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炼
“改造人类？”
白浪知道书中记载蓝国研究科技，但没想到他们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
蓝月月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双手捧着盛满热水的碗，继续开口道。
“我是蓝国改造人体适应废土磁场计划的一员，目的是为了让人类能够在废土中更容易生存下去。”
“我天生就没有修炼的天赋，无论是磁场力量还是正统修真都不行。”
“在听闻这项计划能让普通人也拥有力量后，我征得了父亲的同意，自愿参加了这项计划。”
白浪眉头紧蹙，怎么会有父亲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当试验品？
说到这里，蓝月月饮了一口碗里的热水，润了润有些干渴到疼痛的喉咙。
“后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直到有个神秘人突然袭击了蓝国的研究中心，许多和我一样的实验人员都被掳走。”
蓝月月说着说着，表情都有些后怕起来，看样子是在当时受到不小的惊吓。
“研究中心也在那个人的袭击下轰然倒塌，至于实验的资料和结果，我也不清楚是否被保留。”
“而当我们被掳走后，才知道那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就是……‘青岩武神’。”
“青岩武神？！”白浪先是惊讶，而后更是疑惑。
“那青岩武神为什么要抓你们？”
青岩武神身为一大势力的宗主，为什么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去蓝国抢实验者？
拿来当修炼资源？不可能，青岩城里有数千万废民精血足以供给他修炼，何必冒这风险。
一旦他暴露，两者之间必定会爆发战争，只为了几个试验品给蓝国战争的借口，完全不合常理。
蓝月月放下水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上的褶皱，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青岩武神抓我们，是因为我们的血……和其他人不一样。”
白浪一怔：“血？”
“蓝国的改造实验，不只是为了适应磁场。”她扯开衣袖将略显瘦弱的手掌放在白浪肩上。
“他们将变异生物的基因和修真者的精血融合，让我们天生拥有压制磁场力量的能力。”
如刚才一般的凉意袭来，这下白浪终于明悟为何蓝月月能暂时压制他《血磁经》的副作用了。
从她手中传来的，正是被改造产生的变种灵气，这种灵气虽然在蓝月月体内极少，但却对磁场力量的压制力极强。
强到只需要接触，就能压制住他体内的磁场力量。
“不过也幸好。”蓝月月阴沉的面容浮现出初见时的笑容。
“或许是我没有什么修炼的天赋，青岩武神从我们中选择了修炼最快的那个人，就将剩下的人安插进了符坊中。”
白浪苦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蓝月月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难怪他觉得蓝月月不像青岩城的废民那样，没有同情心，时刻想着争夺利益。
原来她并非是这座充满了血腥的城市的一员。
不过即使她没被青岩武神看中，待在青岩门这种不把人当人的地方，迟早也是死的命。
“必须逃出去。”白浪霍然起身，在狭小的木屋里来回踱步，“独眼要我调查神霄城，或许是个机会……”
只是他目前一万匹力量的修为还很低微，放在青岩门里连个外门弟子都谈不上，更别提是去遥远的神宵城中。
可从监工哪里得来的四十张符咒都不知够不够他使用，以白浪的感知来看，这些符咒最多也就只够他练到练气后期。
换算成磁场力量，大约也就三万匹左右的水平，差不多是能在青岩门眼中稍微有些价值的水准。
更别提正统修为与磁场力量之间并不能同时进行修炼。
如果他这段时间专精于正统修为，那么他的搏杀能力相比起其他同修为修士都会弱上一节。
但专精磁场来了，又会有失控的风险，实在是很难抉择。
“有了！”白浪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坐回床边，眼神真诚的盯着蓝月月。
“月月，我需要你助我修行！”
蓝月月：“？”
看到她有些迷茫的眼神，白浪解释道：“你的异种灵气能压制青岩门功法的副作用，如果我能在这种情况下修炼，也许能短时间内将磁场力量推进到三万匹。”
“即使我的正统修为无法平衡，只需要平时只动用相匹配的力度，危急时刻使用全力，就能在极小风险的情况下快速提升了！”
“的确……”蓝月月若有所思。
白浪所说的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只是像这样长期处于失控的边缘，她更担心的是白浪的精神问题。
