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白
墨非心中嘀嘀咕咕。
虽然不知道不空如今的修为如何，但想他一介凡人，没有牛逼的出身和血脉，更没有绝佳的修行天赋。
完全是因为坏的冒泡，才被黄眉选为大弟子，应该是没有几分真本事的。
而且，就算他真的天赋不错，碰上黄眉这不靠谱的出生师父，被教废的概率，也比他修为高深的概率更高。
毕竟，不是谁都是孙悟空，随便练个几年就能坐火箭一般，修为狂飙。
区区盗版不空，不值一提！
只要他全力出手，定能轻松拿捏！
甚至，结局最坏的的情况下，哪怕墨非手段全开都敌不过不空，化身成天龙躯，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当初亢金龙都没能留下他，不空还能比亢金龙更神通广大？
所以，墨非信步走上了山路，准备前往小雷音寺，去会一会不空。
只是有一点，他没留意到。
自照鉴湖之上，一路腾飞，他早就来到了小西天的极乐谷。
降落的地点满是针叶松林。
周围密集的灌木，不胜繁多，和之前在雪山径时满山光秃秃的景象比，这里绝对称得上是生机盎然。
而此处的地名，也就是快活林。
快活林区域内，不算巡山夜叉们走的山间小道，只有一条人为修建的砖石大路。
其中一个方向，通往极乐大道。
顺着极乐大道一路走，过数重山门，尽头就是小雷音寺。
但如果从快活林出发时，走错了方向，通往的地方就是……一念壁！
当墨非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两旁巍峨断崖入目而来。
如刀劈斧凿，底部岩壁雕刻有众多精美浮雕，有天龙、有罗汉，有力士、有夜叉罗刹，有怒目明王与金刚像。
这即视感就很熟悉……
当然，小西天内的大部分景点建筑，都很熟悉，要么墨非在游戏里见过，要么在景区里见过。
但是满目繁华迷人眼。
越是精美的东西，越容易记不清细节，也就越容易认错。
墨非自然也就不敢断言，自己此刻正身处的景点，在游戏中有没有出现过。
但无论如何，这里绝对不是小雷音寺！
所以，走错路了吗？
继续向前走，还是转头回去？墨非站在通道前，犹豫了片刻。
最终他做出了答案，向前走。
选项任务他已经触发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得到的奖励，将会是百戏傩面。
至于傩面怎么来，他并不怎么在乎。
往前走，一切交给“未来”就好。
进入断崖下方，那诸多浮雕拱卫的狭长山道中，光线逐渐变暗，墙壁上的蜡烛闪烁着淡黄色烛光。
照亮了两旁崖壁之上，佛龛罗列，摆放着数百尊石刻雕塑，昏黄烛火摇曳间，气氛显得颇为肃穆。
或者，换个更准确一些的词，肃杀。
“呵呵呵呵，真是个稀罕日子，前不久死了一只妖猴，又来一只妖猴，你……就是这次的天命人？”
“嘻嘻嘻嘻~等剥了你这张脸，我也去当个天命人玩玩！”
神经兮兮的尖锐嗓音，在通道前方的黑暗中响起，带着嗡鸣的回音传至耳中。
墨非听到这个声音，瞬间确定了。
自己确实走错路了，也找错了人。
本应该去找不空的麻烦，结果转头走错方向，来到了一念壁。
而把守一念壁山道的人，正是不白！
黄眉四个正式弟子中的老四。
对应唐僧四个徒弟中，最没有存在感，地位也最“低”的的白龙马。
而“不白”却刚好，是一个很喜欢找寻存在感，顶替别人身份来提高自己地位和关注度的人。
所以对付他，抓住弱点猛攻就好了。
“刚才是谁在说话，这动静真难听。”墨非皱了皱眉头，单手负向身后，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宗师姿态。
“谁知道，估计是个盲人吧，不然能把一个明晃晃的大活人认成是猴子，就算不是盲人，也是有眼无珠。”墨非说着，身子一转，换上一副张扬的表情，语气颇为嘲讽。
“说的不错，喜欢呆在这阴暗山道吓人的家伙，只会藏头露尾，定是个不重要的小角色了。”
“还说什么死了一个妖猴，估计是梦里杀死的吧？还剥天命人的脸，这么自卑，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毕竟嘴长在他身上，他拿来吹什么牛逼都是他的自由。脸也一样，他扔了不要，一样是他的自由。”
“不值一提的小妖，又在幻想自己能杀死天命人，狠狠惊艳所有人了，实际上是被随时打死的路边一条。”
墨非的声音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明明是一个人，却是两种不同的语气……很明显，他在自己跟自己唱双簧，借此在正式开战前，对不白释放精神攻击，达成削弱效果。
一般人这么干，可能会显得很神经。
但墨非却神经地恰到好处。
因为他是“同穿者”，在诸多世界中，还有着其他，性格和他现在颇有差异的另一个自己。
比如，他刚才就在模仿功夫墨非和急先锋墨非，可以说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
短暂的寂静，通道中的烛光忽地一闪，瞬间熄灭。
迎面而来的霜刃泛着雪色，气息冰冷如寒风凛冽。
墨非微一侧头，任由霜刃剑气从耳畔急速飞过。
气流吹起了他耳边的鬓发，明灭的电光照亮他波澜不惊的眼睛。
上次魔阴身解放之后，墨非浑身骨头发金芽，血肉长出银杏叶，受到的任何伤势都能恢复如初。
一头短发也难免随之生长，已经没过了肩膀，此刻不白削断了他几缕鬓发，造型都不对称了。
但他没来得及再开口，喷垃圾话。
只因下一刻，兵刃碰撞的叮当声，就在一念壁的通道中炸开了，
霜刃呼啸，雷光爆闪，场面甚是激烈。
刚才不白人未出场声先至，也是很有些戏台上主角降临的绝佳观感的……至少不白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他没想到，自己酝酿好一会儿的登场仪式，被墨非一张嘴，就毁了个七七八八。
之后更是被强扒开嘴，喂了一顿阴阳大法下去，神秘莫测的高深“主角”，瞬间又变成了哗众取宠的丑角。
不白极其厌恶被当成丑角的感觉，怒气值框框往上升。
往日里疯疯癫癫都性格，此刻出手都罕见地安静了下来。
因为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