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1章 躺床上开始尝试传送
“马可托……我、我……”
黑暗中,带着明显颤音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响起。能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缩的蝶翼。
“咳……别、别紧张,埃莉诺,我们就睡觉。”
天飨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可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跳频率,恐怕比旁边的圣女大人还要快上几分。
“这、这很正常。第一次一起,这种……嗯,你试着……深呼吸……对,想象一下,我们现在只是在迷宫里休息……不是一起休息过好几次吗”
他说这话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僵硬的后背正努力与身旁那片同样僵硬但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区域,保持着一道无形的的“安全距离”。
房间里那张对于一个人来说绰绰有余的双人床,此刻两个各怀心事、紧张到快要同手同脚的人,而显得格外拥挤和燥热。
是的,他们正并排躺在同一张床上。
当送走相田拓海和小林健太这两位风格迥异的“客人”后。
天飨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打烊前的清理工作——清洗堆积如山的杯盘碗碟,擦拭油光锃亮的吧台,将剩余的食材妥善保存,最后再仔细地拖一遍地板。
埃莉诺在角落里看了一晚上的动画,也有些疲倦了。
她摘下耳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看到天飨真独自一人忙碌的身影,便也从她的小小“学习角”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用帝国通用语小声而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道:“马可托,我……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虽然……我可能不太会。”
天飨真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她那双美丽的紫眸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他心中微微一暖,随即微笑道:
“好啊,那麻烦你帮我把那些用过的杯子集中收到水槽里吧,小心一点,别打碎了,那些可是我外公留下来的老物件。”
“嗯!”埃莉诺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地将吧台和桌子上的空啤酒杯、清酒盅、水杯等收集起来。
动作还很生疏,因为不习惯同时拿太多东西,所以总是往返好几趟,
天飨真看着她那认真的小模样,虽然她帮忙的效率实在不敢恭维,甚至有几次还差点因为不熟悉杯子的重心而险些打翻,但他并没有出声催促或指责,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微笑看着。
终于,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小小的居酒屋恢复了整洁,天飨真锁好店门,两人并肩走回仅一墙之隔的公寓。
回到公寓,洗漱完毕,换上新买的舒适睡衣,略带暧昧的氛围,便开始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埃莉诺在房间里,身上穿着的是下午在银座百货精心挑选的那套淡紫色真丝睡袍。柔软的丝绸如月光般轻柔地包裹着她纤细玲珑的身体,带着属于新衣物的清香。
睡袍的款式相对保守,V字形的领口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腰间的系带随意地打了个结,更显得她腰肢不盈一握。
她对着房间里那面小小的穿衣镜,有些羞涩地看着镜中那个穿着异世界“睡衣”的、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自己,白皙的小脸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发烫,如同被晚霞染红了的天际。
【真的……真的要和马可托……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吗?】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虽然目的是为了尝试能否一起回到“那边”的世界,回到她熟悉的故乡和神殿,虽然天飨真已经用他那堪比外交辞令般的严谨措辞,再三强调这只是一项“纯粹的实验”。
但一想到即将要和一个虽然在梦境世界里是可靠伙伴但同睡一床,埃莉诺的心脏就如同被投入了一群受惊的小鹿,砰砰砰地乱撞个不停,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在她的世界,男女之间的礼教是极为严格的,更何况她还是身份尊贵、被万民敬仰的光明圣教圣女。
即便是为了某种极其神圣的仪式,也绝无可能与男性有如此近距离的身体接触。
若不是对天飨真有着基于迷宫中数次生死与共经历所建立起来的、近乎盲目的信任,以及对回到故乡那份深入骨髓的强烈渴望,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答应这种在她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提议的。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用圣殿里学到的冥想呼吸法来平复自己那颗不争气的心,但指尖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连带着睡袍的丝绸下摆都在轻轻晃动。
另一边,天飨真在客厅里,也经历着一场丝毫不亚于埃莉诺的内心风暴。
【冷静,天飨真,你给我冷静一点!】
他对着电视机里的自己,在心中发出了今晚不知道是第几百遍的严厉警告。
【不要再大惊小怪了,为了实验名正言顺地睡在同一张床上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比当年你在魔王城和魅魔女王同桌共饮的场面,安全多了吧?!】
话是这么说,天飨真发誓,这绝对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要和一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会呼吸的女孩子,睡在同一张床上。
在那个被他称为“梦境世界”的地方,他确实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扮演过各种手握权柄、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那些经历对他而言,更像是在操控着一个数值爆表、技能满点的高级游戏角色,在体验一段段精彩纷呈但终究与“天飨真”这个本体无关的、可以随时存档读档的虚拟剧情。
可现在不一样。
埃莉诺是活生生的,是真实的,是有血有肉的,是会因为吃到美味甜点而露出幸福笑容、会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会因为闯了祸而泫然欲泣、会因为一句夸奖而脸红心跳的……
一个真正的、美好的、令人不忍伤害的女孩子。
而且,她现在就在他的公寓里,穿着他下午亲手挑选(的睡衣,即将要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种极致的现实感,反而让他这个在异世界早已习惯了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幕后大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稳住,天飨真,你的人设不能崩!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他在心中给自己疯狂打气,试图用各种身份标签来麻痹自己那颗不争气的心脏。
终于,在各自进行了一番漫长而艰难的心理建设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如同约定好一般,轻轻打开了房门,尴尬地对上了眼神。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埃莉诺穿着那身淡紫色的真丝睡袍,金色的长发因为刚刚沐浴过,还带着一丝湿润的水汽和洗发水的清香,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更添了几分慵懒的娇媚与不设防的纯净。
她微微低着头,白皙的脸颊在走廊柔和的壁灯灯光下,红得像熟透了的蜜桃,几乎要滴出水来。
那双小脚丫在地板上不安地轻轻挪动着,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睡袍的衣角,身体也因为无法抑制的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像一只即将被送上祭坛却又无力反抗的的小羔羊。
天飨真看着她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感觉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干,心跳更是漏了好几拍。
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用帝国通用语,尽量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咳……埃莉诺,那个……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开始‘实验’了?”
