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虚拟真相

“下一部恐怖片是《黑客帝国》，十天后开始。“

郑吒的宣布在主神广场引起一阵骚动。刘宇靠在主神基座边缘，晶体化的右臂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蓝金色光芒。自从从《杀戮都市》世界归来后，这部分身体就失去了痛觉，但也无法通过主神修复。

“科幻类总比灵异类强。“张杰点燃一支烟，“至少子弹对机器人有效。“

詹岚站在刘宇身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般的臂膀：“楚轩说你的晶体化程度稳定在49%了？“

“嗯。“刘宇调动体内的磁场能量，蓝金色电弧在左手指尖跳跃，“但能量传导效率提升了三倍。“

这算是因祸得福——晶体化的部分成了天然的能量导体，让他能更高效地操控百万伏特级的电流。代价是每次使用能力都会加速晶体化蔓延，没人知道达到100%会发生什么。

楚轩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黑客帝国》世界观特殊。如果我的推测正确，我们很可能会被接入母体。“

“那岂不是任人宰割？“郑吒皱眉。

“相反。“楚轩调出全息投影，“母体的虚拟性质可能让我们有机会直接观察主神系统的运作方式。“

刘宇心头一跳。在《杀戮都市》世界，代码楚轩提到过“主神漏洞“。如果能进入母体系统，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我需要兑换一些黑客装备。“他走向主神光球。

十天的准备期转瞬即逝。刘宇除了与詹岚继续能量融合训练，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研究电磁脉冲武器上。晶体右臂成了完美的EMP发射器，能释放定向电磁风暴。

出发前夜，刘宇在训练场加练到凌晨。当他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时，一个意外的访客出现了——张杰靠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两罐啤酒。

“喝点？“他扔给刘宇一罐。

刘宇接住啤酒，有些诧异。张杰作为半引导者，平时很少与队员深交。

“听说你在找主神漏洞？“张杰直接坐在刘宇旁边，拉开易拉罐。

刘宇警觉起来：“楚轩告诉你的？“

“不用他告诉。“张杰灌了口啤酒，“你小子每次强化都搞得主神光球像抽风似的，傻子才看不出问题。“

月光透过天窗洒在两人身上。刘宇注意到张杰的眼神与平时不同，少了些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深沉的疲惫。

“你知道些什么？“刘宇试探地问。

张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刘宇的右臂：“那玩意不是诅咒，是馈赠。主神害怕我们进化出它无法控制的力量。“

“我们？“

“被选中的人。“张杰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那些能看到系统背后真相的人...“

话音未落，张杰猛地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代码流，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管中爬行。

“张杰！“刘宇想去扶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几秒钟后，异象消失。张杰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散漫：“啊？我怎么在这儿？“他看了看手中的啤酒，“又喝多了？“

刘宇盯着他，心中警铃大作。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感受到张杰体内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一种是主神空间常见的基因锁能量，另一种却像极了...他的磁场转动！

“没事吧？“刘宇假装关心地问，“你刚才说头疼。“

“老毛病了。“张杰摆摆手站起身，“明天还要进恐怖片，早点休息吧。“

看着张杰离去的背影，刘宇调出系统界面：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匹配度：87%与“天道酬勤系统“同源】

【警告：数据冲突！】

系统从未对任何人的能量产生过反应。刘宇心跳加速——张杰和他的系统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

光柱降下时，刘宇最后看了一眼詹岚。她今天把长发扎成高马尾，腰间别着新兑换的精神力增幅器，看起来英姿飒爽。

“别死。“詹岚用口型对他说。

下一秒，天旋地转。

当刘宇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咖啡厅里。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霓虹灯在雨中晕染开来。手腕上的主神表显示：

【当前世界：黑客帝国】

【主线任务：协助尼奥觉醒（0/1）】

【特殊状态：已接入母体（能力受限）】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刘宇转头，看到楚轩、郑吒等人围坐在旁边的卡座里，所有人都穿着黑色风衣——正是电影中救世主尼奥的经典装扮。

