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王的心尖宠（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季瑶睁开眼，发现枕边多了一卷竹简。展开一看，是楚临风亲笔所写的北境军情分析，末尾附着一行小字：“醒后速来书房议事“。
季瑶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自从那晚共同对抗墨玄后，楚临风对她的态度明显转变，不仅让她参与军政要务，还经常单独召见商议。这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简直是破天荒的待遇。
“娘娘，王爷已派人来问三次了。“小翠端着热水进来，抿嘴偷笑，“奴婢从未见王爷对谁这般上心过。“
季瑶脸上微热，迅速梳洗更衣。镜中的女子一袭淡青衣裙，发髻简单挽起，比起刚穿越时的苍白虚弱，现在的她面色红润，眼中有了光彩。
“系统，扫描楚临风今日的位置和状态。“
“目标位于西书房，病毒污染度回升至35%，情绪波动加剧。“系统回答，“警告：宿主剩余能量仅18%，请谨慎使用。“
季瑶皱眉。病毒在反扑？这可不是好消息。她匆匆赶往书房，门口的侍卫见到她直接放行——这又是楚临风特准的权限。
书房内，楚临风正伏案疾书，眉头紧锁。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过来看这个。“
季瑶走近，发现是一张北境地形图，上面标注了匈奴各部的位置。楚临风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墨香，莫名地令人安心。
“探子来报，匈奴左贤王部已至黑水河，距边关不足百里。“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地图，“若按你的计策，该派多少人烧粮草？“
季瑶仔细研究地图，突然注意到一处异常：“等等，这黑水河畔的地形...似乎有沼泽？“
楚临风点头：“确有浅沼，夏日蚊虫滋生，人马难行。“
“完美！“季瑶眼睛一亮，“不必硬拼，诱敌深入沼泽即可。匈奴骑兵负重，一旦陷入泥沼，就是活靶子。“
楚临风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妙计！“他伸手握住季瑶的手腕，“季瑶，你若是男子，定能封侯拜相。“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指腹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触感鲜明得让季瑶心跳加速。她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又贪恋这份温度。
“王爷过奖。“她轻声说，假装整理衣袖掩饰脸上的红晕，“对了，您近日...可还觉得情绪不稳？“
楚临风表情微变，松开手转向窗外：“尚可。只是有时午夜梦回，会莫名烦躁，仿佛有什么在脑中嘶吼...“
季瑶心头一紧。病毒确实在反扑。她犹豫片刻，决定冒险一试：“或许...我能帮您缓解。“
不等楚临风回应，她轻轻将手放在他太阳穴上：“闭眼，放松。“
“系统，启动净化程序，用量5%。“
“警告：能量将降至危险水平。“
“执行。“
一股暖流从季瑶指尖流入楚临风头部。他身体一僵，随即缓缓放松，眉头舒展开来。季瑶能“看“到他脑中那些黑色丝线般的病毒在能量冲击下退缩、消散。
“宿主能量剩余13%，“系统提醒，“目标污染度降至25%。“
季瑶刚收回手，一阵眩晕突然袭来。她踉跄半步，被楚临风一把扶住。
“怎么了？“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关切。
“没事，只是有点...“季瑶话未说完，眼前一黑，软倒在楚临风怀中。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被抱起，轻轻放在软榻上。楚临风的手抚过她的额头，温暖而坚实。
“太医！“他朝门外喝道。
“不用...“季瑶虚弱地抓住他的袖子，“老毛病了，休息片刻就好。“
楚临风不信：“你从未提过有什么老毛病。“
“女子体弱，不是很正常吗？“季瑶勉强笑道，“王爷不必担心，误不了您的大事。“
楚临风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在榻前，与她平视：“季瑶，告诉我实话。那日你掌心射出的白光，还有现在的...治疗，到底是什么？你每次帮我，自己就会虚弱，对吗？“
季瑶呼吸一滞。他竟观察得如此细致。
“这是一种...家传秘术。“她半真半假地回答，“确实消耗元气，但调理几日便好。“
楚临风目光深沉，似要看穿她的灵魂：“为何为我如此？“
因为你是我任务的关键。季瑶在心里回答。但当她看着楚临风近在咫尺的脸——那棱角分明的轮廓，那双盛满复杂情绪的眼睛——这个答案突然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因为...“她轻声道，“王爷值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什么无形的锁。楚临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季瑶从未见过的柔软。他抬手，似乎想抚摸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
“好好休息。“他起身，声音低沉，“晚些我再来看你。“
楚临风离开后，季瑶长舒一口气：“系统，分析刚才的能量消耗。“
“净化效果显著，但宿主身体承受力已达临界值。“系统机械音中带着警告，“建议：在能量恢复前避免再次使用能力。“
季瑶苦笑。能量恢复？在这个没有现代科技的世界，系统能量几乎不可能快速补充。除非...
