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重生,重塑人生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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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浪的代价是

第二天晚七点,北外活动室。

跟动辄小几百人的大阶梯教室不同,这活动室小得可怜,一眼望得到头。

里面也就稀稀拉拉坐了二十来号人,大部分是创业社自家人,零星几个,估计是给朋友面子,被硬拉来看热闹的。

讲台上没挂横幅,就在黑板上写着“创业社内部交流会”。

倒是挺实在,每人桌上发了瓶矿泉水,外加一小包瓜子花生。

这架势,一看就是学生社团“经费紧张,自己动手”的风格。

夏之星站在最前面,落落大方地说:

“各位同学,晚上好呀!今天咱们社团内部交流,特别荣幸请到了咱们学校对门,一个犟种炸鸡店的老板,白浪学长!”

她接着介绍,“白学长是北清毕业的,以前也在金融街工作过,经历挺丰富的。所以今天请他来,跟咱们小范围地聊聊他的想法和经历,希望能给大家一点启发。”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人少,动静不大,但全是熟人间的真诚。

白浪朝夏之星笑了笑,“谢谢小夏同学,也谢谢大家伙儿赏脸,肯牺牲宝贵的刷剧、开黑或者谈恋爱的时间,来听我一个炸鸡的瞎叨叨。”

这话糙理不糙,还带着点自嘲,底下立马噗嗤笑开,气氛瞬间松快了。

他就随意地往第一排桌子上一靠,完全没有讲座的架子,更像是隔壁宿舍串门的学长:

“瓜子花生矿泉水,社团福利可以啊。”

白浪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待会儿谁听困了,想嗑瓜子提神也行,就是动静小点儿,别吵着旁边真在思考人生大事的同学。”

又是一阵哄笑,连夏之星都忍不住捂嘴乐了。

白浪接着往下说:“小夏让我来聊聊,我这寻思半天,跟你们这帮学霸聊啥呢?”

他摸了摸下巴,“聊我当年在北清怎么花式逃课?怎么精准挂科?怎么在考试周前夜,拜遍学霸宿舍,最后磕磕绊绊混到毕业证?”

“这个,你们估计比我玩得溜。”

“哈哈哈……”底下的笑声更大了,好几个人心照不宣地猛点头。

“还是聊我上班?聊怎么被资本家老板画大饼、喂鸡汤、玩命PUA?

这个说出来怕影响你们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打击了你们考研进名企的积极性,那我罪过就大了。”

他摊了摊手,“想来想去,好像我这前半生,除了最后想不开跑来炸鸡这件事儿,好像也没啥特别值得吹嘘的。”

“论学习,在座各位的绩点,八成比我当年那破成绩好看;论前途,你们个个名校精英,未来一片光明,前途无量。”

“所以啊,”

白浪笑得挺真诚:“甭把我当什么成功人士、人生导师,那都是糊弄鬼的。”

“就把我当一个早你们几年,被社会摁在地上摩擦过的倒霉学长,一个现在凭手艺混饭吃的炸鸡个体户,行不?”

他拿起桌上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今天主打一个畅所欲言,童叟无欺。只要不涉及我炸鸡配方和我银行卡密码这种核心机密,我保证掏心窝子跟你们聊。”

最后这句俏皮话,彻底把场子暖热了。

同学们笑得东倒西歪,感觉眼前这北清学长,哪还有半点名校光环?

整个一自带幽默细菌的邻家大哥,亲切得不行。

“白哥!”

人群里立马有男生举手,“金融机构,真跟电影里演的那样吗?个个西装笔挺,张嘴闭嘴几个亿,走路都带风那种?”

白浪闻言,忍不住乐了,放下矿泉水瓶:

“西装革履?那倒是真的,大部分时间得穿得人五人六,不然客户爸爸怎么放心把钱交给你?得装得专业,对吧?”

“张口闭口几个亿?嗯……偶尔,真有。但更多时候,张口闭口是‘老板,这份报告什么时候要?’‘客户那边又提新要求了!’‘模型又跑不通了!’‘今晚谁留下加班?’”

他捏着嗓子,模仿了好几种焦头烂额的语气,惟妙惟肖,逗得大家又是一阵爆笑。

“至于走路带风?那得分时候。刚签了个大单,或者发了奖金那天,可能走路是有点飘。”

“但绝大多数时候,是这个状态。”

白浪弓着背,低着头,做了个往前猛冲的姿势,“顶着熊猫眼,玩命往前赶,要么追地铁,要么是凌晨三四点打车回家。”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点儿:“你们脑补一下那个画面:凌晨三点的国贸CBD,写字楼里亮得跟白天一样。”

“一堆人,男男女女,穿着昨天就没换的衬衫,面前堆着小山一样的文件和咖啡杯,对着电脑屏幕,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嘴里还念念叨叨,不是在骂老板傻逼,就是在祈祷数据别出错。”

“这时候,你要是没眼力见儿地推门进去,拍他肩膀:‘嘿,哥们儿,几个亿的生意盘得咋样了?’”

白浪眼神一凛,低吼道:“滚!别他妈烦我!老子PPT还没画完呢!”

“噗——”

“哈哈哈哈!”

这画面感太强了,学生们都笑喷了,完全颠覆了他们对金融机构高大上形象的想象。

“当然了,”

白浪话锋一转,变得稍微认真了点,“也不能完全说电影是瞎编。”

“那地方确实是聪明人扎堆,信息流动快,机会也多。”

“你能接触到各行各业最顶尖的公司和人才,能参与到一些真正能影响经济格局的大项目里去。那种成就感,确实挺刺激的。”

他看着那个提问的男生,总结道:“所以,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名利场,外面看着光鲜亮丽,里头什么滋味,酸甜苦辣咸,只有自己知道。”

“有人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找到了人生价值;也有人,可能就像我,”

他指了指自己,“吭哧瘪肚转了一大圈才发现,嗨,这地儿八字不合,爷不伺候了。”

“所以,没有绝对的好坏,关键看你想要什么,以及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那白哥,你付出过什么代价呢?”男生接着问。

白浪听到这个问题,嘴角那点儿笑意淡了下去,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那可就多了去了,真要写,够出本《金融民工血泪史》了。”

他眼神在这些学生脸上扫了一圈,才慢慢悠悠地抛出一个炸弹:

“别的虚头巴脑的先不说,我说个实在的。”

“面瘫,算不算代价?”

“什么?!”

夏之星反应最快,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秀气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和浓浓的担忧,“白…白老板,你......”

嗑瓜子的都停了,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特邀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