷混，吃香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那张老爷还不被活活气死。”

周宏身旁几个小弟，肆无忌惮的说道。

“说话注意点，小心张师傅听见了，一掌拍死你们。”

周宏瞪着三人。

“哈哈哈哈！”

但话刚说完，他便控制不住笑出声，三个小弟也跟着一起哈哈哈大笑。

整个酒街的人都知道，张凌风不仅染了一身恶习，练了二十多年的武，到现在还未养精聚气，连个正式武者都不是。

张老爷不仅被他败光了家产，还被败坏了名声。

张凌风仿佛没听到周宏几人的笑声，拿起一块抹布，将老头嘴角的唾沫擦掉，老头只是身子不能动，耳朵和眼睛都非常厉害，周宏几人肆无忌惮的声音，气得老头呼吸困难，嘴角不停冒泡。

“不……许……”

老头用尽浑身力气说道。

“知道，不卖武馆，死也不卖。”

张凌风知道老头的意思，将抹布丢到一旁，从屋子拿出一床被子，垫在老头背后，给老头换个姿势，让老头半躺着晒太阳。

随后他在沙土地上，练起了铁山拳。

老头一共传下来，一门拳法，一门刀法，一门基础呼吸法。

还未穿越过来前，老头一直盼着前身，能够将拳法和刀法修炼至大成，通过基础呼吸法，打通气血关卡，实现养精聚气。

将来娶个媳妇，生一堆孙子孙女，将张家武馆发扬光大。

可惜前身学艺不精，拳法和刀法只练到精通水准，始终无法冲开气血关卡，实现养精聚气。

同时好赌成性，一个月前，被人做局，在赌坊将武馆地契输掉，老头散尽全部积蓄，才把武馆地契赎回来，同时也被前身气得半身不遂。

前身终于幡然醒悟，去赌坊找设局人理论，结果学艺不精，被人打死在赌坊门口，这才有了张凌风穿越过来的机会。

“轰！”

铁山拳一共有十二路，是入门级拳法，但将这门拳法练到大成水准，在这个世界混口饭吃，总比寻常人家容易。

可惜前身学艺不精，不仅败光了家财，也败坏了身子，十二路拳法还没打几遍，张凌风就气喘不停，只能停下来，通过基础呼吸法调整状态。

已经偏瘫的老头，在张凌风练拳的时候，一直咿咿呀呀的叫嚷，张凌风知道老头想纠正他，但口齿不清，自己根本听不懂。

否则在老头指点下，勤学苦练，将来定能将拳法和刀法修炼至大成，甚至通过基础呼吸法，打通气血关卡，实现养精聚气。

如今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摸索了。

“你先喝口水，一会我带你起来活动下。”

张凌风给老头倒了一小碗水。

老头左手还能活动，但抖得厉害，字写得歪歪扭扭，张凌风认不出几个，平时吃喝拉撒，都得张凌风料理。

穿越过来，看到这种状况，张凌风内心是崩溃的。

可继承前身的记忆后，实在狠不下心来，将老头抛弃不管。

为了改变现状，他亲自翻新武馆，跑到河边挑沙土，连续一个月，每天都在武馆忙前忙后。

似乎看到儿子变化，老头最近气色好了不少，加上懂得呼吸吐纳，配合药膳滋补，最近扶着他能站起来，两只脚也能一点点挪动。

张凌风还要靠着老头指点他修炼，将武馆经营下去，老头的变化，让他心里看到了希望。

为此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带着老头活动，同时不断练习铁山拳和铁山刀法，希望通过自己的行为激励老头。

显然这个方法非常管用。

一会后，张凌风扶着老头，一起光着脚踩在了松软的沙土上。

老头仿佛看到，自己年轻力壮时，在沙土上打拳和教授学生练武的场景，浑浊的双眼明显有些湿润。

张凌风感受到肩膀上传来一股力量，老头的左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正在吃力挪动脚步，显然老头内心比他更希望能恢复过来。

