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迁坟惊魂
三天后……
天刚蒙蒙亮，义庄的大门就被敲响了。陆明穿好衣服跑出去，看见九叔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检查随身携带的法器。
“林师父，这么早？“陆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迁坟要赶在午时前完成。“九叔头也不抬地说，将一叠黄符塞进袖口，“你也准备一下，随我同去。“
陆明心头一跳——终于要亲眼见证电影中的经典场景了！他迅速洗漱完毕，换上九叔给他准备的一套深蓝色短褂，看起来倒像个正经的道童。
秋生和文才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看见陆明整装待发的样子，文才惊讶道：“师父，您要带陆明去任家迁坟？“
“嗯。“九叔简短地应了一声，将罗盘递给陆明拿着，“你俩看家，把糯米晒上，朱砂研磨好，今晚要用。“
秋生明显有些不悦，但不敢违抗师命，只是闷闷地应了声“是“。
走在前往虎头山的小路上，晨雾弥漫，露水打湿了裤脚。九叔忽然开口：“陆明，你对僵尸了解多少？“
陆明心跳加速，斟酌着回答：“只听说过一些传说...人死后怨气不散，尸体不腐，会吸人阳气...“
“僵尸分六类，“九叔语气严肃，“最普通的是白僵，行动迟缓，怕光怕火；其次是黑僵，铜皮铁骨，力大无穷；再往上是跳尸、飞尸、魃，最后是不化骨。“他顿了顿，“任老太爷若真已尸变，至少是黑僵级别。“
陆明咽了口唾沫：“那...危险吗？“
九叔瞥了他一眼：“怕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我去。“陆明挺直腰板，“我想见识一下真正的道法。“
九叔嘴角微微上扬，没再说什么。
虎头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任老爷身着绸缎马褂，手持文明杖，正与几个乡绅交谈。旁边站着一位穿西装的年轻男子，和一个身着淡紫色旗袍的少女——那少女约莫十八九岁，肌肤胜雪，明眸皓齿，正不耐烦地摆弄着手中的绢帕。
“九叔来了！“任老爷远远地招呼道。
众人让开一条路。九叔拱手行礼：“任老爷，时辰刚好，可以开始了。“
任老爷点点头，向身旁的少女介绍：“婷婷，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林九师父，道法高深。旁边这位是...“
“在下陆明，是林师父的...助手。“陆明赶忙自我介绍，忍不住多看了那少女几眼。原来这就是任婷婷，比电影里还要漂亮几分。
任婷婷矜持地点点头，目光在陆明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她身旁的西装青年——她的表哥阿威——则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陆明。
“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啊，“阿威阴阳怪气地说，“该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阿威！“任老爷呵斥道，“不得无礼！“
九叔面不改色：“任老爷，时辰不等人，我们上山吧。“
一行人沿着山路向上攀登。陆明紧跟在九叔身后，听见任婷婷小声抱怨：“爹，迁个坟干嘛要全家都来？多晦气啊！“
“胡闹！这是你爷爷！“任老爷低声斥责。
半山腰处，一座孤坟矗立在空地上，周围寸草不生，与四周郁郁葱葱的植被形成鲜明对比。坟前石碑上的红漆已经斑驳，但“任公威勇之墓“几个大字依然清晰可见。
九叔眉头紧锁，从陆明手中接过罗盘，绕着坟墓走了三圈。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坟墓正中。
“任老爷，“九叔沉声道，“老太爷下葬时，可是请人看过风水？“
任老爷擦了擦汗：“这个...当年家父突然离世，仓促下葬，只请了个游方道士简单看了看...“
“蜻蜓点水穴。“九叔指着周围地形，“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本是上佳风水。但...“他指着坟墓正上方，“墓碑正对山巅，阳气直冲，加上棺木未用石灰密封，导致地气直入尸身。“他顿了顿，“恐怕老太爷的尸身...“
“怎么了？“任老爷紧张地问。
“恐怕未腐。“九叔低声道，“今日迁坟，务必小心。“
陆明感觉右手掌心突然一热，那个八卦图案若隐若现。他下意识地看向坟墓，视线透过土层看到了一具青黑色的尸体躺在棺材里，指甲已经变成黑色，而且...似乎比普通尸体长了许多！
“林师父！“陆明一把拉住九叔的袖子，压低声音，“我看到了...尸变！“
九叔目光一凝，看了眼陆明的右手，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别声张。“
在九叔的指挥下，几个壮丁开始挖土。随着棺材逐渐露出，周围温度似乎下降了好几度。陆明注意到任婷婷抱着双臂微微发抖，而他的右手掌心越来越烫。
“起棺！“随着九叔一声令下，八个壮汉用粗绳将棺材抬了出来。棺木漆黑，上面沾满了泥土，但奇怪的是，二十年的埋藏竟然没有让它腐朽多少。
“爹！“任老爷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儿子不孝，今日给您迁坟，求您老人家见谅！“
九叔取出一张黄符贴在棺盖上，口中念念有词：“天道清明，地道安宁，人道虚静，三才一所，混合乾坤，百神归命——“
符纸无风自动，发出淡淡的金光。陆明掌心的八卦图案突然变得清晰，他清晰地看到棺材里的尸体——任老太爷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泛着诡异的绿光！
