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死亡记忆
1月2号，元旦的第二天。他独自到公司整理报表，毕竟没什么成功是简简单单的。
假期公司没人，也没什么应酬，不必穿正装，他穿了件浅呢大衣。
中午时，想在附近随便找点儿什么垫垫肚子。
抓紧时间忙完工作，争取在下午3点之前离开。
下楼，站在楼门口，正不知吃什么的时候。一个他最爱的热狗摊老板，老黑人，隔着马路叫住他，“林，今天有最新鲜的墨西哥辣香肠，要来尝尝吗？”
“当然！”林克欣然同意。
他那时（感觉上很久，其实是一天前）很喜欢刺激性食物，重油重辣重盐。
反正第二天是周末，健身日，可以在健身房泡一整天，多少热量都能消耗掉。
老黑人的摊子一向摆在巷里，因为他宣称，黑人有权不向美丽国纳税。走进巷子时，林克也没觉得会有危险。
因为这里是曼哈顿，是华尔街，像前面说的，枪一响损失数以亿计。
而罗科大厦内很多人都是老黑人的顾客，大家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是他的支持者。
毕竟，没人比华尔街的吸血鬼更讨厌纳税。
可那天林克刚走进巷子，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个冒着炭火热气腾腾的摊子并不在，巷子里什么都没有，老黑人看见他进来后转身朝深处狂奔……
那时林克还未经末世洗礼，还是一朵温室的花，毫无危机感。
他觉察到不对，却没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先说了句“难道是警察来了？”毕竟老黑怕警察。
然后转身要走，可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个口音浓重的男人不远处对他说，“嗨，日本人，过来。”
林克一刻不停的回骂道，“去尼玛的种族狗，尼日利亚猪！”
嘴上说着，人却拔腿就朝着巷子口跑去。
太浅薄的激将法，他根本没有上当。
可惜，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做这些都是徒劳的——就在他抬脚的瞬间，一根牙签从巷子拐角内飞出来，撞在他面前小巷的石墙上，然后反弹命中了他的额头！
人类的头骨非常坚硬！
但在牙签之下，头骨跟不存在一样，被木质牙签轻易刺穿。
林克感觉微微一痛，就浑身失去力气。
从外人的角度看，一根脆弱的木质牙签，如子弹般飞过20米距离，反弹，射穿头骨，深入脑组织，切断脑干，瞬间濒死。
身穿连体兜帽衫的男人从拐角后走出，站在他面前检查了一下。
然后拖着他随手丢到垃圾箱后，转身离开。
全程随意的如同撕下一张小票，吃一根冰激凌。
……
纽约不需要处理尸体，这里能吞没任何无名者。
正常情况，一具露天的尸体会经历如下过程：他会被第一个发现的路人捡走钱包和表；第二个人剥下外套；第三个……直到晚上流浪猫狗出来，用餐。
别忘了，纽约还有一亿只老鼠，能吃掉一切。
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看到尸体就报警的人其实是极少的。
——每个人报警前都会想一下，假如警察来了，我是否经得起查？
——这么一想，报警的人就很少了。
等一个星期后，当NYPD接到报案抵达现场，看到的将是一具高度腐烂、无证件、无脸孔、无指纹、且大部分肢体不全的尸体。
接下来是什么？
《CSI：纽约》？
别闹了，你知道纽约每年有多少悬案吗？有多少失踪人口吗？没人会把资源浪费在Nobody身上。
但令杀手和林克都没想到的是，几分钟后，他的躯体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
林克进入了考验世界。
幸亏这时代还没有大量摄像头，他没被拍到这一幕。
一天一夜，也即是完整的24小时后，在1月3号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林克又突兀的出现。他不仅换了身衣服，换了个躺的姿势，连皮肤、毛发、体重和气质都发生了重大改变！
尤其头发和胡子最明显，整个人如同荒蛮归来的旷野客，粗犷而又锋利。
怪不得一露面就吸引了喜欢怪咖的菲比·布菲。
*****
“好了……已经消过炎，这个位置贴创可贴不大好看，所以我建议你涂抹点儿凡士林。再观察几天，不发炎就不用来了。”
看得出来，医生也在强忍着笑意，然后他就真的笑了。
他是很有名的医生，可以随便笑。
林克很无奈……其实继承了阿斯特丽德的急救知识后，他自己就能判断出伤势如何。
检查只是因为不甘心。
“我想说这其实没什么，真的。我还看过一个父亲头上插着被儿子射中的箭，俩人一起走进来就医的呢。他们自己开车来的，儿子手里还拿着弓，俩人肩并肩坐在那边的区域等候，特别有意思。我们叫他莱戈拉斯和瑟兰督伊，哈哈。”
最终，在林克的坚持下，还是做了核磁共振检查。
医生从善如流，反正有钱人的怪癖多了去了——林克这还有明显“外伤”，理由充分。
他还见过一个因为害怕癌症，就把睾丸切了的富豪……
检查证明大脑没有受损伤，但颅骨眉心位置确实有个小孔，而且看起来是外伤。
这至少证明了林克没有说谎，头骨确实被刺穿过。
医生拿出12分的专业精神再检查一遍，依旧是没毛病没后遗症。
奇怪了……于是他不负责任的推测了一下，一个类似锥子的武器把牙签插到他的头上，但又在拔出来的时候断掉……这猜测不能说八九不离十，只能说一点儿都不靠谱。
但，摊手，没有损伤就是没损伤。
颅骨上的小孔无需治疗，靠自然生长就能逐渐闭合，内部没有出血点，愈合前或许因颅压不平导致轻微头痛，吃点儿止疼药就没事了。
于是给他开了六大瓶止疼药，林克简直无F可说。
“林，我知道这挺难接受的，你可以先在这儿先冷静一会儿，考虑要不要报警……有什么需要叫麦瑞。”
这里是私人诊所，林克是固定客户群，自然享受VIP待遇。
林克离开时，护士塞给他一张小纸条，“我对创伤后期护理很有经验，如果需要私人服务可以联系我。顺便说一句，我就是麦瑞。”
“好的，下次一定。”林克礼貌的接过纸条。
他绝不会问是什么样的创后护理，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