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我本江湖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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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赋

何镖头一身武功源自祖传,三岁就开始扎马站桩,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家传武学早已烂熟于心。

以他天赋,如果换成别人的功夫,或许把不准脉,但这套基础拳法早练了无数遍,熟到不能再熟,所以刚把手放到刘东流所说位置,立时就察觉到这番调整的精妙之处。

僵立良久,才缓缓转头看向刘东流,此刻目光中震惊已远超欣赏。

刘东流见他已领悟自己建议,又道:“还有第十二招,前踏一步挥出拳头,步子迈的太大,看着也有点别扭,把步子缩短一半,改成两步应该会好些。”

何镖头依言把招式演练一遍,心中波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觉这么一变,出拳力道竟比之前大了三成!

他以前只知道下盘稳才能出拳有力,却从不知道步幅大小也能影响出拳力道!

刘东流又接连指出其他几招拳法中的瑕疵,何镖头心潮愈发澎湃,脸上难掩激动,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说道:“我再练一套剑法你看看。”

直接从刘东流手里拔剑出鞘,郑重其事演练起来,直到使完最后一招,突然愣了愣,不由摇头一笑,心想我这可真是异想天开了,那套开山拳法招式简单,大福或可凭借超绝天赋看出门道,可他毕竟不懂武功,这是我何家最高深的一套剑法,他不可能看得明白,更何谈指出其中不足之处?

刚转完念头,就听刘东流道:“第八招有些别扭,收回剑再刺出去,往回收的动作太大了,而且是直收回来,看着不太顺畅,要是收的时候手肘不跟着回缩,逆着往前推出两寸,估计就顺眼多了。”

何镖头一愣,迫不及待把第八招依言使了一遍,惊愕发现回剑再刺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至少四成!

他彻底呆若木鸡。

仅仅通过招式看起来别不别扭顺不顺眼,就能改良其中不足,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

不等他回神,刘东流又点出其中两招,何镖头连忙收摄心神,一丝不苟把这两招练了一遍,呼吸已经有些不稳,问道:“还有么?”

刘东流摇了摇头,“我只觉得这三招不太对劲。”

其实还有四五招有明显缺陷,但一时间他也没想清怎么改进最好,只能等想清以后再找机会告诉对方。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何镖头道:“什么人?”

陆遇春的声音传来,“是我,听王顺说你们进了林子,半天不见回去,我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说着话已来到近前,见何镖头手持长剑,刘东流拿着剑鞘,愣了愣道:“何镖头这是在教大福武功?”

何镖头点了点头,只是点到一半忽然停住,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陆遇春见状一愣,问道:“怎么了,莫非大福在习武上没天赋?”

何镖头张了张嘴,半天才终于道:“恰恰相反,大福的天赋实乃我平生仅见。”

陆遇春从没见眼界极高的何镖头给过谁如此评价,结合他神情不太对劲,以为这是反话,然而察言观色,又不太像。

他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回事,心想莫不是大福说话做事不懂分寸,把何镖头气到了?这倒很有可能,这小子有时的确不太知道跟人客气,比如昨日让我洗碗。

想到这里提点刘东流道:“大福,何镖头肯教你武功,那是天大福气,以后对何镖头要更尊重些,哪怕就指点你三招两式,那也算是师父了,有句话不是说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说完偷偷一瞥,见何镖头神色果然发生变化,显然是说到他心坎上,心想还真叫我猜中了。

传授武功时最忌别人一旁偷师,陆遇春怕自己耽误了刘东流的好事,提点完这几句就没再多待,回了营地。

徐管事出尔反尔,又攒了赌局,一群人正吆五喝六,不过这回事先亲自征得陆遇春同意,态度十分客气,而且因为忌惮刘东流赌技,怕他回来又掺一脚,主动提出不大赌,五个铜钱封顶,还赌咒发誓绝不作弊,陆遇春也就由他们去玩。

六个趟子手里有四个出去放哨,剩下两个不只王顺心不在焉,另一个也不时朝树林那边瞟。

几个镖师已经绝了收徒念想,一个个玩的倒十分投入。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何镖头和刘东流从林子里回来,王顺暗暗咬牙,去了这么久,得传授多少武功?另一个趟子手心里在想,以后要多跟大福亲近亲近了。

刘东流面色如常,回来后就找了个地方假寐,继续琢磨那套天下无敌剑法。

何镖头却满面春风,他后来又把剩下几套祖传拳法剑法全都演练了一遍,收获极丰,直到此刻都未压下心中激动。

陆遇春一看,估摸拜师之事已是十拿九稳,很替刘东流高兴,笑着迎向何镖头道:“这番工夫可不短,是不是一个教的投入,一个学的用心,把时间都忘了?仅这一晚,大福便受益无穷。”

何镖头嘴角微不可察抽搐一下,心想的确受益无穷。

陆遇春趁热打铁,低声问道:“何镖头,我有话就直说了,大福有没有福气给你做徒弟?”

何镖头闻言,脸上春风瞬间化去,转为纠结,片刻才道:“等做完这趟镖,回去再说。”

他现在是真的纠结,之前没急着问刘东流意愿,是自重身份,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收徒太过草率,眼下仍旧没问,是因为私心里当然想把这个天赋恐怖的人才收入门下,却又觉得这种人才拜在他门下是暴殄天物。

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端的什么架子,要是早点收徒,那时不知大福有这等惊世骇俗的天赋,就不至于良心过不去。

何镖头心里骂完自己,有些意兴阑珊对陆遇春道:“少镖头,没其他事我去歇着了。”

陆遇春忙点了点头道:“这一天辛苦了。”

何镖头客气一句,朝一处僻静地方走去。

一个镖师叫道:“何镖头,来耍两把?”

何镖头摆摆手笑道:“有些累了,你们玩。”

刘东流一番指点让他对自家武学有了新的感悟,要抓住这份灵光赶紧去参详一番。

陆遇春目送他走远,心里有些纳闷,明明心情本来不错,怎么我一问就跟泼了盆冷水似的,看来方才是真被大福气得不轻,所以才要再观察观察,倒也问题不大,回头我再提点提点大福,这事一准能成。

陆遇春一直觉得镖局亏待了刘东流一家三口,以刘东流的厨艺,不该只拿那么点月钱,也就是他们一家子都老实本分,什么都不争,碰上事也只会逆来顺受,否则小秋那么胡闹,换做别人,就算不找父亲告状,也早就离开镖局另谋生路,这让他更觉得良心上过不去。

不是没找父亲提过,可是广通镖局看着家大业大,其实维持不易。

小陈国就这么大地方,干镖局这行的又不少,一堆人在一个小锅里捞肉,能吃进嘴里的注定不会太多,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想把生意做到南瑶北茂去。

若大福能拜何镖头为师,哪怕从趟子手做起,也比做厨子挣得多,以后做成镖师,就能再往上迈出一大步。

陆遇春操心完刘东流的事,又开始为镖局前途忧心起来,这次因祸得福,跟陈志兴搭上了话,虽说只有寥寥几句,却勉强也算搭上那么一丝半缕关系,日后找上门去至少有个由头,就是不知这位陈大人好不好说话,愿不愿意帮衬一把。

陆遇春暗叹口气,说起来广通镖局起步不晚,十多年前实力就已不容小觑,当时不是没做大机会,若跟山匪马贼勾结,把其他同行吃掉,如今早已在小陈国数一数二,可惜父亲总教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更要不择手段,他自己却从来做不到。

陆遇春正想着心事,一个派去放哨的趟子手忽然跌跌撞撞跑来,一身的血,只说了句,“少镖头,快熄火噤声”,便倒地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