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断穹惊变
断穹崖顶，雷云翻涌。
九座浮空平台围绕中央祭坛而立，分别代表九域各族势力。林渊带着小桃踏上人族平台时，立刻感受到数十道审查的目光——凌霄宗宗主负手而立，眼神在他腕间的墟灵纹上停留；万妖谷方向，一名身着青裙的狐族女子正轻嗅手中灵植，耳尖微动，似是察觉到他的注视。
“丹鼎宗居然派了个毛头小子。”左侧传来冷笑，说话者是巫族祖巫殿的大祭司，浑身缠着蛇形骨链，“听说你们谷中灵材皆成魔植，莫不是暗渊族的内应？”
林渊尚未开口，凌霄宗圣女沈清雪向前迈出一步：“幽冥教袭击丹鼎宗时，此子力战突围，并携来神墟密令。”她指尖轻挥，玉简悬浮空中，“神族有令，今日议事，凡阻挠者——”
“——皆视为暗渊同党。”
冰冷的声音自云层中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一道金桥破云而至，桥端立着身披鎏金法袍的神族使者，背后悬浮着十二道法则轮盘。林渊瞳孔骤缩，认出那是镇压墟灵族的“封绝轮盘”，每一道都刻满他父亲凌道的血咒。
“墟灵余孽，竟敢现世。”神族使者目光如刀，锁定林渊，“按神墟律，当碎魂于世界树下——”
“且慢！”万妖谷的狐族女子突然开口，她摘下斗笠，露出额间月牙形灵纹，“断穹议事，各族平等。此子若有罪，自当公审。”她指尖抛出一枚青色丹药，“百草堂验过万药谷的污染灵材，其中暗渊之力……与神族当年封印墟灵族的咒印同源。”
全场哗然。凌霄宗宗主猛地转身：“苏清禾，你是说……神族与暗渊族勾结？”
神族使者袖中飞出一道光鞭，直取苏清禾面门：“妖女敢污蔑神权——”
林渊本能挥剑，墟灵纹化作屏障挡下攻击。断剑“凌道”在此刻发出清鸣，竟与苏清禾的丹药共鸣，两枚纹路在空中交织成世界树轮廓。更惊人的是，中央祭坛的石砖突然浮现墟灵族符文，与他腕间纹路呼应，露出地下密室的入口。
“墟灵族遗迹！”巫族大祭司目露贪婪，“传说其中藏着祖巫与凌道共研的丹方——”
“擅入者死。”神族使者挥手布下结界，却见林渊掌心的墟灵纹如活物般钻入地面，密室石门轰然开启，透出鸿蒙之气的微光。苏清禾趁机甩出灵植藤蔓，缠住使者的法则轮盘：“快下去！暗渊族的‘蚀源大阵’正在世界树根系蔓延，唯有墟灵族的‘清浊丹’能净化！”
林渊拽着小桃跃入密室，身后传来各族混战的轰鸣。密室深处矗立着巨大的墟灵族图腾柱，柱身刻满凌道与各族强者的结盟刻痕，却在某一年份突然中断——正是神族灭墟灵族的那年。
“看那里！”小桃指着图腾柱下的丹炉，炉中躺着一枚刻满裂痕的丹药，正是逆命丹的残品。林渊触碰丹药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神族使者冷笑：“凌道，你以为炼出逆命丹就能救世界树？它的核心早已被暗渊族种下‘永寂之种’，唯有墟灵族的血脉能激活——而你，不过是神墟的棋子！”
“父亲……”林渊攥紧拳头，发现丹炉底部刻着最后一道留言：“清禾，若你看到此丹，便带小渊去苍澜域寻‘太初玄龟’，它背甲上的星图，藏着破阵之法……”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苏清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卸去伪装，露出耳后与凌道同款的墟灵纹，“我是你父亲的丹道搭档，当年……”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神族使者的法则之力穿透土层。苏清禾指尖飞出三枚丹药：“吞下去，这是用你的墟灵血炼制的‘瞬破丹’，能短时间提升至聚气六转。我们必须在祭坛崩塌前，取出图腾柱中的‘鸿蒙火种’！”
林渊毫不犹豫服下丹药，顿时感觉经脉如火烧般剧痛，却见墟灵瞳中浮现出祭坛上方的大阵脉络——暗渊族的蚀源蛊已顺着世界树根系侵入断穹崖，而各族修士的攻击，竟在无意中加速了蛊虫繁殖。
“用墟灵纹逆推阵眼！”他大吼着将断剑刺入图腾柱，鸿蒙火种顺着剑身涌入体内，与墟火融合成炽烈的白色火焰。当火焰触及蚀源蛊的咒印时，竟响起千万墟灵族的吟唱声，那些被神族封印的魂魄，正通过他的血脉发起最后的反击。
聚气六转，鸿蒙火种现！
惊天火光中，林渊看见苏清禾同时捏碎十二枚灵植丹，万妖谷特有的“青木结界”与他的火焰共鸣，在地下形成巨大的净化领域。被蛊虫控制的修士们纷纷清醒，巫族大祭司惊恐地发现自己腰间的骨链正渗出黑血——那是被暗渊族侵蚀的证据。
“原来你才是内奸！”沈清雪的剑抵住大祭司咽喉。
与此同时，神族使者的法袍被火焰烧破，露出心口的暗渊族图腾。他狰狞笑道：“没错！神墟早就与暗渊达成协议，以墟灵族血脉为引，炼化世界树本源——你们以为逆命丹是救世？它只会让九域成为新的暗渊！”
林渊瞳孔剧震，手中的逆命丹残品突然炸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他的墟灵纹。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执意炼药——不是为了逆命，而是为了阻止神族的惊天阴谋。
“小桃，把祭坛中央的‘世界树之泪’递给我！”苏清禾喊道。
少女颤抖着捧起石台上的水晶瓶，却在递出时不慎摔倒，瓶中液体泼在林渊手上。奇迹般地，他腕间的墟灵纹竟开始愈合逆命丹的裂痕，而远处世界树方向，传来一声比龙吟更悲怆的轰鸣——那是核心处的永寂之种正在苏醒。
“没时间了。”林渊握紧断剑，鸿蒙火种在剑尖凝聚成丹纹形状，“苏前辈，带我去世界树根系！我要……用墟灵血脉，烧穿这该死的阴谋！”
苏清禾点头，指尖掐诀打开密室的传送阵。临走前，林渊回头望向地面，只见各族修士正联手对抗神族与幽冥教的联军，沈清雪的剑上已染上暗渊血，却依然在保护受伤的小桃。
“等我回来。”他低声说，踏入传送阵的刹那，墟灵瞳中倒映出世界树的全貌——它的根系已黑了三成，而在最深的裂缝中，一双泛着金光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
那是……神墟之主？
传送光芒消失的瞬间，断穹崖祭坛彻底崩塌，漫天碎石中，一枚刻着“凌道”二字的剑穗缓缓飘落，被苏清禾含泪拾起。
“凌道，你看，小渊比你更像个丹道逆子。”她轻抚剑穗，背后的狐尾浮现出与林渊相同的墟灵纹，“这次，我们不会再让神墟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