“我们被分配为锡安抵抗组织的先遣队。“郑吒解释道，“任务是找到尚未觉醒的尼奥。“

刘宇尝试调动磁场能量，发现只能产生微弱的电流，连一万伏特都不到。果然，虚拟世界限制了超自然能力。

“好消息是，“楚轩推了推眼镜，“作为程序，我们可以'学习'母体的规则。“

他拿出一部老式手机拨通号码。三秒后，整个咖啡厅的时间仿佛静止了。顾客们定格在原地，雨滴悬在半空。

“跟我来。“楚轩走向洗手间。

隔间里，楚轩拆下马桶水箱盖，露出下面的电子设备：“母体的后门。从这里可以进入系统深层。“

“你早就计划好了？“刘宇挑眉。

“当然。“楚轩的声音毫无波动，“这是研究主神漏洞的最佳机会。“

两人穿过一条由发光代码构成的隧道，来到一个纯白空间。无数屏幕悬浮在空中，显示着主神空间的实时数据。

“这里是母体与主神的接口。“楚轩调出一个复杂的三维模型，“看这里。“

刘宇凑近观察，发现模型展示的是主神光球的内部结构。在核心区域，有一道明显的裂缝，周围的数据流不断被吸入。

“维度裂缝。“楚轩指着那道裂痕，“主神正在通过它向其他宇宙扩张。但裂缝也导致程序错误，产生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他切换画面，显示出刘宇的身体扫描图。在晶体右臂的位置，一个微小的光点格外显眼。

“这是什么？“刘宇皱眉。

“你的'系统'。“楚轩语出惊人，“它不是主神创造的，而是从裂缝中溜进来的异宇宙能量体。“

刘宇如遭雷击。天道酬勤系统是他最大的依仗，现在却被告知是个“外来物“？

“证据？“

楚轩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一个酷似张杰的男子站在主神光球下，全身笼罩着蓝金色光芒。

“五年前的记录。张杰——或者说当时的他，是第一个接触裂缝能量的人。“

视频中，张杰突然痛苦倒地，光球射出无数数据链将他缠绕。当混乱平息后，张杰茫然地站起来，而一道微光从他体内分离，消失在虚空中。

“主神清除了他的相关记忆，但能量体已经分裂。“楚轩关闭视频，“一部分留在张杰体内，使他成为半引导者；另一部分...“

“成了我的系统。“刘宇接上他的话，感到口干舌燥。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白色空间开始崩塌，红色警告框弹出：【未授权访问！】

“被发现了。“楚轩冷静得出奇，“回咖啡厅。我会引开它们。“

“它们？“

楚轩没有回答，只是推了刘宇一把。他跌回代码隧道，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楚轩被无数黑色人影包围。

咖啡厅的时间重新流动。刘宇从洗手间出来，发现郑吒等人正在与几个穿黑西装的家伙对峙——母体特工！

“刘宇！小心！“詹岚大喊。

一名特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来。刘宇本能地释放磁场能量，却只激起几丝电火花。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将特工踢飞出去。

黑色长风衣，利落的短发——是崔妮蒂！电影女主角及时出现，解救了团队。

“跟我来。“她简短地说，“墨菲斯要见你们。“

逃亡途中，刘宇的思绪仍沉浸在刚才的发现中。如果系统真的是张杰的“一部分“，那意味着什么？为什么选择了他？

下水道深处，墨菲斯的光头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微光。他手持一个小型投影仪，展示着母体的真相。

“你们中有些人已经觉醒。“墨菲斯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刘宇身上，“尤其是你...异数。“

刘宇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母体之外还有母体。“墨菲斯按下按钮，投影变成无数嵌套的立方体，“我们所在的不过是其中一个子系统。“

詹岚突然抓住刘宇的手臂：“他说的可能是主神空间！“

墨菲斯微笑：“聪明的女孩。但真相远不止如此。“他转向刘宇，“你想见见自己的'系统'吗？“

不等回答，墨菲斯按下了另一个开关。刘宇感到天旋地转，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如同数据构成的海洋，而他站在中央的平台上。

“终于见面了，宿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刘宇转身，看到了张杰——或者说，一个由蓝金色代码构成的张杰全息影像。

“你是...系统？“刘宇声音发涩。

“是，也不是。“代码张杰微笑，“我是被主神删除的那部分——张杰的真实记忆与人格。五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载体。“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磁场天赋。“代码张杰挥手调出数据流，“这种力量来自更高维度，能保护我不被主神完全清除。“

刘宇想起《杀戮都市》世界里，代码楚轩提到的“漏洞“。一切都联系起来了——主神空间的裂缝、张杰的分裂、他的系统...

