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惩戒权柄
一股微弱无比精纯的力量，正从他自身，或者说从他所代表的“深海之王”这个概念权柄中流淌而出，引导并保护着白秀秀的化形过程，让她得以跨越修为的鸿沟，规避了本该存在的巨大风险。
光芒越来越盛，将白秀秀原本庞大的身躯彻底包裹。
随后，光芒开始向内收敛、凝聚。
当光芒最终散去时，原本躺卧着魔魂大白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蜷缩在原地、浑身被一层薄薄的水光覆盖着的娇小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一头及腰的深蓝色长发如同最纯净的海水，在幽蓝的宫殿微光下荡漾着柔和的光泽。
肌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皙，如同万年寒冰下的凝脂，又仿佛被深海的月光浸润了无数岁月，带着一种非人的细腻。
五官精致得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小巧的琼鼻，樱色的菱唇，组合在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上。
尤其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此刻完全褪去了属于兽类的凶悍与冰冷，变得如同最剔透的蓝宝石，倒映着宫殿的幽光，充满了初生般的茫然、转化成功的难以置信，以及望向苏沐霖时，那更加深刻、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敬畏与感激。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到了自己纤细白皙、正微微蜷缩着的双手，又动了动取代了尾鳍的双腿。
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人类”的感官体验冲击着她的意识。
没有了庞大沉重的身躯，没有了时刻需要摆动的鱼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灵巧，却又无比陌生的感觉。
周遭的水流对她而言不再是呼吸与行动的媒介，而是一种温和的包裹。
“我……我真的……化形了？”
一丝微弱、带着颤音的意念在苏沐霖的脑海中响起，充满了不确定和梦幻感。
紧接着，是更加强烈的冲击。她猛地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伟大的陛下所赐予的！
跨越了近十万年的修为鸿沟，无视了化形天劫的凶险，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
这是何等伟力！这是何等恩赐！
强烈的冲击化为无与伦比的激动与崇拜，白秀秀顾不上适应这全新的身体，挣扎着想要以人类的礼仪跪拜下去。
然而，她显然还不习惯用双腿支撑身体，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光滑的海玉地面上。
但她还是努力地稳住身形，用尽全力，将额头深深地抵在冰凉的地面上，用最虔诚、最清晰的意念，再次向苏沐霖宣誓：【伟大的陛下！白秀秀……不，是您的仆从秀秀，此生此世，灵魂与身躯皆属于您！您的意志，便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
这一次的宣誓，不再仅仅是出于恐惧和求生本能，更包含了新生般的感激与绝对的忠诚。
就在白秀秀宣誓完成的刹那，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被烙印上了某种更加神圣、更加威严的东西。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伴随着明悟，悄然滋生。
与此同时，苏沐霖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不带任何情绪地响起：
【系统提示：检测到眷属‘白秀秀’在化形并与宿主建立深度灵魂链接后，已成功激活并承载‘惩戒权柄’。】
【权柄说明：‘惩戒权柄’，乃是最高审判官权柄在现世的延伸与象征，是审判官行走于世间的十二位代言人之一，代行部分惩戒神权。持有者将能感知并执行审判官赋予的部分意志，并对触犯审判官所立秩序者，拥有裁决与施罚的权限（权限强度与持有者自身实力及与宿主同步率相关）。】
苏沐霖的意识微微波动了一下。
惩戒权柄？
最高审判官的十二位代言人之一？
这个设定倒是有点意思。
系统赋予他的【最高审判官】身份，并非仅仅是一个虚名，而是具备实际权能的。
而这份权能，似乎可以通过眷属这样的“代言人”来延伸和体现。
白秀秀，这个意外闯入的“未来女主角”，不仅成为了他的第一个眷属，还直接获得了代表他部分权柄的“惩戒权柄”。
这是否意味着，未来他可以通过收服更多类似的关键人物，集齐这所谓的“十二代言人”，从而更有效地执行【审判诸神】的任务？
系统的布局，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远。