张凌风内心一喜，右手搂住老头的腰，配合着老头，慢慢往前走。

一老一少，在沙土上，留下一道道脚印，直至老头额头上冒出虚汗，张凌风才将其抱回躺椅上休息。

随后自己继续在沙土上练习铁山拳，直至老头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将碗打翻时，他才意识到老头裤裆憋不住了，急急忙忙将老头抱进茅房。

转眼三天过去。

武馆在张凌风的修整下，已经焕然一新，可自从老头倒下后，就从未有人上门来学武，反倒是有好事者，动不动就来打听老头是不是归西了，自己翻新武馆是不是想卖个好价钱。

“剩下这点银两，除了给老头买药外，只够我和老头吃喝两个月不到，要是拿去交例钱，老头就没钱买药了。”

张凌风感到为难。

只有老头恢复过来，武馆才能经营下去，他也才能练好铁山拳和铁山刀法，将来实现养精聚气，正式成为一名武者。

反之老头要是一直不行，靠他武馆根本维持不下去，也许有一天，真得把武馆卖掉才行。

没了武馆，就不用缴纳高额例钱，但老头肯定会被活活气死。

“张老爷，您儿子在家吗？”

这时，院子内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在！”

张凌风将钱袋收好，迅速从屋子内跑出来，只见刘婶拉着儿子黑虎，从门口走了进来。

黑虎一米八高个，眼神单纯，躲在了刘婶背后，看到张老爷半身不遂的样子，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主动走到边上，像看猴子一样打量起来。

老头再怎么说，曾经也是个武师，被一个大高个这样盯着，浑身不自在，见到张凌风出来，给了张凌风一个凶戾的眼神体会。

“刘婶，您这是？”

张凌风问道。

“张师傅，我看您武馆现在也没什么人，能不能让小虎跟你一起练武，您帮我管教管教他，别让他到处惹事就行。”

刘婶知道自家儿子太活泼，在十里八乡闹出不少笑话，如今个子越来越高，自己管不住他，希望张凌风能帮帮忙。

说话间，她往张凌风手上塞了一两银子。

张家武馆的收费标准，十两银子练习一年，铁刀帮的例钱是一个月三两银子。

以前老头还能活动的时候，每年平均能收二三十个学徒，扣除每个月上交的例钱，和别人上门踢馆时，老头受伤的医药费，每年还能有一百余两盈利。

如今黑虎上门学拳，却只给一两银子，显然是因为张凌风和老头不同，加上已经没有人来武馆练武。

“哼！”

老头耳目聪敏，只是不能利索说话，闻言冷哼一声，示意张凌风快点让刘婶他们回去，武馆就算是经营不下去，也不能收黑虎这样的徒弟，否则张家武馆就彻底废了。

“哼哼，他不能动。”

黑虎觉得老头半身不遂的样子挺有趣，学着老头的模样，跟着冷哼两声。

“张师傅，虎子性子单纯，没有恶意，您平时要打要骂都可以，只要别让他惹事就行。”

刘婶根本不奢望黑虎能在张凌风身上学到什么本事。

张凌风看到老头已经被气得嘴歪眼斜，要是收下黑虎，指不定老头立马就得归西，所以当场就想拒绝。

但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面板信息。

【庸师：张凌风】

【命格：庸才】

【经验值：0】

【庸气值：200】

【名气值：200】

【庸徒：无】

【高徒：无】

【体质：肉体凡胎（231/600）精通】

【铁山拳：（233/600）精通】

【铁山刀法：（211/600）精通】

【基础呼吸法：（256/600）精通】

【庸师收徒误人子弟，徒弟越平庸，获得庸气值越多，庸气值可一比一兑换成经验值。】

【庸师出高徒天理难容，徒弟越出色，获得名气值越低，名气值可十比一兑换成经验值。】

【经验值可提升体质之外的相应技能和功法数值。】

【庸气值和名气值每周结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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