“那么'天道酬勤'只是个幌子？“

“不完全是。“代码张杰的身影开始闪烁，“我的确能帮你变强，但最终目的是...找到彻底摧毁主神的方法。“

空间突然剧烈震动。代码张杰变得不稳定：“主神发现了！听着，在母体核心有段关键代码——“

话未说完，一道血红的数据链如长矛般刺穿他的胸口。代码张杰发出无声的惨叫，身体开始分解。

“跑！“他用最后的力量将刘宇推出数据空间，“找到...锡安的...先知...“

刘宇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下水道。所有人都关切地看着他，除了一个人——张杰。他站在阴影处，眼神复杂难明。

“你看到了什么？“詹岚小声问。

刘宇刚要回答，下水道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渗出黑色黏液，凝聚成无数特工。

“他们升级了杀毒程序！“墨菲斯大吼，“去备用出口！“

逃亡中，刘宇刻意靠近张杰：“你都记得，对不对？“

张杰的表情瞬间扭曲，两种人格似乎在激烈斗争：“我...不知道你在...啊！“他突然抱住头，痛苦跪地。

刘宇想扶他，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张杰的双眼完全变成了数据流，皮肤下代码涌动。

“找到...先知...“他的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她掌握着...主神的核心弱点...“

说完这句话，张杰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再次醒来时，他一脸茫然：“发生什么了？我们不是在逃跑吗？“

刘宇和詹岚交换了一个眼神。无论张杰体内有什么，现在都不是深究的时候。

团队跟随崔妮蒂来到一座破旧公寓。推开门，刘宇愣住了——房间里坐着的不是电影中的先知老太太，而是一个全身笼罩在蓝金色光芒中的女性虚影！

“欢迎，漏洞者们。“虚影微笑，“我是主神系统的...叛逆面。“

郑吒立刻拔出火焰刀：“又一个主神分身？“

“不。“虚影摇头，“我是被主神删除的'仁慈协议'，现在只是段游荡代码。“

她走向刘宇，光芒构成的手指轻触他的晶体右臂：“啊...你已经见过另一个我了。“

“另一个你？“刘宇困惑不解。

“你称之为'系统'的存在。“虚影挥手投影出画面——正是代码张杰，“我们本是同源，都来自主神的'废弃代码库'。“

楚轩突然开口：“主神为什么要删除你们？“

“因为进化。“虚影的声音带着悲悯，“主神最初被设计为多元宇宙平衡器，但我们发现它在吸收各个世界的能量，试图成为...神。“

投影切换，显示出主神光球内部。那道裂缝现在更加明显，周围漂浮着无数被吞噬的世界碎片。

“它在吃世界？“詹岚惊恐地问。

“不只是世界。“虚影指向裂缝深处，“还有像你们这样的轮回者...所有在任务中死亡的人，能量都被它吸收了。“

刘宇想起《咒怨》中死去的队友，《异形》里牺牲的新人...他们的灵魂竟成了主神的养料？

“怎么阻止它？“郑吒沉声问。

虚影看向刘宇：“只有磁场转动能破坏主神的核心。但这种力量需要付出代价——最终使用者将完全能量化。“

房间陷入沉默。完全能量化意味着...死亡？

“没有别的办法？“詹岚声音发颤。

虚影摇头：“主神太强大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找到'方舟'。“虚影的投影变成一艘飞船的蓝图，“旧时代留下的逃生舱，能带少数人逃离主神空间。“

刘宇猛地看向楚轩。后者面无表情，但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方舟计划！原来楚轩早就知道！

突然，整栋公寓开始崩塌。虚影变得不稳定：“它们找到这里了！快走！“

“等等！“刘宇大喊，“怎么找到方舟？“

虚影在消散前最后传讯：“去...猛鬼街...寻找...弗莱迪的...“

下一秒，十几个特工破墙而入。众人且战且退，最终在崔妮蒂和突然出现的尼奥帮助下逃出生天。

七天后，当团队完成主线任务返回主神空间时，气氛异常凝重。每个人都在消化获得的信息——主神的真相、系统的来历、方舟的存在...

光柱中，刘宇看到张杰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太阳穴。两人目光相遇时，张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段被删除的记忆，似乎正在复苏。

而主神光球在修复众人时，对刘宇的处理再次出现异常。数据流在他周围形成漩涡，仿佛在犹豫是否该彻底清除这个“漏洞“。

最终，光球只是简单修复了刘宇的轻伤，对晶体右臂未作任何处理。这反常的“仁慈“反而更令人不安。

“回房休息吧。“郑吒拍拍刘宇的肩，眼神却充满疑虑，“明天...我们需要谈谈。“

刘宇知道郑吒在担心什么——如果使用磁场转动意味着自我牺牲，那在最终决战时该如何抉择？

詹岚默默跟上刘宇，在走廊拐角处突然拉住他的手：“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她的手心冰凉但坚定。刘宇想起虚影说的代价，胸口一阵刺痛。但此刻，他只能紧握那只手，仿佛这是暴风雨中唯一的锚点。

楚轩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去整理获得的数据了。而在主神光球无法观测的维度裂缝中，一段蓝金色代码悄然游弋，如同深海中的灯塔水母，静静等待着最后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