“有没有其他能量来源？“
“本世界存在一种特殊矿物'星陨铁'，含微量可用能量。“系统调出资料，“据记载，皇室宝库中存有一块。“
季瑶眼睛一亮。若能拿到那块星陨铁，不仅能补充能量，或许还能研制出彻底清除病毒的装置。但皇室宝库岂是容易进的？
正思索间，小翠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柳侧妃带人往这边来了，气势汹汹的！“
季瑶皱眉坐起。柳如烟？自从她搬进主院，这位侧妃就处处针对，如今趁她病弱前来，准没好事。
果然，不过片刻，柳如烟便带着几个婆子闯了进来。她一身艳红衣裙，妆容精致，看到榻上的季瑶，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姐姐这是怎么了？听说为了勾引王爷，连身子都不顾了？“
季瑶懒得与她周旋：“柳侧妃擅闯王爷书房重地，不怕责罚？“
“王爷进宫去了，这府里现在是我说了算。“柳如烟居高临下地俯视季瑶，“来人，把这个蛊惑王爷的妖女拖回偏院去！“
两个粗壮婆子上前就要动手。季瑶虽身体虚弱，但好歹是受过现代教育的独立女性，哪容得这般欺凌？她猛地从枕下抽出楚临风留下的匕首，寒光一闪，吓得婆子们连连后退。
“谁敢碰我？“季瑶冷冷道，“别忘了，我仍是正妃，太后亲封的'妙手夫人'。柳如烟，你今日所作所为，我会一字不落地告诉王爷。“
柳如烟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姐姐以为王爷真在乎你？不过图个新鲜罢了。等北境战事平定，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这个干政的妖女！“
“是吗？“季瑶突然笑了，“那不如我们打个赌？我赌王爷回府第一个见的就是我。若你输了，从此安分守己；若我输了，自愿搬去最偏远的院子。“
柳如烟狐疑地看着她：“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就凭这个。“季瑶指了指书案上楚临风刚画好的作战图，“王爷等着我完善细节呢。军情紧急，你说他会先找谁？“
柳如烟语塞，最终恨恨地甩袖而去。小翠长舒一口气：“娘娘真厉害！不过您怎么知道王爷会...“
“猜的。“季瑶收起匕首，重新躺下，“但对付柳如烟这种角色，五成把握就够了。“
傍晚时分，楚临风果然一回府就直奔书房。见季瑶气色好转，他明显松了口气，随即说起朝中局势。
“陛下准了我们的计划，但派了监军。“他眉头紧锁，“是柳如烟的兄长柳承志。“
季瑶立刻明白他的担忧：“柳家与你不和？“
“柳家是主和派，一直想与匈奴联姻。“楚临风冷笑，“派柳承志监军，摆明了要掣肘。“
季瑶思索片刻：“不妨将计就计。让柳承志负责粮草调度，表面重用，实则调离前线。等他搞小动作时，再抓个现行。“
楚临风眼中闪过赞赏：“你连朝中这些弯弯绕都懂？“
“略懂。“季瑶微笑。现代职场政治可比这复杂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楚临风找各种理由留季瑶在身边——讨论军务、请教医术、甚至让她教那种“奇怪的计算符号“。季瑶小心地融入基础数学和科学知识，而楚临风吸收之快，令她惊叹。
“你若是开蒙读书，定能中状元。“某日楚临风看她解题时突然说。
季瑶笑而不答。她没说的是，在原来的世界，她已经是博士了。
夜深人静时，季瑶常独自思考：她对楚临风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起初只是任务需要，但现在...当他专注听她讲解时微皱的眉头，当他为她挡下飞箭时毫不犹豫的动作，当他偶尔流露出的那一丝脆弱...这一切都让她心跳加速。