在人肉符笔中也有不少和他一样拼命修炼的人，只是那些人急功近利。
有很多虽然提升了修为，但却在成为外门弟子后变成了真正青岩门的一员。
他们忘记了曾经和同为人肉符笔伙伴的承诺，变成了整日期盼着这些符笔早日画出符咒供自己修行的疯子。
不知为何，她从白浪刚刚搬进这座木屋时，就对其有种莫名的好感。
与白浪一样，蓝月月也在来到这里后，在人肉符笔的行列里见惯了人性中的恶。
所以从很早以前起，她就不对任何废民展露真实面貌。
每日寅时上工，申时离开，在木屋与符坊间两点一线，沉默着等候死亡降临。
而像前日那样对白浪的行为，反而是她真实的样子。
因为她觉得白浪不像宗门中其他人那样，不像她那样，已经几乎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
“相信我！”白浪的眼神极其真诚。
他真的必须要得到力量，必须得到足以在这个废土世界中活下去的力量。
蓝月月沉默片刻，看不出她究竟在思考什么。
而后她伸出手按在白浪肩头，凉意如细流般渗入他的经脉。
原本躁动的磁场力量在这股异种灵气的压制下逐渐平息，连带着《血磁经》催生的暴戾情绪也淡了几分。
“可以开始了。”她轻声说。
白浪盘膝坐下，从怀中摸出私藏的符咒。
这些符纸表面浮着暗红纹路，每一张都浸透了他的精血。
他咬破指尖，根据《血磁经》中描述的那般，将血珠点在符纹中央，符纸瞬间燃起一团幽蓝火焰。
虽说白浪本打算将这些符咒用来修炼正统修为，但为了速成，他只能出此下策。
“磁场转动·一万匹力量！”
他低喝一声，体表电光暴涨，屋内空气被电流搅出细密的爆鸣声。
蓝月月眉头微蹙，手指下意识扣紧他的肩膀，异种灵气如锁链般缠上白浪的四肢百骸，硬生生将失控的磁场波动压回体内。
白浪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强行压缩力量带来的反噬如刀刮骨，但效果也立竿见影。
原本需要三日才能消化的符咒能量，在高压下被疯狂榨取。
他体内磁场力量的刻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一万三千匹、一万五千匹……
“还不够！”他抓起第二张符咒点燃，电流化作赤红雷蛇在皮肤下游走。
蓝月月的手掌微微发抖，额角渗出冷汗——压制这种程度的暴走，对她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
两小时后，白浪浑身被汗水浸透，身下石床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他缓缓睁眼，瞳孔中电光一闪而逝。
“两万匹……”他攥了攥拳头，指节爆出噼啪声，“再来！”
“等等！”蓝月月突然抽回手，脸色惨白如纸，“我的灵气……耗尽了。”
白浪一怔，这才发现少女嘴唇发青，按在自己肩头的手指冰凉刺骨。
他慌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心底泛起一丝愧疚：“抱歉，我没考虑到你的极限……”
蓝月月摇摇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明天继续吧，我还撑得住。”
事后，白浪将蓝月月搀扶回家。
看了看月色，大约再过两个时辰就是上工的时候。
他本想在上工前小憩一会。
但想到自己的命尚未掌握在自己手里，又翻起身打坐，拼尽全力练起了正统修真。
在那之后。
白浪每天寅时起来上工画符，多画的符咒悄悄藏下，申时下工，回到屋里和蓝月月一起修炼。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周时间，期间独眼未曾联系过白浪一次。
对现代人来说可能有些枯燥，但对白浪来说，这种每时每刻都在变强的感觉反而让他安心。
因为修为上的提升，只要不是画符数量过多，气血充盈的白浪不再需要依赖补血丹补充精血。
加上蓝月月体质较弱，他便将自己的补血丹交给了蓝月月。
毕竟每天夜里她都一刻不离的陪白浪修炼，每次都练到几乎没力气走路为止。
无论是因为私情还是给予回报，他也应该这样做。
正当白浪每日苦练，等候独眼消息时。
这一日，符坊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在白浪专心画符时，一位相貌阴翳的老者走进了符坊的大门。
独眼恭敬地站在他身旁，与他一同走来。
“二长老，这便是符坊里修为最高的弟子了。”独眼领着二长老来到白浪身旁。
白浪指尖的炭笔一顿，符纹险些画歪。
他强压下心头震动，垂头继续勾画血纹，耳畔却已绷紧。
独眼口中的“二长老”，正是当初青岩城招收弟子时，将他丢进符坊的青岩门长老！
二长老枯瘦的手指敲了敲石案，符纸上的血纹泛起微光：“一日四十三张。”
“而且……”他突然间一掌拍在白浪胸口！
强劲的气浪猛地将白浪震飞，止不住连退了数步。
“练气期中期？”他嗓音沙哑如锈铁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