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失控的学徒，黑袍巫师
“呃啊啊啊啊！！”
“别碰我，我不想死！！！”
凄厉惨叫划破夜空，原本平静的木屋群落渐渐亮起灯光。
德雷克也被惨叫声惊醒，匆匆披上长袍往外走去。
刚打开门，就看见住在不远处的弗兰和塔莉娅也先后从屋内走出。
塔莉娅远远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并没有想上来攀谈的意思，而是自己顺着惨叫声响起的方向走去。
反倒是弗兰正在朝他不停挥手。
“什么情况？”
“听说已经不是第一个了。”
弗兰左右张望一番，小声说道：“我昨天也去借贷了一瓶药剂，不然实在没把握通过考核。”
“等待抽血的时候，看到还有另外几名跟我们一车进来的人，他们那脸色白的跟快死了一样。”
“后来我打听了下，说是有人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开始献血借贷，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
听到这，根本不用弗兰多说些什么，德雷克大致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像他这样祖上拥有超凡层次血脉的家族毕竟是少数，此地多数人的血脉应该都是属于塔莉娅那种亚龙的档次。
原本潜力就不高，修炼的呼吸法或是冥想法也没有多强，想通过考核，必须尽早做出改变。
但问题是，能像他这样找到份合适工作的人几乎没有，用鲜血借贷想要换取魔药，抽取的量恐怕……
连续五天时间的高强度抽血，人没有崩溃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睡觉做个噩梦很正常。
到了这种程度，服用下去的魔药效果也会随着大量失血而减半，休息不好也会导致精神力恢复速度降低，直接踏入死循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弗兰惋惜地叹了口气，同时也为自己的境遇而感到庆幸。
要是自己第一天工作的时候没有坚持下来，现在恐怕也会沦落到那种境地。
明明一周前还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贵族子弟，几天后就成了任人宰割的行走的鲜血袋子。
这种落差，对于他们这些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年轻人来说，足以称得上是地狱级的体验。
心智、理智、身体接连崩溃，倒也不算奇怪。
两人跟随看热闹的众人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很快就发现被篱笆围住的木屋内房门大开，有道人影手中抓着小刀，正神色惊恐地胡乱挥舞着，仿佛周围存在着某种无形威胁一般。
“咦？”
弗兰奇怪道：“不对啊，带篱笆的木屋是学徒专用的，都已经通过考核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很正常。”
德雷克双手环胸，眼眸微眯，远远盯着正在发疯的青年：“谁告诉你通过学徒考核之后就安全了的？”
“啊？”
“借贷的鲜血契约签署日期是整整一个月，就算你精神力突破到学徒等阶也没用，不会给身体素质带来任何改变。”
“想加速血液的恢复速度，就必须服用恢复类的魔药，亦或是修炼呼吸法辅佐精油来增强体质。”
“本身就已经负债累累的人，到哪里去搞这么多钱来填补上一个窟窿？”
“不搞钱是死，搞钱也是死，你怎么选？”
他的表情无比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还只是晋升初级学徒前遗留的问题，后边还会有中级学徒、高级学徒等等。”
听完他的描述，弗兰张大嘴，神情呆滞，显然没想到表面优美平静的黑森林会是这样一处残酷的吃人地狱。
在围观者数量变得越来越多时，半空中忽然响起一道阴沉的男声。
“不想死都滚远点。”
随着声浪荡开，一名身穿黑色巫师长袍的身影从天而降。
他仅仅只是站立在那儿，身周空气便不停地陷入阵阵扭曲，像是夏天被炙烤过的柏油马路那种状态似的。
看到男人出现，围观的近百人纷纷后退，仿佛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德雷克原本还想多看两眼，但在看了一眼后，顿时觉得大脑深处传来阵阵晕眩感，赶忙将头低下。
巫师领域！
心头冒出一个令人胆寒的专有名词。
巫师们的精神力极其强大，强大到能够扭曲空间的程度，就像是个行走的移动黑洞，能够将所有物质吞噬殆尽。
像他这种精神力弱小的存在要是多看上两眼，甚至有可能大脑会当场受到不可逆的损伤，变成傻子都算是万幸，更大的可能性是变成植物人。
黑袍巫师出现之后，发疯的学徒就跟被施加了定身咒似的，整个人僵立原地动弹不得，还维持着挥舞刀刃的姿态。
男人走到学徒正面，将拦在身前的小刀推开，右手拇指食指撑开学徒的眼帘瞧了瞧，嘴角浮现出诡异弧度。
“瞳孔溃散、精神力紊乱暴走，这是心神失控的征兆。”
“幸好大脑还没有受到损伤，如此难得的实验体可不能错过。”
说着，他便从虚空中抓出一瓶色泽奇异的药剂，拧开瓶口倒入学徒口中。
“咕嘟……咕嘟……”
清晰的吞咽声响彻全场。
看到这一幕，不少围观者赶忙紧紧捂住嘴巴，低着头四散离去。
“走吧。”
弗兰脸色难看地转过身：“不知道为何，我冥冥之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应该是血脉赋予我的感应力。”
“那个人没救了，而且还会产生很可怕的变化。”
“为什么要走？”
德雷克虽然不敢去看黑袍巫师，但目光却一直盯着那名学徒的脚。
“只有亲眼见识过恐惧，才能避免自己成为恐惧。”
“你要是怕的话就先走吧。”
“谁、谁怕了！”
同样是超凡血脉家族，联想到弗兰这几天的巨大进步，弗兰刚迈出去的半只脚立即又收了回来。
他行，自己也必须行！
弗兰·托雷斯绝不会再一次成为托雷斯家族的耻辱！！
跟他们一样留下来的人不多，几乎都是刚来到此处的萌新，还不清楚落到巫师手中成为实验材料具体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那名学徒在被强行灌下不知名药剂之后，体表皮肤逐渐涌上一股诡异的潮红，就像是剧烈运动后浑身血液都燃烧起来的那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