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心
“人证物证在此，张生财，你勾结妖魔霍乱太平，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生财，你作恶多端，残害百姓，本官今日就将你绳之以法，还平谷县朗朗青天。”
知县看着废了手臂的张生财，大义凛然。
“爹……”
那变成妖魔的张家少爷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伸出手想向往前爬。
可刀光收顿，那狰狞头颅就掉了。
众人看得心头发颤，这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啊。
钱钧将大刀入鞘，神色漠然。
在另一边。
张生财握着那只残废的手臂，惨笑连连。
“老夫吃斋念佛多年，没想到还是招来了报应。”
“你的报应还在后面。”
钱钧这时说话了，他冷冷看着张生财，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之前的确心存幻想，在张家的安稳日子可以过很久，但人心往往就是如此难以揣测。
“是吗……”
在张生财低头之际，他猛然吞下了那颗血色珠子，只是瞬息之间，他身上骨骼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四肢诡异颤抖变形。
几个呼吸的功夫，张生财双手长出了黑色毛发，骨骼变得异常粗大，身高诡异暴涨一截。
数位高手急忙将知县护在身后，那些商贾大户，则是慌忙逃离此此地。
只是刚到外边，就发现整个张家都被重兵包围，水泄不通。
看来这位知县大人这次，是要铁了心整顿平谷县了。
而在大堂内。
明明在张生财掏出血色珠子的瞬间，他就能阻止对方。
但钱钧并未阻止，他之前还想着该如何名正言顺地击杀张生财获取气运，毕竟在他们的约定当中，知县会暂留张生财一命，听候发落。
要想完全榨干张生财，套取那些隐藏起来的财富，他的命就暂时不能取。
现在正好。
“我要你们死！”
张生财忽然抬头，身形弹飞便猛地一掌击出，掌式犹若拜佛，虔诚而刚猛！
轰——
令人窒息的狂风爆涌，一块气流轰然炸开，化作汹涌碾压而去。
他的目标正是知县。
“保护大人！”
铿锵数声爆响。
数把兵刃巨颤嗡鸣脱手飞出，那几个挡在中间的好手发出惨叫，身形迅速跌落下去，双手已是虎口崩裂血肉模糊。
此人本就是气海境武夫，如今妖魔化后实力暴涨数倍，哪里是这些内劲武夫能够抵挡的。
“你敢杀朝廷命官！？”
知县赶紧后退，嘴里却不依不饶。
就在此时，黑影已从天而降，伸手猛然抓来。
这一抓之势，快比电掣，诡辣无方，撕裂得空气发出尖锐爆响。
妖魔化后的张生财，身体远比壮年时强健，超越了极限。
“大人快走——”
爪风临近刹那，县衙气海境高手心中骇然，抓住知县，身形宛如安装了滑轮般瞬间向后撤，脱出爪影之外。
“走得了么？！”
张生财身形一动，竟无比诡异在空中仿佛还稍微变向滞空了半息，改抓为掌。
就势一圈一亮，一道如山般劲气，猛撞向对方。
“可恶！！”
县衙高手咬紧牙关，唯有挥掌硬接。
砰地一声爆响！
他骤然惨叫，手臂直接不正常地扭曲，臂骨碎裂，身形更是如陀螺般倒滚而出。
“该你了！”
发丝飞扬，状如恶鬼的张生财死死盯着知县。
知县被那双惨白瞳孔一瞪，双腿发软就倒在了地上，官帽也掉了下来。
“壮士救我！”
唰——
钱钧身影落下，单手一擒便直接抓起了知县，手掌一抖。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张生财发出凄厉惨叫，刚因妖魔化恢复的手臂，又被打断了。
“大人，张生财该不该杀？”
知县点头如捣蒜：“杀！还请壮士出手，降伏妖魔！”
“啊——！”
张生财见知县被钱钧救走，发出痛苦愤怒的咆哮，狠狠瞪着钱钧，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般怒吼。
“钱钧！你杀我爱子，毁我家业！我恨！我早就该杀了你！”
钱钧眼帘微动，嗤笑道：“你勾结妖魔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早就该去死了。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可惜，你手头上功夫太差了。”
“你！！不为人子！不为人子啊啊！”
张生财怒瞪着钱钧，猛地张大嘴，仰头拼尽全力咬向钱钧手臂。
钱钧不闪不避，神色嘲弄。
嘣地一声！
张生财脸庞都因痛苦而扭曲了，呆滞看着自己咬中的粗壮仿佛如钢铁般坚硬的手臂，血水自口中汩汩流出，几颗碎牙齿在口里打转。
“我就算站着不动，你想杀我也做不到啊。”
钱钧依旧笑着。
说罢，以手为刀，直接将其手臂斩断。
切口当然不如真刀那边平滑，所以会更疼。
钱钧看了一眼无能狂怒的张生财，单掌一挥。
轰——
一股强猛气劲爆发，直接就将张生财轰得倒退。
“再来！”
张生财还未站稳，又见掌力打来。
嗤嗤！——
那华袍衣袖陡然撕裂开数道裂痕，化作片片碎布飘散。
才勉强接住，张生财口吐鲜血。
随后……
刚猛的巨掌顿时犹若做龙蛇蜿蜒自碎布后，迅猛如雷当空拍来，发出气爆沉闷的声音，掌间更是缭绕气雾般的强横气劲。
轰隆！！
整个大堂都轰然一震，巨颤摇晃。
桐油浸泡过的木板地面咔嚓一声爆开，炸成了许多块。
张生财的身躯一沉，直接自破开的地面中掉落向下方，身影消失不见。
“不好！这妖魔要逃！”
有人惊呼一声。
钱钧大步上前，在张生财掉落的位置下方，竟然连接着一条暗道。
果然是千年的狐狸，竟然在大堂下方设置了暗道。
没有丝毫犹豫，钱钧当即跳了下去，朝着血迹的方向追去。
张生财身受重伤，根本逃不了多远。
果然，在钱钧的追击下，很快就在暗道中找到了张生财。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极其显眼，张生财低声嘶吼着，沙哑的吼声穿透了暗道。
显然是油尽灯枯的张生财，再也没有一战之力。
“钱钧，钱大爷！饶我一命，我收藏的那些宝物都是你的！只要饶我一命！”
钱钧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就这么了结对方。
张生财见状继续求饶，说出了更多东西。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钱钧伸手捏住了张生财的脖子，只要他用力，当即就可以杀掉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撕拉！
张生财颤动着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穿透出来的双手，嘴巴蠕动几下，什么也没说出来，下个瞬间，伴随着一阵断裂声响，顺着胸腹，他被撕成了两半。
漫天的血雨洒落，染红了地面和墙壁，甚至飞溅到了钱钧脸上。
“杀了你，那些东西一样是我的。”
这话有些熟悉，只是张生财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