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地宫迷局与血色真相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城市的轮廓渐渐吞噬。陆川攥着从忘川阁得来的泛黄地图,站在城南大戏院的残垣断壁前。曾经雕梁画栋的戏楼如今只剩半截焦黑的立柱,碎砖间杂草丛生,几株藤蔓缠绕着褪色的匾额,“城南大戏院“五个字被风雨啃噬得支离破碎,像极了林挽月未竟的戏梦。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挽月发来的新消息:“地宫入口在戏台第三块青石板下,小心机关。“陆川盯着这条消息,喉结滚动。玉佩在胸前泛起微光,仿佛在提醒他危机四伏。当他弯腰撬动青石板时,掌心的汗洇湿了边缘,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隐藏的阶梯在黑暗中浮现,潮湿的霉味裹挟着陈年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下行的台阶布满青苔,陆川打开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墙面上突然掠过几道黑影。定睛看去,竟是无数指甲抓痕,深浅不一的沟壑在岩壁上交错,像是被困者绝望的挣扎。他数到第三十七级台阶时,脚下的石板突然下沉,暗箭破空声从头顶传来。千钧一发之际,他侧身滚向墙角,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耳畔钉入石壁,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果然步步杀机。“陆川抹去额角冷汗,将符咒贴在掌心。通道尽头是两扇青铜门,门上刻着狰狞的饕餮纹,双目处镶嵌的红宝石泛着妖异的光。当他伸手触碰门环,整座地宫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擅闯者,永镇黄泉。“
推开门的刹那,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偌大的地宫中央,悬浮着一座八角形祭坛,坛上供奉着七盏青铜油灯,火苗呈现诡异的幽绿色。祭坛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数十面铜镜,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却隐约映出扭曲的人影。陆川刚走近祭坛,脚下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陷坑。他踉跄着抓住祭坛边缘,这才发现每盏油灯下都压着半卷残页。
“第一页:戌时三刻,以活人心头血为引......“陆川念出残页上的朱砂字迹,胃里一阵翻涌。这些文字记载的正是当年那场阴阳仪式的步骤,字里行间充斥着血腥与疯狂。当他要去拿第二盏油灯下的残页时,身后的铜镜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镜面的灰尘簌簌掉落,映出他身后正缓缓逼近的红衣女子。
“小心!“林挽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宫回荡。陆川本能地向前扑倒,一道寒光擦着头皮掠过。回头看去,竟是个身穿清朝官服的干尸,指甲足有半尺长,正挥舞着利爪向他扑来。干尸的皮肤呈青灰色,眼眶空洞,嘴里还残留着腐烂的牙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陆川掏出桃木剑,符咒在剑身上燃起蓝色火焰。干尸的利爪与桃木剑相撞,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斗中,陆川的后背撞上一面铜镜,镜面突然碎裂,无数碎片中竟浮现出林挽月生前的记忆画面:民国二十三年的除夕夜,戏台上的林挽月正唱着《牡丹亭》,台下坐着位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目光中满是爱慕。画面一转,公子将一张泛黄的契约递给林挽月,背景里是这座阴森的地宫......
“原来你就是她的爱人!“陆川对着干尸怒吼。干尸突然发出凄厉的嚎叫,攻势愈发猛烈。就在桃木剑即将刺入干尸心脏时,祭坛上的七盏油灯同时熄灭,地宫陷入彻底的黑暗。陆川感觉有无数冰冷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脖颈处传来红绳收紧的刺痛感。
“挽月,救我!“他慌乱中捏碎符咒。一道红光闪过,林挽月的身影在黑暗中显现。她的红绳化作锁链缠住干尸,戏服上的银线在黑暗中闪烁:“他早已被仪式吞噬,现在只是具被怨念操控的行尸。“
借着林挽月散发的微光,陆川终于拼凑出完整的残页。原来当年那位公子为了让林挽月永驻芳华,不惜与神秘组织合作,策划了这场阴阳仪式。但仪式需要用七名生辰八字属阴的女子献祭,林挽月发现真相后试图阻止,却被公子误杀。仪式失败的瞬间,公子也被反噬,灵魂被困在地宫,肉身逐渐变成干尸。
“我们必须毁掉契约,才能让一切结束。“林挽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红绳在她手中不住颤抖。陆川这才注意到,契约残页上的墨迹,竟是用林挽月的血写成。当他将桃木剑刺入祭坛中央的凹槽时,整座地宫开始崩塌,无数阴魂从墙壁中涌出,发出凄厉的惨叫。
干尸在最后一刻挣脱束缚,扑向林挽月。陆川想也没想,用身体挡在她面前。利爪刺入肩膀的剧痛中,他听见林挽月的哭喊,看见她红绳化作漫天红光,与契约残页一同燃烧。当最后一块巨石砸下时,他恍惚间又看到戏台上的林挽月,水袖翻飞,唱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不知过了多久,陆川在废墟中醒来。晨光穿透瓦砾,照在他掌心的灰烬上——那是契约燃烧后的残骸。手机显示凌晨三点,林挽月的对话框里静静躺着一条消息:“谢谢你,来生再还。“他摸了摸肩膀,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唯有玉佩依旧泛着微光。
远处传来警笛声,陆川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他知道,这场跨越阴阳的纠缠暂时画上了句号,但那个神秘组织还在暗处窥伺。而他,或许已经注定要与这些超自然的存在纠缠下去。当他走出废墟时,一张泛黄的戏票从口袋飘落,上面的日期永远定格在1934年7月15日——那是林挽月生命的最后一天。