“系统，我是不是越界了？“某夜她望着窗外的明月问道。
“情感不在程序评估范围内。“系统回答，“但警告：过度投入会影响任务判断。“
季瑶苦笑。科学家的理性告诉她应该保持距离，但人心岂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危险来得比预期更快。那日季瑶正在花园凉亭教楚临风使用简易计算尺（她用象牙自制的小玩意），突然系统警报炸响：
“侦测到高能反应！有刺客！“
几乎同时，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直取楚临风咽喉。季瑶不假思索扑过去，计算尺脱手飞出，竟奇迹般地撞偏了箭矢。
“护驾！“侍卫们大喊着冲来。
楚临风一把将季瑶拉到身后，拔剑出鞘。又是三支箭从不同方向射来，他剑光如电，全部格挡。
“系统，扫描刺客位置！“
“三点钟方向假山后，九点钟方向树上，还有...“系统突然急促，“警告！第五支箭涂有病毒残留！“
季瑶瞳孔骤缩。病毒？墨玄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除非...
她来不及细想，那支泛着诡异黑光的箭已呼啸而至。楚临风挥剑欲挡，季瑶却看出箭路有诈——那箭会在被劈中的瞬间爆开！
“别碰它！“季瑶猛地推开楚临风，同时从袖中掏出一面小铜镜（她近日随身携带的“防身工具“），精准地将箭矢反射向无人处。
箭矢落地，果然爆出一团黑雾，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
楚临风脸色铁青，一把搂住季瑶的腰，几个起落退到安全处。他的手臂如铁箍般坚实，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心跳又快又重。
“没事了...“季瑶轻声说，却发现自己声音在抖。
刺客很快被拿下，但都服毒自尽，查不出主使。楚临风下令全府戒严，亲自送季瑶回房。
“那黑雾...“他关上门，直视季瑶的眼睛，“和墨玄的一样，对吗？“
季瑶点头：“有人继承了墨玄的...邪术。“
楚临风沉默良久，突然问道：“季瑶，你老实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超越常理的事物，那些针对我的阴谋...你似乎知道很多。“
季瑶咬唇。能量不足，无法使用记忆修改。说实话？他怎么可能相信穿越和病毒这种事？
“我...“她刚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王爷！急报！柳监军扣下了北境粮草，说是奉了您的密令！前线大军断粮了！“
楚临风勃然大怒：“混账！“他转向季瑶，眼中满是挣扎，“我必须立刻处理此事。但我们的谈话...“
“去吧。“季瑶柔声道，“我哪儿也不去，等你回来。“
楚临风深深看她一眼，匆匆离去。季瑶长叹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刚才那一刻，她几乎要说出真相了。
“系统，那支箭上的病毒...“
“与墨玄同源，但结构变异。“系统分析，“推测：病毒已分裂潜伏，墨玄只是载体之一。“
季瑶心头一沉。这意味着病毒可能已感染多人，甚至...已潜入朝堂高层。局势比她想象的更严峻。
窗外，暮色四合。季瑶望着楚临风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她必须尽快拿到星陨铁补充能量，也必须正视自己对楚临风日益增长的感情——无论是为了任务，还是为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