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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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故事二·忽而入梦

我叫安起平,16岁被王府的管家买回家当了王爷的侍卫,但他的侍卫很多,还有从小陪在王爷身边长大的青侍卫,而我们这样资质不差,有武傍身但从外面买回来的就分在了外院。

我很感激王府,在我困难的时候帮扶了一把,在那之前我是一个孤儿,父母被山匪所杀害。7岁时我随流民逃窜到京城附近,在乞丐堆里,我是最瘦小的,除了吃不到饭还经常被其他人欺负,我不甘心。我选择反击,结果是失败了。我的那股劲被路过的仙人所看到,他收留了我并教我学习术法,而我资质却很平庸,师傅无奈只好教了我一些防身的本领。5年后师傅告知我与他缘尽,走时给我一本仙法秘籍,我看不懂其中奥义只好揣在身上,万一哪天师傅需要我一定会在所不辞赶来。

我在外游历了一年,听闻了不少事迹,包括仙人陨落,封印山中的大妖即将现世。所有人都在逃,而我拼命往回跑,因为那座山便是师傅教我习武的地方,就算是死我也要救师傅。途中我被人打晕,醒来时已经做了奴隶,身上秘籍也不见了,我想挣扎,身体被下了药,兜兜转转被王府管家买了回去。

我本是不愿的,听王府其他人说,王爷曾受仙人点拨,如今习的一身术法,只待一个时机就能再次封印大妖。而我误闯入王爷书房,窥见了那幅画像,此人正是师傅。我已不再抵抗,乖乖在王爷身边。闲暇时我也不忘,寻找师父留给我的秘籍。

我与王爷相熟在一个雨夜,大妖入世在即,许多小妖蠢蠢欲动,伤害了不少百姓。我虽是孤儿。但不忍其他人同我一般,我会画一些简单的符咒,帮他们脱困应该够了。

王爷一身紫衣在月色中若隐若现,而他正在追逐的是一团黑气。我来不及多想用身上带的丹药救醒了几个伤重的,又拿出一些符咒给他们防身。

“想不到王府还有你这样的人才”

不知何时王爷出现在我身后,他看我的眼神充满赞赏,而我却不敢肖想太多,我只愿世间安宁足矣。

“王爷,是属下未经允许,擅离职守,还望王爷处罚!”我抱拳跪下。

他摇摇头“罢了,看你救人也是一片好心。不过你有这本事为何甘愿在王府做一个小小侍卫,你虽画的符都是下等的符,但笔锋走势都铿锵有力,足以见你十分用心,假以时日必能筑基”

“王爷,属下自幼丧父丧母,在七岁寒冬那年是师傅带我归山,并教我一身本领。他告诫属下做人踏实稳重,平安健康喜乐就好,属下同师父修习多年,也曾想过天下闻名,想去争那第一的位置。直到师傅陨落,属下才明白,仙术也好,武功也罢,只要想守护的人在身边,一切都是最好的,属下也不愿无辜之人同属下一般,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弱的能力,手下也想尽全力去守护”

那日后,我便从外院进了内院,不及青侍卫那样与王爷同进同出,但和王爷见面的次数多。王爷有不少时也与我一同讨论捉妖,我在内院待了一月,那本书居然出现在了王爷桌上,我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了下来。王爷待我好,师傅待我也更甚,虽同一师门,但这是师傅留给我唯一的念想,纠结之时,青侍卫进来了。

“你在干什么?”

长剑飞身袭来,我侧身躲过致命一击,还未来得及解释,青侍卫又一记长剑袭来,我自知不敌他,只好用遁地符逃走了。深夜我本回王府,但门外重兵把守,王府内更是灯火通明,我便明白青侍卫误解了我,而此时我又该如何是好。大妖魔气迅速散开,城中也是黑气肆虐,再不想办法就要眼看师傅用命换的世间被夷为平地了,我要尽快想到办法。

不日后,各仙门开始集结。我最近画了不少符,本就资质不佳,如今灵力也快没了,我画完最后一道符,便撑不住靠在门框上。手里的盒子是我近些日的成果,至少有了这些符,城中无依仗的百姓可以度过这些时日,只要仙门合力灭了大妖就太平了。

我盖上盒子,又服了一颗固元丹就往仙宗赶。来时,大家都在为王爷和神女护法,大妖就在眼前,神女的神识被大妖掌控,王爷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旁是大妖,一旁是黎民百姓,我也知二人情投意合,如今这场面再不出手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我摸了摸佩戴了10年的风竹,进入师门,师傅送我的。这么多年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如今老伙计把我们再战一场可好?不仅为了他们,也为了师父,还有黎明百姓,我用尽所有攻击符咒与剑合一,化成一道凌厉剑气,直直刺向大妖心脏,大妖吃痛放开了神女,王爷借此夺回了神女的神识。

大妖没想到最后被我一个无名之辈所伤,他把我从体内丢了出来,我被震飞在地,在那一瞬我感觉不到疼痛,忘了自己,也忘了来此目的。我见到了那白胡子老头,他还是那般和蔼,他用佛尘掸去我身上的尘土,笑眯眯的说“你一个小身板居然有这般劲,难得啊!可愿跟我去仙门学习术法?”

“术法是什么?可以让我吃饱饭吗?”

白胡子老头仰天长笑“术法不是让你吃饱饭,而是让你有能力免受欺负,这样你可还想去?”

“嗯!那我想去,这样他们就不会抢我的馒头了!”

瘦骨嶙峋的手牵上了满是冻疮的小手,在寒冬,瘦弱的孩子不再惧怕寒冷。

疼!好疼!睁开沉重的眼皮是那些仙人,王爷和神女在身侧为自己施法,我只是轻笑“王爷,属下并未背叛你,这世间除了父母就只有你和师父待我最好,那一日在书房……”

鲜血再次溢出,时间不多了,王爷大声呵斥我“住口!本王不许你再说话,你且好好活着,你伤养好后,本王亲自听你说”

“王爷……咳……属下的身体自己知道……出发那一刻就做好了赴死的决心……还好赶上了……咳咳……那日并未想偷秘籍,因为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师傅,他亲手给我的……师傅陨落时我不甚弄丢……我苦苦寻找,那日才在王府书房见到……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拿回师傅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我再一次咳出了血。

“够了!本王知道了,青印马上就来了,你再等等,马上就能带复命草救你了”

“王爷……谢……谢谢……你!”

我逐渐没了力气,视线也开始模糊,好在世间得以太平,若我一人死,换这么多人活也值得了。

师父常说平安,健康,喜乐。若护不了想要护之人,一切又有何意义?带着愧疚苟活一辈子吗?不过最后时刻我做到了,师傅徒儿找到了秘籍,可惜没能带回来,世间太平了,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回来了,师傅这次你还会亲自带徒儿走吗?徒儿怕冷,若不是师父牵着,早在雪天就被冻死了。

三年后仙门重建,一切恢复了生机。大妖死的那片空地,也早已用仙术围了起来,里面长满了各色花草,正中心是两座衣冠冢,一是天下大英雄安起平之墓,二是天下大宗师苍云仙师之墓。

王爷和神女也如愿缔结良缘,成亲那日天边一只赤色玄鸟飞过,最后稳稳落在王爷肩头,故而又化成一阵风散去,所有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