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钥匙
紫袍男子在前，张老实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蜿蜒的石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香灰交织的气息。两侧墙壁上镶嵌的灵石幽光闪烁，映照出他们各自的影子，一个沉稳如山，一个杀气未散。
“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张老实低声道，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紫袍男子脚步未停：“我若骗你，你现在就能杀了我。”
张老实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他知道对方不是虚言。眼前这人修为深不可测，若是真想动手，根本不会带他来这里。
可越是如此，越说明事情不简单。
走了不知多久，四周的温度逐渐下降，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石门，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隐隐泛着血色光芒。
紫袍男子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进去之后，你看到的东西，可能会让你无法承受。”
张老实眼神冰冷：“我女儿在哪？”
“答案就在里面。”紫袍男子抬手结印，那道石门缓缓开启，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声，仿佛打开了某种尘封已久的禁忌。
张老实迈步而入。
屋内空旷无比，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鼎，鼎中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的人脸在其中挣扎。四壁上悬挂着数具干枯的尸体，身上的服饰各不相同，有的甚至不属于仙门体系。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面的一座高台之上，坐着三名老者。
他们穿着统一的玄色长袍，胸口绣着一枚金色图腾——那是仙门最高等级的象征，代表他们掌控着整个宗门的核心命脉。
张老实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们。
“你们就是幕后之人？”他咬牙开口，拳头已经握紧。
坐在中间的老者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同深渊般幽冷。
“你终于来了。”他淡淡地说，“我们等你很久了。”
张老实心头一震：“你们……认识我？”
“当然。”左侧老者轻笑，“你是张老实，是那个曾经被我们亲手选中的棋子。”
“棋子？”张老实怒火中烧，“你们把我女儿炼成尸傀，就是为了让我变成现在这样？！”
右侧老者轻轻点头：“不错。”
“你们疯了吗？！”张老实怒吼，图腾纹路再次浮现，身体周围空气开始扭曲。
“冷静点。”中间老者语气依旧平静，“如果你现在出手，死的不只是我们。”
张老实一顿，眼中杀意翻涌：“什么意思？”
“小满的生命线，还系在这座鼎上。”老者指了指中央的青铜鼎，“你若攻击我们，她会立刻魂飞魄散。”
张老实猛然回头，看向那团黑雾。
果然，在黑雾深处，隐约有一缕熟悉的气息波动，微弱却真实。
那是小满。
他的女儿。
张老实强压下体内沸腾的力量，眼神却更加阴沉：“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力量。”中间老者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下高台，“你以为仙门只是修行圣地？不，它是一个容器，承载着远古遗留下来的力量。而你女儿，是打开这股力量的钥匙。”
“钥匙？”张老实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她的血脉，特殊至极。”左侧老者继续道，“她是‘双生之体’，灵魂可以分裂，一部分留在人间，一部分则能通向另一个世界。我们利用这一点，将她炼成尸傀，是为了引导那股力量降临。”
“另一个世界？”张老实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你们在召唤什么东西？”
“不是召唤。”右侧老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是唤醒。”
张老实只觉得脊背发凉。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他咬牙切齿地问。
“她还在沉睡。”中间老者淡淡道，“但很快，她就会醒来，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你们疯了！”张老实怒吼，图腾纹路几乎要冲破皮肤，“她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中间老者冷笑，“你以为我们会拿一个普通孩子做实验？她的存在，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计划？”张老实瞪大双眼，“什么计划？！”
“这个嘛……”中间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不该知道得太多。”
话音刚落，张老实的身体猛地一颤，图腾纹路剧烈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意识。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黑色纹路，和之前那些干尸身上的一模一样。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他怒吼。
“别激动。”中间老者依旧从容，“这只是为了确保你能听我们说完接下来的话。”
张老实强忍住剧痛，咬牙问道：“什么话？”
“关于你的过去。”中间老者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吗？”
张老实愣住了。
“你出生那天，天空出现了异象。”左侧老者继续道，“星轨偏移，灵气暴动。你是被选中的人，命中注定要承担这一切。”
“闭嘴！”张老实怒吼，“少他妈的跟我扯这些狗屁宿命论！我只知道，你们害了我女儿！”
“你以为我们是敌人？”中间老者忽然笑了，“其实我们是在救你。”
“救我？”张老实冷笑，“怎么，把我女儿变成尸傀就是救我？”
“你体内的战体，并非偶然。”中间老者缓缓说道，“它是被植入的，是你母亲留下的遗产。而她……曾是我们的一员。”
张老实瞳孔骤缩。
“你母亲，是一位真正的觉醒者。”中间老者继续道，“她在临死前，将力量封印在你体内，只为等待这一刻。”
张老实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剧痛，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看见了——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风雪中，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那女人的脸看不清，但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活下去……为她……也为我。”
画面一闪而逝。
张老实踉跄后退一步，呼吸急促。
“你们……到底还想说什么？”
“我们没有说谎。”中间老者静静看着他，“你女儿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她的血脉继承了你母亲的力量。而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张老实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但他知道一件事——
不管真相如何，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满。
他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告诉我，她还能不能恢复？”
“当然可以。”中间老者微微一笑，“只要你愿意配合。”
“怎么配合？”
“很简单。”中间老者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血色符印，“接受这份传承，成为新的载体。那时，你的女儿，自然会回来。”
张老实看着那枚符印，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爸爸……快逃……”
是小满！
可那声音，不像从鼎中传来，而是从……更远的地方？
张老实猛然抬头，直视三人：“你们……把她藏在哪？”
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