“绝对冷静”的思维迅速将这一信息归档分析，并未在外在表露出任何异样。
苏沐霖平静地看着匍匐在地的白秀秀。
她的化形很成功，外貌也确实符合“女主角”的潜力设定，精致独特，充满了海洋的韵味。
那股萦绕在她身上的、由转化能量形成的临时水光衣物，勾勒出少女初具雏形的玲珑曲线，朦胧圣洁。
“深海之王”的权柄，加上“那维莱特”模板本身蕴含的水元素亲和与秩序之力，似乎在眷属身上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随着白秀秀的化形与宣誓，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又加深了一丝，面板上那10%的同步率也活跃了少许，虽然没有明确的数值增长，但一种微妙的反馈感确实存在。
收服一个潜力巨大的“剧情人物”作为眷属，确实对他的“任务”有所助益。
他并未在意白秀秀言语中那近乎狂热的崇拜，在“绝对冷静”的思维模式下，这只是既定结果的合理反馈。
意念再次无声地传递过去，依旧是那份不带波动的淡漠：“起来。”
白秀秀身体微微一颤，不敢有丝毫怠慢，小心翼翼地，甚至有些笨拙地，尝试着依靠双手支撑，慢慢地站起身来。
第一次以人类的形态站立，她还有些摇摇晃晃，深蓝色的长发垂落在身前，遮住了部分脸颊，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偷偷地、带着无尽的濡慕与敬畏，望向上方的苏沐霖，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命令。
一个刚刚化形的、对人类世界一无所知的“未来女主角”，现在，成为了他苏沐霖，这位异界“最高审判官”兼“深海之王”的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侍从。
苏沐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停留太久，然后，淡漠的意念再次无声地传递过来：“跟我来吧。”
简单，直接，不容置疑。
白秀秀一个激灵，连忙想要跟上。但她从未用双腿走过路，刚迈出一步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慌忙稳住身形，小脸涨得通红，既是窘迫，又是害怕耽误了陛下的行程。
她顾不上这些，努力控制着笨拙的双腿，小心翼翼地跟在苏沐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看着陛下那从容不迫、行走在平地上的背影，她的心中充满了敬畏与一丝丝的好奇。
陛下要去哪里？
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在她小小的脑袋里盘旋不去。
壮着胆子，用带着几分稚嫩和试探的意念，小声地问道：“伟大的陛下……我们，我们去哪儿？”
意念传递出去的瞬间，白秀秀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也绷得紧紧的，唯恐自己这句询问会触怒这位深不可测的存在。
然而，前方那个行走在幽蓝微光中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任何回应。
苏沐霖的步伐从容，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几乎与海水融为一体的气息，平静，淡漠，如同万古不变的深海寒流。
他听到了。
以他现在的精神感知能力，哪怕白秀秀的意念再微弱，也清晰地落入了他的意识之中。
但他没有回答。
为何要回答？
向一个刚刚收服的、地位悬殊的仆从解释自己的去向？
这并非一位君王，或者说，一位“最高审判官”应有的行为模式。
他的行动，本身就是命令，无需解释，只需执行。
“绝对冷静”的特质让他过滤掉了这种回应的必要性。
思维正专注于更重要的事情——探索这座宫殿，理解自身力量，分析当前局势，以及思考如何提升那维莱特模板的同步率，为最终的【审判诸神】任务做准备。
白秀秀的询问，在他庞大的信息处理流中，优先级极低，甚至不足以让他分出哪怕一丝意念去构筑回答。
这无声的沉默，对白秀秀而言，却比任何严厉的呵斥都更具分量。
她那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被抽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深刻的敬畏与惶恐。
陛下……没有理会她。
是因为她的问题太愚蠢了吗？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该问？
是了，她怎么能问呢？
她是陛下的仆从，陛下要去哪里，做什么，岂是她有资格过问的？
她的职责，就是无条件地跟随，无条件地服从！
白秀秀的小脸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随即又因为羞愧和后怕泛起一丝红晕。
连忙将头埋得更低，目光紧紧锁定在苏沐霖脚下那片被他走过而微微扰动的水流上。
再也不敢有丝毫分心，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