“嗯……嗯。”埃莉诺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天飨真一眼,只是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应着。
房间里的那张不大不小的双人床,此刻在两人眼中散发着令人望而却步的灼热气息和危险信号。
“那个……床……床还挺大的,”天飨真站在床边,目光游移,干巴巴地说道,感觉自己这话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我们一人睡一边,应该……应该不会碰到对方的吧?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格外空洞,也格外心虚。
埃莉诺的小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雪白的颈项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晕。她只是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气氛尴尬得几乎能凝固出冰碴子,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问题!万一真的不小心碰到了,那岂不是更尴尬?!我必须想办法缓解一下这个该死的气氛!拿出你当年在神圣议会舌战群儒、在深渊魔域与魔神虚与委蛇的本事来啊,天飨真!】
他在心里对自己发出了最后的通牒,努力调动起自己那颗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宕机的大脑,试图找些安全无害的话题。
“咳……埃莉诺啊,”他故作轻松地开口,“你下午买的那些睡衣,都还合身吧?穿着感觉怎么样?那个真丝的料子,会不会太滑了,或者太凉了?”
埃莉诺听到他提起下午买的睡衣,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稍微转移注意力的焦点,紧绷的神经也因此而放松了一点点。
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小声回答道:“很……很舒服,马可托。非常……非常感谢你。这个料子就像就像月光洒在皮肤上一样,我很喜欢。”
“那就好,那就好。”天飨真干笑两声,感觉自己的脸颊也有些发烫,“你喜欢就好。毕竟……我们今晚这个‘实验’,一个舒适的睡眠环境和良好的睡眠质量,也是非常重要的前提条件嘛,哈哈……哈……”
埃莉诺似乎也被他这蹩脚的、努力想活跃气氛的笑话弄得稍微不那么紧张了,也或许是“实验”这个词本身带有的严肃性冲淡了些许暧昧。
她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紫水晶般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对实验本身的好奇和专注,认真地问道:
“马可托……我们……我们等一下躺下之后,是像在迷宫里那样很快就能感觉到意识的‘转移’和‘连接’吗?还是说我们需要像进行某些魔法仪式那样,念诵特定的咒语,或者进行某种特殊的祈祷?”
“这个嘛……”天飨真挠了挠头,这个问题倒确实把他拉回了“正事”的轨道。
他沉吟片刻,认真地回答道:“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过程。以前我都是一个人‘过去’的,那种感觉更像是非常疲惫之后的自然入睡,然后在某个时刻,意识就自然而然地转换到了‘那边’的世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或者咒语。
这次带着你……嗯,还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双人同步传送’的尝试。
所以,我们可能需要多试验几次,或者……就只是像平时一样,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进入睡眠状态,看看会发生什么。”
“那……那我们要……怎么躺呢?”埃莉诺又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非常实际、也让天飨真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的问题。
她的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天飨真感觉自己的额角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细密的汗珠了。
他看了一眼那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宽大的双人床,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郑重其事地说道:
“嗯……埃莉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嗯,我们……我们还是背对背睡吧?不过要靠在一起比较好,不知道传送有没有身体接触的要求。”
出乎他意料的是,埃莉诺在听到“背对背”三个字后,似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双一直紧紧攥着睡袍衣角有些发白的小手,也微微放松开来,紧绷的小肩膀也随之垮下了一点点。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虽然依旧细小,但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好!就……就那样!马可托,我觉得……那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