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章 大婚
三天时间悄然流逝。
芒砀山下的小袁营内到处都挂起了红绸。
很多军帐外都贴上了喜字。
炊烟袅袅,军中的伙头兵们正在埋锅造饭,蒸馍的蒸馍,烙饼的烙饼,甚至还有人在炖着肉汤,准备着美酒。
朱肃淮的大帐内,他正在试穿一身新郎的喜服。
少年人身材挺拔,穿着一身大红色绸缎圆领交袍,头戴乌纱,脚蹬长靴,腰间束着一条白玉带,整个人俊朗非常,英气勃勃。
“小叔这一身可真俊啊!”
朱恭榆语气颇为赞叹。
朱肃淮伸手拍了拍朱恭榆的肩膀。
“跟着我好好干,等过些时日,小叔帮你也娶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姑娘当老婆。”
朱恭榆闻言,连忙摆手拒绝。
“别!别!别!”
“我都这把年纪了,能娶个寡妇回家就满足了,只要不带拖油瓶就行,可不敢去巴望黄花大闺女。”
老朱家的底层宗室过的都很苦,一大把年纪还在打光棍的不在少数。
朱恭榆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朱肃淮原身其实也一样注定都是打光棍的命。
没办法,宗室的日子过的艰难,自己填饱肚子都成问题,自然没人愿意嫁给他们。
朱肃淮拍着他的肩膀道。
“打开!”
“格局打开!”
“你跟我好好干,我将来给你娶一打黄花大闺女,让你一天换一个,十天都不重样。”
朱恭榆闻言,满是不好意思的挠头。
“我还是喜欢寡妇……”
朱肃淮见此,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候,何大站在帐外,高声道。
“军师,吉时已到,该去接亲了。”
自从朱肃淮被任命为老营都统后,何大便被调派到老营升任掌旅,依旧在他手下听用。
朱肃淮应了一声知道了,迈步向帐外走去。
而后就在何大等人的陪同下,往袁清素所在的营帐走去。
来到营帐外,朱肃淮迈步走进营帐。
抬眼便看到了那个盖着盖头,端坐在床榻边的女孩。
女孩一双素手抓着手中的一把团扇,指节隐隐发白,整个人身体紧绷,很是紧张。
“清素,随我来吧!”
朱肃淮上前去,牵起女孩的手,带着她向外走去。
两人出了营帐,朱肃淮将女孩送上花轿,而他则是翻身上马,带队行向中军。
袁时中已经在中军大帐内等候着他们去拜天地,拜高堂。
别说朱肃淮的父母早已去世,即便还活着,也不可能将人找来。
故而,拜高堂时,便只能拜袁时中这位长辈。
“一拜天地!”
袁怀中这位亲兵营都统在旁边为他们唱喏。
朱肃淮和袁清素一起向着中军大帐外下拜。
“二拜高堂!”
朱肃淮两人一同向袁时中下拜。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拜。
“送入洞房!”
唱喏完毕,袁时中亲自上前来,牵过自己女儿的手,郑重交到朱肃淮手中。
“贤婿,我就这一个女儿,今日便将人交给你了!”
“你若敢亏待她,我这个做父亲的,定不会善罢甘休!”
在说这话的时候,袁时中眼神中是明显的不舍。
女儿要出嫁,做父亲的岂会心里没点感触。
即便这个女婿是他亲自选的,即便婚礼办的这么仓促举办也是出于他的意思。
可事到临头,袁时中还是不免生出了些对女儿的愧疚。
唯一令他有点安慰的就是,自己女儿本就对朱肃淮有意。
两人可以算是两情相悦!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今后定会照顾好清素,绝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朱肃淮郑重承诺,握着袁清素手的手掌也是微微用力。
袁时中见此,终于点头表示认同。
“好!好!好!”
“你们夫妻将来定好好好相处,举案齐眉。”
“尽快给我生个大胖外孙出来!”
朱肃淮将袁清素送回自己的军帐,而后又返回来,陪同袁时中等人宴饮。
整个小袁营内,到处都是欢笑声,以及酒肉的香味。
……
至天色黑下来,宴席才算结束。
喝的醉醺醺的朱肃淮被何大和朱恭榆搀扶着,脚步踉跄的回到了自己的帐内。
宴席上,大家都有意的在灌朱肃淮这个新郎官的酒。
如果不是袁时中拦着,朱肃淮怕是都有可能回不了军帐。
来到军帐外,朱肃淮挥手让何大和朱恭榆退下。
而他则是迈步向帐内走去。
屏退帐外候着的侍女,朱肃淮掀开帐帘走入,帐内点着红色的蜡烛,贴着囍字,一片喜庆。
朱肃淮迈步走到床榻边,看着面前的少女,脸上浮现出笑容。
“清素,从今往后你我就是夫妻了!”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之间的缘分当真是不浅……”
说话间,朱肃淮挑开了盖在少女头上的红盖头。
一张在红色的灯烛,红色的嫁衣的映衬下,如鲜花般娇艳美丽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时,袁清素正抿着唇,满是羞涩的看着朱肃淮。
朱肃淮露齿一笑。
“娘子,你生的真好看!”
袁清素满是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朱肃淮的眼睛。
因为这双眼睛里燃烧着的火焰,仿佛是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夫君……”
袁清素怯怯的说了一句。
朱肃淮坐在袁清素身边,伸手搂住她细细的腰肢,俯身在她耳边道。
“娘子,时候不早了。”
“你我快些喝了合卺酒,早些就寝吧……”
袁清素感受着耳边男人呼出的热气,不由自主的想到待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俏脸上腾的出现两抹红霞,手心不自觉冒汗。
朱肃淮见此,也就不再客气,倒了两杯酒水,和袁清素交杯喝下。
然后将杯子丢到一旁,伸手挑起女孩的尖俏的下巴,重重的吻向诱人的红唇。
“夫君,先熄了灯……”
“不用,我想看着你的脸,今日的婚事太仓促了些,等到将来,我一定还你一场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
“那……那也……再等一下,我先把白帕子垫上,别让血污了床褥……”
“……”
军帐外,呼啸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片狂乱的飞着,十月的夜晚,温度几乎呵气成冰。
可军帐内,却是春意盎然,鸳鸯交颈,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