“林师父！他、他睁眼了！“陆明失声叫道。
众人一片哗然，几个胆小的已经退后好几步。阿威拔出手枪：“胡说八道！棺材都没开，你怎么知道？“
九叔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开棺看一眼，了却任老爷心愿，然后立刻重新下葬。“
壮汉们撬开棺材钉，缓缓推开棺盖。一股腐臭味弥漫开来，众人掩鼻后退。陆明因为站在九叔身后，看得真切——任老太爷的尸体面色青黑，嘴唇外翻露出尖锐的犬齿，指甲已经长到三寸多长，而且...尸身竟然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
“爹！“任老爷扑到棺材前，却被九叔一把拉住。
“任老爷节哀。“九叔沉声道，同时悄悄将一张镇尸符贴在棺材内侧，“老太爷尸身不腐，说明对此地风水极为满意。依我看，不如原处重新安葬，只需换个更上等的棺木...“
“不行！“任老爷却异常坚决，“我已经请人看好了新墓地，今天必须迁走！“
九叔眉头紧锁：“既然如此...请允许我将老太爷遗体带回义庄，做一场法事超度，明日再下葬新坟。“
任老爷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阿威却跳出来反对：“舅舅！尸体放义庄多不吉利！直接埋了不就完了？“
“你懂什么！“任老爷呵斥道，“听九叔的安排！“
回程路上，九叔面色凝重，吩咐陆明：“回去立刻准备黑狗血、糯米、墨斗线，今晚恐怕不太平。“
陆明点点头，突然感觉右手一阵刺痛。转头看去，不远处的树林里，任婷婷正独自一人走在后面，而她身后...一个模糊的白影正缓缓向她靠近！
“林师父！任小姐她——“
九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一变：“游魂缠身！快去！“
陆明不假思索地冲了过去。随着他靠近，右手掌心的八卦图案越来越清晰，散发出只有他能看到的微光。
“任小姐！小心！“陆明大喊。
任婷婷惊讶地转过身：“怎么了？“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白影已经张开双臂，正要扑向她。
陆明一个箭步上前，右手下意识地向前一推。八卦图案突然金光大盛，那白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消散无踪。
“你...你干什么？“任婷婷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陆明。
陆明这才意识到在旁人眼里，他刚才的举动有多奇怪——对着空气大喊大叫，还做出推搡的动作。
“呃...有只马蜂...“陆明尴尬地编着借口，“我怕它蜇到你...“
任婷婷将信将疑，但看到陆明额头的汗珠和诚恳的眼神，还是轻声道：“谢谢...不过我不怕马蜂。“她顿了顿，“你是九叔的徒弟？“
“算是...学徒吧。“陆明挠挠头，“我叫陆明。“
“我叫任婷婷。“少女微微一笑，颊边浮现两个可爱的梨涡，“刚才在山上，你说爷爷睁眼了...是真的吗？“
陆明不知如何回答，幸好九叔及时赶来解围：“任小姐，山路湿滑，还是跟紧大家为好。“
任婷婷吐了吐舌头，快步向前走去。九叔低声道：“你刚才用了八卦镜的力量？“
“我不知道...就是本能反应。“陆明看着自己的右手，“它好像能震慑那些东西...“
九叔若有所思：“回去再说。“
回到义庄，九叔立刻指挥众人布置法坛。秋生和文才听说要对付僵尸，既兴奋又紧张。
“师父，任老太爷真的变僵尸了？“文才一边磨墨一边问。
“十有八九。“九叔将桃木剑放在法坛上，“今晚你俩轮流守夜，发现异常立刻敲锣。“
秋生看了眼正在帮忙整理符纸的陆明，酸溜溜地说：“师父今天带陆明去，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如他？“
九叔头也不抬：“各有因缘。陆明身负异宝，能见你们所不能见。“他顿了顿，“不过论道法基础，你俩确实该加把劲了。“
夜幕降临，义庄内灯火通明。任老太爷的棺材被放在院子中央，四周撒了一圈糯米，棺盖上压着八卦镜，还贴了七张镇尸符。
晚饭后，陆明独自在院中站岗。月光如水，照在漆黑的棺材上，显得格外阴森。突然，他右手掌心一阵刺痛，八卦图案自动浮现——棺材里有动静！
“林师父！“陆明大喊，同时感到棺材开始微微震动。
九叔和秋生文才闻声赶来。就在此时，棺材盖猛地一震，上面的八卦镜掉了下来！
“不好！“九叔一个箭步上前，咬破中指在棺盖上画了道血符，“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棺材暂时安静下来。九叔长舒一口气，转身对陆明说：“你跟我来。“
书房内，九叔点燃三炷香，恭敬地拜了三拜，然后转身直视陆明：“你可愿拜我为师，入我茅山门下？“
陆明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下：“弟子愿意！“
“先别急着高兴。“九叔严肃地说，“你身世特殊，我只能先收你为记名弟子，三年观察期后，若道心坚定，再正式入门。“他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我茅山派入门心法，你先研习。至于八卦镜的运用，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陆明恭敬地接过册子，只见封面上写着《茅山筑基要诀》：“多谢师父！弟子一定勤学苦练！“
九叔点点头：“去吧，今晚我亲自守棺。”
走出书房，陆明看着自己的右手。八卦图案已经隐去，但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仍在。在这个充满鬼怪的世界里，他终于踏上了成为道士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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