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不知为何，有些惭愧
泡澡。
作为日式文化很典型的一个环节而言，通常来说应该并不罕见。
但是蓝染朔夜还真的没有体验过……此刻站在了澡堂门口他踌躇不前，身后的志波海燕侧头朝着他看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之前没有来过吗？”
只是随口说的而已。
没想到蓝染朔夜稍微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是，是的……”
“真的假的？！你老爹……蓝染惣右介没带你泡过澡吗？”
还真没有。
因为牢师的脾气比较特殊。
即便是面对着蓝染朔夜，也并没有摆出那种身为老父亲的架势——除却了必要的知识教授之外，牢师更愿意用平等的方式来进行交流。
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过后，志波海燕露出了个颇为惆怅的表情。
“怎么说呢……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怪啊。”
正常父子就算感情不怎么密切，一般来说也都是成年了之后的事情。但这对比起说是血缘亲属，反而更像是某些相交甚欢的友人？
但不论如何，来都来了。
“跟我过来吧，虽然不是你老爹……但教些东西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讲究的事情，只需要解释一二就已经足够。
淋浴，净身，入汤。
只是在进入到最后的手续之前，尚且还需要清理一下后背。
“坐吧，我来帮你冲背！”
哇哇哇，让十三番队副队长来给自己洗背吗？那真是死都值回票价喽。
打上肥皂水泡，用搓澡巾反复摩擦，去除死皮角质。
因为人类身体构造的问题，自己清洗的话是很难处理到这个位置的——所以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独特洗浴文化。
“意外地挺干净的啊？你小子看来还挺卫生的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最讨厌洗澡来着……每次都是被老爹按着脑袋进的浴室。”
毕竟当了两辈子人了，爱干净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搞定！那……我这边也拜托你了。”
轮换。
蓝染朔夜顺势站立起身，跟志波海燕换了个位置。
看着对方宽厚的后背，当事人忍不住也是感慨了下——啥时候自己才能长这么大呢？
“稍微用点力吧，毕竟我是成年人，不用担心太多……”
“平日里头也有锻炼，用出把我皮都给刨一层下来的气势！”
“对对对，就是这个！”
该说志波海燕不愧是那种‘当爹又当妈’的副队长吗？
比起矢眮丸莉莎而言，他明显更懂得怎么教人，同时也擅长鼓励。
给这家伙当手下，应该很快就能感受到这种性格之人的魅力所在吧。
蓝染朔夜干得也挺用心，里里外外忙活了一阵过后总算是收拾了干净。
志波海燕伸出右手按了按满头大汗的蓝染朔夜，语气里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期待感。
“你这家伙不是很快就上手了吗？很好，就是这个！等到下次再跟蓝染惣右介那家伙碰面，就跟他去泡泡澡怎么样？”
“……啊？”
跟蓝染惣右介泡澡吗？
那种事情想都没有想过啊……
看着蓝染朔夜露出来的表情，志波海燕似乎是明白了似得，在此刻微眯起了双眼。
原来如此。
“看来你们之间的父子关系还有些复杂？”
想解释一下，但似乎又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毕竟自己跟老爹的关系的确有些微妙……
仔细想想，哪有当爹的整天殴打自己儿子的？又不是勇次郎！
志波海燕轻叹口气。
或许双方之间存在着隔阂，误会。
“但毕竟是父子，用这种方式最是能够拉近彼此之间关系的方式。”
站在外人的角度，志波海燕不好评论双方的所作所为，于此刻也只能说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蓝染惣右介那家伙好歹也是副队长，平子队长……嗯，虽然有些实力，平日里头看起来也是一个颇为散漫的家伙。”
“责任，工作什么的，也只是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相当复杂的事情。我好歹经历过一些，所以多少有些同感吧。”
“所以……比起让他来主动跟你说些什么，还不如你去邀请他？”
我要邀请蓝染惣右介洗澡吗？
总觉得，总觉得……
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就这样决定了吧？那……我们就先把剩余的流程走完。”
之后？
就只剩下享受了！
泡汤！
一大一小二人泡在了热水里头，同步率极高地露出了舒爽无比的表情。
蓝染朔夜穿越过来之后都习惯淋浴，还没有整过泡澡……爽到！
“你知道当初队长为什么要把十三番队的地址搬迁到这里来吗？”
蓝染朔夜不假思索地说道。
“因为这里有温泉？”
“正解！”
志波海燕发出了一声‘芜湖’的低呼，脸上的表情写满舒适二字。
“这大概也算是我们十三番队的福利了？因为底下就是温泉的关系，席官以上就有资格在队伍里头拥有独立的宅邸。”
“自行挖掘利用自然不必多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我也不会去管什么……”
“当然，队士也有大号的浴场，规格可是相当之大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剧情外居然还有这些个隐藏‘福利’。
蓝染朔夜体会到了泡澡的美妙之处。
以至于从浴场里头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晕乎乎的。
没有直接回房间。
因为半路就被志波都给截了下来。
“头发还没干吧？来这边……我帮你稍微处理一下。”
移步到了偏室。
志波都取出了一大罐膏状的浑浊物。
“之前刚见面的时候就很在意了，朔夜君应该没有怎么关注过头发的保养吧？”
——那是什么东西？
看着蓝染朔夜这副差不多就要开始‘阿巴阿巴’的表情，志波都无声地抿嘴笑了笑。
“果然……这个时代虽然男子也很流行长发，但关注养护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示意蓝染朔夜坐下。
志波都把他的头发解开，挥洒下来的黑色长发垂落了下来。
“这是山茶花油精酿出来的提取物，把它化开之后抹在头发里，能够让它看起来更柔顺，漂亮。”
而且还有一定程度的清洁作用。
“我在里头混入了一点丁香进去，气味会变得很淡，就算是闻到也不会觉得过于浓烈。”
太讲究了吧……
蓝染朔夜的确没有关注过这些方面的东西，此刻的表情难免有些紧张。
“那个，我其实不用……”
“仪态也是‘礼’的一部分，朔夜君可不能在这些方面过于松懈大意啊。”
另外。
其实这些东西，本来也不应该志波都来教育才对……
一个完整的家庭，必然有着严厉与温柔的两种方式。
父亲的指导，母亲的包容。
这种偏向于生活细节的东西，自然也应该由生母去进行教导。
但是……
蓝染朔夜并没有母亲。
志波都完全没能深究这些东西，她只是短暂地露出了个难过的表情，随后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稍等一下喔，这边好了之后还得再熏制一下才行。”
熏？
蓝染朔夜看着志波都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香炉。
将其点燃，缕缕青烟漂了出来，散发出的檀香味一阵阵地飘来。
“趁着头发未干的时候，用檀香来进行熏制。不仅可以除湿，还能让气味长久地保存在发丝之中……怎么样？很有意思的做法吧？”
不，好麻烦！
蓝染朔夜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
“请问这个大概要多久？”
“半个时辰吧。”
好长！
心里头刚刚忍不住吐槽了一声，换好了衣服志波海燕推门而入。
“就知道你可能没什么耐心……我也来陪你们了！”
这就不是人数上的问题啊！
“什么啊，露出那么嫌弃的表情？机会难得，不打算随便聊点什么吗？”
嘛……
就算是没什么想说的。
“今夜的月亮也足够你欣赏了吧？”
蓝染朔夜披头散发地抬头望天，今宵无云，圆月高悬。
志波家的二人把他夹在了正中间，左侧的志波海燕双手抱胸，满脸自信。
右边的志波都跪坐在了垫子上，左手轻摇手中纸扇，把阵阵而起的檀香打散，沁入蓝染朔夜的长发之间。
当事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不知为何，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