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碎的不是道心，是整个人
琉蛛线另一侧的异常，让钱志云不得不惊愕。
顾山河这小子，居然也在心流？
天才！
这可是个真正的天才。
冯修远这老东西，诚不我欺，果然非同凡响。
大概率是天赋惊人，再加上自己的琉蛛线引导，就直接进入了心流状态。
堪称奇迹。
如果让别人知道，得多嫉妒。
哪怕是自己这把老骨头，都有些酸。
他才多大？
这么小，就能心流，未来……大概率能二转。
第一次心流，要求不能太高。
三个呼吸。
只要能坚持三个呼吸，就够冯修远摆席庆贺。
……
冯月河在旁边也是感慨。
钱伯伯的心流时间，已经超过半盏茶。
不愧是东字号出了名的红棍，心流时间轻松超过自己。
要知道，他还有伤在身。
叔叔口口声声确认，钱伯伯只能维持半盏茶时间，甚至不如自己。
叔叔还是低估了别人，有些自大了。
唉。
叔叔的天赋也确实差强人意，偶尔心流，维持时间也很短暂，这几年看了不少书，心情沉稳了一些，才勉强能有自己的一半。
山子能沉下心看书，希望一年内能心流吧。
内院亲传，没那么容易。
钱伯伯能超过自己多久？
虽然是自己的长辈，但心里还是有些挫败。
还得努力。
叔叔一辈子追不上钱伯伯，我得争气啊。
……
钱志云神色开始变了。
刚开始是惊愕，随后是欣赏，现在开启了又一轮的惊愕。
不对劲啊。
心流状态已经持续了十几个呼吸。
这是第一次心流该有的表现？
就完全不合理。
即便是大东家的少爷，第一次也仅支撑了十个呼吸。
关键大少爷三岁开始打根基，天材地宝当饭吃。
顾山河仅眼下的记录，已经超越了大少爷。
这还能了得？
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
二十个呼吸。
钱志云已经被震麻了。
顾山河只是一味的吮吸龙气，完全没意识到他自己多惊悚。
由于新丹已经消耗一空，刚才这些龙气完全浪费。
钱志云陷入纠结。
要不要再吞一颗新丹？
吞？
顾山河随时可能停下，自己三天内没能力再心流，丹药浪费是小事，自己会很痛苦。
可不吞……
谁知道顾山河的极限在哪里？
别看自己动不动心流半盏茶时间，事实上，寻常一转能维持二十个呼吸不错了。
……
二十二个呼吸。
钱志云不再纠结，直接吞了一颗新丹。
管他那么多禁忌。
横竖死不了，便宜徒儿如此优秀，我岂能当缩头乌龟。
……
冯月河看着钱志云。
他有一肚子话，可无从说起。
叔叔啊，叔叔！
你的情报，太落后了。
也有可能是钱伯伯谦虚。
人家哪里是心流半盏茶，这明明是朝着一盏茶时间发展啊。
要不然，钱伯伯哪敢磕第二颗试药丹？
可怕！
在这鱼东镇，除了东家这种级别，除了那几个二转，试问谁还能维持心流一盏茶时间？
不行！
我还是太弱。
荒唐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玩命了。
……
屋顶之上。
单眼刀客嘴唇颤抖。
“钱志云，你个伪君子，满嘴谎言。”
“明明可以心流更久，却对外宣称半盏茶时间，你卑鄙无耻。”
“幸亏买了一道偷窥符，否则都可能被你阴死。”
……
又是半盏茶时间过去。
钱志云服了。
彻彻底底服了。
顾山河再次刷新了天才两个字的概念。
初次心流，直接半盏茶时间。
你让我这种所谓的一转，所谓的中流砥柱，以后怎么活？
老脸往哪搁？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可以这么猛。
羞愧！
有种想撞死重新投胎的冲动。
“冯修远，不用你设宴款待我，也不用你鞠躬感谢我……”
“有顾山河这种弟子，我给你磕一个都行。”
钱志云体内的寒毒也被驱散了不少。
想到当初好几次拒绝收徒，想到冯修远三顾茅庐的场面，钱志云想抽自己个耳光。
有眼无珠是自己。
……
冯月河嘴唇发白。
没完了？
在演鬼故事？
一盏茶时间已经过去，可钱伯伯的心流，还是没有结束的迹象。
叔叔的情报再落后，也不至于错到这种离谱程度。
就是二转武者，也很难心流足足一盏茶时间。
“难道……”
“钱伯伯中年丧子，悲痛之下，中年开悟？”
有这个可能。
叔叔人到中年，假如也想开悟，那岂不是？
拿我祭天？
不行不行！
我这么年轻，还没娶妻生子，我还不能祭天。
我得努力。
……
钱志云拿起第三颗新丹，毫不犹豫吞下。
事到如今，哪怕顾山河多支撑三个呼吸，自己也不亏。
他内心一遍又一遍感恩上苍。
可能是老天爷怜悯自己中年丧子，又补偿了一个天才弟子。
这一次，一定要珍惜。
用命珍惜这场天降缘分。
……
独眼刀客的脸都扭曲了。
目睹钱志云吞下第三颗新丹，他内心乱成了麻瓜。
不可能！
不可能是心流。
区区一转，不可能心流一盏茶时间。
是这颗丹有奇效。
肯定是这颗丹。
钱志云八百个心眼子，没有好处，他不会一颗又一颗的连续吞。
轰！
符箓消散，独眼流淌出一缕鲜血，红的发黑。
使用这种符箓，要付出血的代价。
“赶紧去买药，这些庸医，可能要涨价。”
独眼刀客身形消失。
……
顾山河又坚持了半盏茶时间。
悟字法提示，他才结束心流。
这场修行堪称是脱胎换骨，普普通通的呼吸都轻盈了好几倍。
虽然悟字法提升过五感，但视野依然清晰了一档。
清晰到空气都有了淡淡的彩颜。
……
钱志云收起琉蛛线。
他已经被震惊到了麻木，极限之后只能是麻木。
哪怕顾山河再来一盏茶时间，他也认命了。
世界的本质就是不公平。
反正是自己的弟子，只能是好事。
钱志云有个大胆的猜测。
顾山河这小子，身上有秘密，他并不是第一次开启心流。
他隐瞒了冯修远。
但能理解。
守不住秘密，才是蠢货。
有秘密、有机缘、有奇遇，最好烂在肚子里。
……
“钱伯伯，厉害……厉害、厉害……”
除了赞叹，冯月河再无其他话可说。
比自己多出整整一盏茶时间。
想起自己沾沾自喜，有多可笑。
“我吃了几颗高价丹药，想在新弟子面前表现一下而已。”
“事实上，我的心流时间和你一样。”
钱志云看了眼顾山河。
果然，这小子一副懵懂状态，根本没有惊喜的表情。
明显是在装无辜。
既然顾山河不想说，自己帮他守着秘密吧。
撒个小谎，别碎了大侄子道心。
至于顾山河一盏茶时间心流，更不敢乱说。
冯月河碎的不仅仅是道心，是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